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郭守云的构想,如果莫斯科要收拾几大巨头,那么他们肯基于各方势力力量大小的差别,肯定不可能同时对六巨头一齐下手,否则的话,那就不是玩政治了,而是耍潮,是自寻死路,六位巨头的联合力量,就不是克里姆林宫所能逆其锋芒的。既然不能同时下手,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就必然有一个先后次序的问题,现在毫无疑问,斯模棱斯基成了第一个牺牲品,那么第二个会是谁呢?郭守云认为,是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在没有了斯模棱斯基之后,远东的财力是最为雄厚的,同时政治根基也是最为深固的,倘若克里姆林宫将自己选作第二打击目标,那么即便是整垮了自己,他们也要变成了没牙齿的老虎了,到时,剩下的几位巨头他们还收拾的动吗?
再者,在残留的五位巨头中,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两人的联合力量远远超过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如果克里姆林宫率先选择自己下手,那么他们就要考虑一个巨头间力量完全失衡的结果,随着郭氏集团的轰然倒塌,别、古二人的野心还有谁能镇得住?
正是因为有了这两方面的考虑,郭守云不相信克里姆林宫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会是自己,他有这方面的自信。不过自信归自信,小心归小心,面对郭氏集团内部愈来愈紧张地资金问题。郭守云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解决办法了,他决定有限度的出售远商行储备地黄金。以部分解决资金匮乏的问题。
受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再加上南非总统曼德拉年前辞去总统职务,世人难以预测南非这个最大地产金国是否能够继续维持政治的稳定。因此,从年后的一月份开始,国际金价出现大幅上扬地迹象。截止到现在国际金价已经飙升到了一金衡盎司九百七十九美元的历年最高价,而按照郭守云地预估。要想应对有可能会到来的财务危机,郭氏集团的账面上,至少应该保留着五十亿美元的应急款,这样一来,一旦有利差消息传出,远商行至少能够顶住三天的储户跳兑局面,而有了这三天的时间,他就能做出很多的应急策略了。
一般熟悉国际黄金交易的人都知道,但凡是大宗的黄金现期交易,基本上都是在全球几大黄金市场完成交割的。比如伦敦、纽约、苏黎世等等地方。而在黄金交易地过程中,买方吃进一手也就是一百盎司地黄金。只需要在交割行进行开户,存进一万美元的资金。然后通过交割行向卖方提供一千美元地保证金,就等于是把这一百盎司黄金买下了。换句话说,在交割行存入了一万美金的前提下,买方只需要首先支付一千美元,就可以吃进总价值为97900美元地黄金。随后呢,卖方提供的黄金,将在预定的时间内运送到交割行所规定的仓库内,从而在这里完成购买款与黄金实物的最终交割。
由此来看,这样一个交易的过程,实际上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郭守云之所以选择在危机还没有出现苗头的时候,便抢先一步售出手中所控制的部分黄金,其思考的出发点就是为了防止危机临头的时候,无法及时将黄金变作美元现款。
郭守云做出售卖黄金这一决策的时候,恰好是三月中旬,最初,为了稳妥起见,他选择了瑞士的苏黎世做为黄金售卖点,同时还先一步通过远商行,在苏黎世寻找到了购买的下家,双方以瑞士银行为交割行,签下了一个月内进行黄金正式交割的协议,同时,对方随即便将三百万美元的保证金,缴纳到了瑞士银行的监管会,同时呢,其在瑞士银行的交易账户上,打入了整整一百亿美元的资金。
如果按照正常的黄金交易手续,这里面绝对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三百万美元的保证金,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全世界估计都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舍出三百万美元来,同黄金大卖主开玩笑的,因此,在这个时候,郭守云还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问题。他在三月中旬同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两人聚了一次,坦言他打算出售一笔黄金,以兑换美元现款的决定,同时,又准备专门安排了太平洋舰队的克拉斯洛夫号、马卡连科号两艘护卫舰,护送远东航运公司的“远东黎明”号货轮起航,远赴欧洲完成这一笔数额巨大的交易。
