重生风云——躲群狼之誓不做羔羊!
清晨,迈着悠然的步子踩在青草绿树之间,柏侯玉珩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惬意,几日来心中时有若无的牵牵绊绊,在此一刻全都化为了清风,悄悄的消失了踪影。
“果然,独自出来走走才是最好的主意。”微笑,笑如春风抚柳,暖意融融,只有在没了外人只余下自己的时刻,他才可以真正安心的笑,而这样的笑容,从没有其他人见到过,就连一向被他宠在心上的弟弟柏侯玉淳也没有看见过,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弟弟,只是……人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秘密的吧,就像那个让玉淳爱入骨子里的男子,不也是只属于柏侯玉淳的秘密吗?
皱眉,无端端的又想他做什么?看,弄的心情又不好了吧?暗叹一声收了心思,柏侯玉珩又缓步向山上行去。
眯着眼睛静静看着柏侯玉珩远去,由始至终裴烨煦都没有展露过一丝一毫的杀意,直觉告诉他,柏侯玉珩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他一定也是位高手,就如海王的催眠之术从不为世人所知一样,这个海之国的皇者,没有理由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呵呵,说来倒也好笑,刚刚看到柏侯玉珩那样的笑容,他心中竟产生了一种想好好与之结交的心情,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却不成想,今天会在柏侯玉珩的身上看见,抬头望天,但愿一会动手时,自己不会因为这点而手下留情才好。
一个纵身跃上凸起的一块山石,脚点石面轻轻一曲腿,身子再次灵活的跃起,直到蹿至百十米外的山顶安安稳稳落在了上面才完全停□来,回身看了看一望不到头的山下,微微的笑起来,柏侯玉珩慢步走向了此行的目的地——山顶温泉。
此泉地处四季山之顶,天然而成无需人工,因四季山常年一山存四季,这山顶又四季如冬寒冷非常,所以平常人根本就上不得山来,就算是武林中的高手,也没几个真能上得来的,所以只有在这里,柏侯玉珩才会让心神完全放松,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人。
仰头微笑不止,果然,柏侯玉珩真的不简单,不说其它,单单指这人的轻功,那也算得上是世上少有的了。
身为一个皇帝,一个掌权者,能让自己除开生来就有的一切又练得如此功夫,不得不说,这男人是一个很有头脑和毅力的人,要知道身为一国之皇者,每天所要付出的努力可不只是一点半点,那种没日没夜的劳累,没身在其中过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理解得了的,而能在那样的压力下还抽出空闲练得如许‘神功’,这样的男子,想不让人佩服都难吧?
挑眉再次给了消失在转弯处的柏侯玉珩一个隐含赞赏的微笑,裴烨煦一刻不落的纵身紧跟了上去。
‘叮叮~咚咚~~’才刚站到山顶,一阵阵悠扬的琴声就从不远处传了来,侧耳聆听,琴意里声声傲然和掌控天下的霸气清晰可闻,顺着那道飘乎的琴声向前走,裴烨煦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此行要杀之人,却也再一次领略到了柏侯玉珩另一面的不同寻常。
只见不远处的温泉池边,一位俊朗非凡的男子正盘膝而坐,初升的太阳透过薄薄的白雾将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发上,似隐隐为他渡了层金光,显得他特别的飘逸迷人,剑眉微洒,曾总是上挑的傲然双唇绽放着抹惬意的笑,十根修长而又灵巧的手指在膝上玉琴弦间轻弹,一阵阵有别于刚刚金枪铁马的琴意,似带着股柔柔的春风抚面而来,直听得闻见的人禁不住如此的引诱,整个人都浸在了如花如柳的琴意里,久久不能回神。
“好琴,好曲,好景,好人,哈哈哈哈…看来今天在下真是不虚此行啊。”击掌而笑,大步前行,裴烨煦毫不吝啬于自己的欣赏快步来到了柏侯玉珩的身前,直到站定时嘴边的笑才慢慢缓下来,但那种赞叹的神情还是暗暗涌现不减反增。
心中暗赞,如果说,昨天的柏侯玉珩是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男人,那今日此时的柏侯玉珩就是他诚心想结交更视为音中知已的男子。
意识到今天看到的一切对自己的心神触动太大,想必心中不可能完全抹杀这人对自己心灵上的冲击,裴烨煦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生生在心里把同一个人分成了两份,柏侯玉珩,他必杀之!可此时的柏侯玉珩,他下不去手。
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在清楚的明白哪怕现在强行逼着自己向柏侯玉珩动手,也不可能收到最理想的结果后,裴烨煦断然收了动手的心思,笑着当起了无关闲人,反正天色还早,他有的事时间调整心态不是吗?如此想着,裴烨煦嘴角边的笑意,越发柔和了许多。
“小兄弟过奖了。”眼神上下打量了番对面相貌只显清秀的少年,柏侯玉珩淡淡点头全当回礼,举止清雅很有那么番儒家翩翩公子的味道。
其实刚刚他就发现有生人的气息了,可一因那时心情正好不想停下手中动作,二因没有感觉到此人有恶意所以才没太在意,可没想到,这人听完了曲子还不算,竟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还满面一副想结识相交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泛起一阵阵好笑,这天下间,问谁敢与他结为好友?他可是海国的皇,双分天下从没在天龙朝裴傲决手上退让过半分的王者,与他结为好友?真亏这少年想得出来。
不过……眼神一转,另一个想法蹿进了心头,自小他就是皇子,该重视的礼仪,要学习的东西,种种种种的理由和规矩抹杀了他太多太多普通孩子都能拥有的欢乐,他没有过朋友,从没有过,心中不是不曾羡慕过的,只是明白自己身在这个位,就注定要失去太多,所以……如今,眼前这个少年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真真正正尝试一下拥有一位普通朋友会是种什么样的滋味,那他,为何又要拒绝?这不是他盼望了好久的吗?
