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丽娃很有做悍匪的天赋,打劫计划有条不紊,整利落,看样子无论是军贸局那边,抑或是军区方面,都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在从宾馆去往远东军区司令部的路上,郭守云都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只不过,这件事参与的人太多,算上里勾外联的,还有那些参与行动的秘密警察,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也不知道莎娜丽娃将会如何堵住他们的嘴。”
不过这些问题毕竟不是郭守云应该去考虑的,现在整个帮会已经交到了莎娜丽娃的手中,这个奸诈狡猾、野心勃勃的女人,自然应该去想办法摆平所有的一切。
女人,女人,这女人要是有了野心,那可真是比男人还要难于控制,心里琢磨着莎娜丽娃的野心,郭守云的脑子里慕忽间又想起了那个菲尔娜,要真说起来,里尔克老头的这个女儿还真是让人头疼,她心机深埋,却一门心思的去亲近守成,这样的女人真是......讨厌至极。
心里琢磨着这些关于女人的问题,郭守云的座车缓缓的驶入了远东军区司令部的大门。作为苏联最大一个军区的最高层将领办公地点,远东军区司令部内外的警备自然是异常森严,在拉着电网的红色高墙内,荷枪实弹的士兵随处可见。
车子在经过大门前的士兵检查之后,一路开上了司令部内的广场甬路,而后在绿荫环绕的甬路上七拐八拐的穿行几分钟,最终来到了那栋橙黄色地指挥部大楼前。
远远看到郭守云的座车开过来,早有两名负责接待的士官跑上来。他们为郭守云拉开车门,而后引领着他进入指挥部大楼,直奔会议室所在的二楼走去。
要说起来,郭守云来这远东军区司令部的次数并不多,但是由于他同军区地关系密切。尤其是这一个多月来,郭氏集团的资金始终源源不断地流向军区。为军区解决了困难最大的军费问题,因此,他在这远东军区司令部内也成了名人,无论是熟识的还是面生的,反正那些在司令部内任职的军官们都知道他这么号人,而且见了面也都忘不了客气的打声招呼。
好不容易在两名士官地带领下来到会议室。这甫一进门,郭守云就吓了一跳。好家伙。此刻这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可真算得上是精英云集了,穿着土黄色军服地各级军官,穿着深褐色制服的内务部官员,穿着蓝色制服的安全委员会官员。毫不客气地说,远东所有暴力机构的官员已经全数到场了,数数人头。差不多得有六十来号人,大家以一张椭圆形的长桌为中心,在会议室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坐了个满满堂堂。
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郭守云的目光在会场上扫了一眼,他发现雅科夫等人已经都在座了,一屋子人正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呢,因此他站在门口上,也没有几个人察觉。
“嘿呦,今天特列季亚克同志这是唱哪出啊?”伸手在会议室的门上敲了敲,郭守云笑道,“怎么把大家伙的召集过来了,难不成这远东要天塌地陷了?”