“喂,怎么不说话?”抬手在柏侯玉珩眼前晃晃,这男人傻傻的样子引得裴烨煦一阵阵好笑,仔细打量这张脸,其实……他也不大,才不过二十八岁而已,却已经当了十八年的皇了,十岁登基,十五岁让海之国一跃而成为不逊色天龙朝多少的另一强国,这其中这位当时还只是个少年的孩子暗地里到底付出了多少?微摇头,没人会知道,更没人会注意到吧?人们看到的永远只是他的政绩和他铁血无情的手段,怕他敬他的人笔笔皆是,但真心以交真正懂他的人,从来一个都没有过……
猛然低头努力咬紧自己的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有停止下自虐的行为,该死的,他这到底是在想柏侯玉珩的过去,还是在打着柏侯玉珩的幌子,想那个身世和他极尽相似又高高在上的父皇?不是告诫过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吗?可这心,为何就是一刻都忘记不了他曾给过的温柔?
呵~苦涩的笑,当年迷茫间裴傲决那句我等着你回来的话,就像一个结实的绳索,将他的心一圈圈绕在了里面,怎样挣也挣不脱,这也是他为何执意不回宫与他们相认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怕,怕一旦回去了,那所有的事情将都不会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徒惹来一堆堆的麻烦,而以那个男人的性子,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有哪一个能逃得了他的手掌心?
抬手懊恼的抓乱了额间的发,太了解那个男人了啊,他该死的比那个男人自己都还要了解他,可怎会这样了解他的?还不是因为……
暗暗松开咬唇的牙齿淡淡扯起一丝复杂的笑,曾经,为了能更好的接近裴傲决,他费尽了心思了解裴傲决所有的过去,那一页页写在纸上的东西虽只有薄薄的几篇,可里面所表达出的含意却足以震憾所有人。
八岁为皇,十岁参政,十二岁掌权,十五岁名满天下,那个男人做尽了世上所有不可能之事,以绝对强者的身份当之无愧被人们当成了神来敬畏,但谁能知道他背后的哀伤?曾有过的痛苦?和一个人隐下一切的心酸?没有,从没有人了解过知道过,而唯一一个用心去了解用心去知道的人,却是一个想要除他而后快,将他取而代之的逆子……
猛摇头甩去心中的思绪,该死的他都在想些什么,明知道一碰到一丁点有关于那男人的一切,这心就会乱的不成样子的,他竟然还左想右想的想了这么多,真是自己找罪受,活该!
“呵呵……回魂了?”突来的声音满含笑意。
“嗯?”抬头,柏侯玉珩放大的俊脸只离他半寸远,心神一颤,尴尬的撇开头向后退,裴烨煦很不是滋味的又挠了挠头,身外险地还能胡思乱想,裴烨煦,你猪头啊你!
“哈哈哈哈……”柏侯玉珩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张狂的大笑,这个少年真是太有意思了,时而洒脱而时茫然时而又呆呆的可爱,各种各样矛盾复杂的特质,让他不由得对这个少年起了莫大的兴趣,也许……和他做个朋友也不错。
无语,彻底的无语,想他裴烨煦虽算不得是什么大人物,但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如今表现的这么幼稚,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也忍不住想自我嘲讽一番了,望天,算了,笑就笑吧,看在这人活不长久的份上,他忍了!