郭守云说话的声音很大,会议室里的人都能听个清清楚楚,这一下大家伙才注意到他郭大财主到场了。
“郭先生,”如今的郭守云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在莫斯科关系网密布,是谢苗老将军的孙女婿,同时呢囊中多金,在座的几乎每个人都从他那里得过好处,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因此就在郭守云话声落地的同时,一屋子的人呼啦啦的全站了起来,看那架势,就好像郭守云已经成了远东军、警、国家安全三方的最高领导人一样。
“呵呵,大家都坐,都坐,”郭守云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而后自顾自的挑了一把椅子,拽在手里,笑眯眯地说道,“难得大家伙的今天举这么齐,特列季亚克同志要请吃饭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中午可是应该少吃点,毕竟像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尽管郭守云说得这句话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在场的众人还是很配合的发出一阵儿轻笑,捧场嘛,所谓的捧场无非也就是这样了。
“守云老弟,到我这来,”看到郭守云拽着把椅子在会议室里找地方坐,坐在长桌右侧的雅科夫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有空位子,正好咱们老哥两个还能聊聊。”
郭守云瞅了瞅,不成,雅科夫那边的位子实在过于打眼,紧挨着会议桌,从目前的情况看,桌边的座位基本上都是为少将、上校以上军官准备的,他郭守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即便是背后的权力再大,恐怕也不好坐到那样的位置上去,不然的话,难免会引来一些闲言碎语。而且更为重要的
科夫身后那一圈基本上全都是穿着蓝色制服的,换句俨然就是安全委员会的地盘,他要去那里坐了,岂不等于是向到场的人宣布他同安全委员会走的更近一些吗。这人的心思太复杂,联想的能力也超级强,所以郭守云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多考虑些问题。
“还是算了吧,”拎着椅子,郭守云走到会议室最前面的角落里,而后将椅子往那一放,回头对雅科夫笑道,“今天特列季亚克同志把大家召集过来还不知道要商议什么大事呢,我充其量也就是有资格列席会议的,所以我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坐着听听算了。”
“哎,郭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今天特列季亚克将军召集这次会议,可是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坐在雅科夫对面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说道。这中年人穿着一身深褐色的制服,肩膀上佩戴着三金星的红底肩章,仅从这一身行头上看,也知道他是内务部的高级官员了。
“噢,怎么说?”郭守云装模作样的一撩眼皮,笑咪咪的说道。
“先生还不知道呢吧,”中年人抚摸着自己那光洁溜溜的肥胖下巴,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两天咱们这边可是出大事了,今天这次会议啊,就是为了商讨近期远东各州戒严的问题。很明显,这戒严令一下,先生的生意恐怕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因此呢,今天这次会把先生请来,就是为了看看先生的意思,最好是能找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既保证了先生的生意不受影响,又能保证咱们各方面的调查能够顺利进行。”
“哦?戒严?”郭守云眉头一攒,继续着他装傻充愣的表演,“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至于要搞到戒严这么严重?”
“的确出了大事,而且还是惊破天的大事,”郭守云这句话刚问完,一个苍老但是却遒劲有力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紧接着,人随声到,一身将军常服的特列季亚克大将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将军......”
“特列季亚克同志......”
尽管会议室里的众人并不完全属于军队系统,可毕竟特列季亚克大将的身份摆在那里,因此,在这种特定的场合下起立打一声招呼是非常必要的。
“大家都坐,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特列季亚克大将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面色严肃的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而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将诸位都请过来的原因,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特列季亚克大将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先是下意识的瞟了郭守云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就在昨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到十点这一个时间段里,一批由布拉戈维申斯克军需储备库输往符拉迪沃斯托克边贸口岸的军火物资,在哈巴罗夫斯克以西不到百公里的库尔巴斯托克地区遭不明身份的匪徒劫持。负责押运物资的十二名军贸局士兵全数遇难,整整五个车皮的军火物资不翼而飞。”
尽管在座的各方大员们早就知道了这条消息,但是此时再听特列季亚克说起,仍旧有人禁不住在下面窃窃私语。可不是嘛,这抢劫军火物资可不是一件小事,别说在远东,即便是在整个苏联的历史上,这一类的大案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且不说这件案子的影响也多么恶劣,单单是那一大批被劫走的军火,如果它流失到社会上,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公然打劫军方的运输专列,抢劫军火,杀害军人,各位,像这一类的恶性事件,自从咱们苏维埃共和国建立以来,整整数年的时间里,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特列季亚克大将语气阴沉的说道,“所以,这件事情自发生之后,无论是军区还是军贸总局,抑或是克里姆林宫方面,都是高度重视的。按照国防部、内务部、安全委员会三方的决定,咱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查出这一事件的真相,并追回丢失的军火物资。”
特列季亚克大将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会场上巡视一眼,最终才再次落到郭守云的身上。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经过三部门的领导同志磋商,决定在远东各主要城市、边贸口岸,实行一定范围内的戒严管制,直到追查出这一批军火物资的下落为止。”
特列季亚克大将的口吻听起来不容质疑,而在他的这番话中,郭守云却察觉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意味,他敏感的嗅到一点迹象,那就是这次远东军区所发起的戒严,似乎并非仅仅是为了追查那些军火物资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