“你会弹琴吗?”笑够了,柏侯玉珩及时改变了话题,直觉告诉他,虽然对面这少年表现的并不太在意,但如若他还要继续笑下去的话,那等待着他的,绝没有好结果。
“会一点点,你想听?”给了柏侯玉珩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裴烨煦故做潇洒的扬了扬眉稍,脸虽不是他本来的脸,(面上有人皮面具,为防万一的)但有气质在,配上这个动作倒也不算难看。
“还是算了,我想我比较喜欢听你拿手的。”不知为何,柏侯玉珩就是知道眼前这个少年说的是实话而不是在谦虚,想到只会一点点的琴……他还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受苦。
“那我给你吹一曲萧吧,曲子是我自己闲来无事谱的,如果听出了哪点不妥,你也给我提提议见。”笑着由怀中取出根通身墨绿的玉萧,放在嘴边试了试声,裴烨煦微眯上眼睛缓缓吹了起来。
一曲悠悠胜寒,兜兜转转冲天,几许柔情四溢,朗朗志气盈然。
映着初升的暖阳,金色日光下清秀的少年显示出了惊人的风华,垂眼启唇,卷着忽而柔和忽而铮铮的曲意,刹时间将对面柏侯玉珩的心神完完全全吸引了过来,长发随风而已,只一个瞬间就决定了永恒的久远。
手悄悄按上胸口,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诧异的挑起眉,柏侯玉珩对于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义产生了不确定的怀疑。
他从不相信自己会在哪一天为哪一个人而动心,准确的说,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有心的,他可以对哪一个人产生兴趣,但绝不会对哪个人动心,可此时,面对这个交谈的并不多,了解得也并不算深的少年,心,竟狠狠的震动了。
为何会如此?难道只是因为这一曲萧音?暗暗摇头,大概……不全是,也许是这个少年出现的时候正是他心神没有防备的这一刻,也许是这少年所显露出的风华,是他从不曾见识到的绝美,更也许,他并没有动心,只是忽然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比兴趣更大的感觉,总之不管是哪个也许,他都不打算让这个少年轻易离开他的身边了,只有知道才会明白不是吗?而想要知道,就必须得近距离观察才能找到答案哪。
“呵呵……”轻轻的笑起来,柏侯玉珩暗自下了一个此时绝对不该有的决定,天知道是对是错。
一曲萧音暗落,收了玉萧放于掌中轻晃,裴烨煦微有些不满的挑起了眉峰,“怎么?在下的曲子入不得公子的耳?就算再不堪忍受,公子是不是也得面子上让在下过得去点?这样呵呵的嘲笑出声,可不是君子所为噢。”
“不敢不敢,小兄弟的曲子真的很棒,我也绝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只是刚刚听得入了神想起了前尘往事,不知觉间就笑了出来而已,莫怪,莫怪啊。”赶紧拱手为礼歉意连连的作揖不止,脸上挂着抹疑似讨好的笑,柏侯玉珩以行动显示着自己的真诚。
皱眉,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柏侯玉珩好几遍,古语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以柏侯玉珩的性子,说一声不好意思倒算平常,这样子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是不是太过了些?
“怎么?小兄弟还不肯原谅在下?那……不如我做东去镇内最大的酒馆,任小兄弟点餐,无条件请客当赔礼如何?”好可爱,当发现了这少年的好之后,真是怎么看都觉得这少年吸引人,眼神不受控制的扫了下少年颀长而又挺拔有力的身体,好想将这个引得他心痒难耐的少年拥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可心中知道此时还不行,柏侯玉珩不由得懊恼的皱起了眉。
他X的,裴烨煦此时真有种想向天竖中指的冲动,刚刚他在柏侯玉珩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裸的**!!这个该死的下流海皇,竟然敢在心里这样侮辱他,他就说嘛,这小子怎么会突然之间转了性,变成了谦谦佳公子了,却原来……这人还是那个卑鄙无耻色迷心窍的下流胚子!
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这人和裴傲决相像,他绝对是被油蒙了心才想和这人好好结交当一天的朋友,如今一切真象揭开,那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也不见了,此时想他再对这人手下留情?嘿嘿!下辈子都不会!!
“小兄弟?小兄弟??你怎么了?”有些担心突然间沉默下来的少年,受不得这人身上忽冷忽热的诡异气流,柏侯玉珩轻轻靠近了裴烨煦身边,刚想用手去碰一碰静立不动垂首不语的少年,却突然间又被少年抬起的脸给震住了,半晌都没再敢动。
“我要向你道歉,真的,我诚心的道歉。”用最最真诚的语气,裴烨煦诚恳的开口。
“呃~~为什么?”诡异,好诡异的感觉,不自然的后退了小半步,柏侯玉珩用尽量平缓的声音小心而问。
“我不该误解你的性格,更不该还假想着在心中把你分成了两份,让你受到了前所为有的‘侮辱’不说,也让自己恶心的想一头撞死在这山石之上,所以,我要改,认真的改,你能帮我吗?”缓缓开口,裴烨煦边说着边收起了掌中的玉萧,然后又慢悠悠将手放在了腰间处。
“帮?”疑惑的反问,直觉告诉柏侯玉珩事情有些不太好,又后退了小半步,柏侯玉珩舔了舔唇再次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帮?”
“很简单的。”像诱惑小孩子的狼外婆,裴烨煦眨了眨眼睛很是慈祥的看着柏侯玉珩,“你只要把命交给我就行!”唰的一声抽出腰中软剑,然后疯了般向着柏侯玉珩砍去,“我让你恶心我,我让你胆敢在心中臆想我,柏侯玉珩,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