在获悉了老朋友准备售卖黄金以填补资金漏洞这个决策的时候,霍、维两人也动了心,要知道,在他们的手上同样也囤积着一批私采的黄金,只不过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两人从未遭遇过资金上的困难,因此,也从未在售卖黄金这方面动过主意。此时,面对着前所未有的资金困难,再加上郭守云有意调动护卫舰为此次黄金交易保驾护航,两人也打算搭一个顺风船,将自己手上的一部分黄金弄出去卖掉。
面对两位老朋友提出来的要求,郭守云考虑的很谨慎,他认为目前因为有了远商行此前提供的几百亿储备款,国际商业以及梅纳捷普那边应该可以撑过难关了,同时呢,黄金这种东西是昂贵的,美元花光了还可以挣,可这黄金要是一出手,以后再想这么大批量的买回来,那就是困难了。再者,三人这些黄金都是私采的,它们可以算做是一笔“黑金”,如果一次性大批量的兜售出去,一方面会影响国际金价,另一方面呢,也可能会引来众多方面的关注目光,从而给三家银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郭守云建议霍、维两人先不要动,看看情况再说。
就这样,在三月二十号的时候,两艘护卫舰保护下的“远东黎明”号货轮,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港正式起航了,按照行程,它们在经历二十五天的航程之后,将抵达比利时,然后再由那里去往瑞士。
毫无疑问。郭守云地计划是好地。而他所选择地货轮。在船名上也很吉利——远东黎明。一艘年前四月份刚刚由大卡缅船厂打造出来地货轮。只不过它这次出航。并没有为远东带来什么所谓地黎明。与此相反。当它驶离符拉迪沃斯托克港湾地时候。郭氏集团地大麻烦已经开始悄悄到来了
今年春天地雨水比较多。刚进四月份。远东南部地大部分地区。就被一团从太平洋上空飘来地阴云所笼罩了。而对于郭守云来说。在前世记忆地作用下。他早就知道今年地雨水肯定会多起来地。往南边。前世九八抗洪时地部分经历。还深深地烙印在他地脑子里。按照国内新闻方面所提供地消息。这段时间长江流域已经出现洪涝灾害地隐患了。
手里拿着一份远商行刚刚报上来地财务清单。郭守云坐在办公桌地后面。眉头紧皱。他在考虑。如果国内那边仍旧出现了前世记忆中地特大洪涝灾害。那么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与北远集团长期合作地经济伙伴。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多少做出一些表示啊?多了不说。至少一两千万是应该捐出来地。否则地话。回头与中远那边也不好说话了。
哎。说起来。郭守云这些年来还从未因一两千万地问题二发过愁呢。可现在
“咚咚”
就在郭守云为钱地事愁眉不展地时候。办公室地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进来,”放下手中的财务清单,郭守云用两根手指头揉掐着鼻梁,沉声说道。
“先生,”门开,一脸风尘仆仆的波拉尼诺夫,快步从门外走进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走到郭守云的办公桌前,先是将一张传真放在他的面前,这才说道,“希奎娜小姐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郭守云一愣,随即急声问道。
“希奎娜小姐有消息了,”波拉尼诺夫将那份传真又朝老板的面前推了推,同时说道,“这是契卡俱乐部那边刚刚发过来的传真,他们查到了希奎娜小姐现在的栖身地。”
“在哪儿?”郭守云没有去看那份传真,而是直接问道。
“新加坡,”波拉尼诺夫说道,“早在前几年,她就在新加坡的乌敏岛买了一处别墅,这几年她一直都生活在那里。由于同美国家族那边断绝了联系,她现在在新加波一家投资基金会里担任经理的职务,按照契卡俱乐部那边提供的情况,他们的人是通过一笔资金往来账目抓住她的。”
“哦,她,她现在过的好吗?”郭守云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身边的女人,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流落在外了,只要能够把她找回来,自己在感情上似乎就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太好,”波拉尼诺夫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直接回答道,“俱乐部那边详细调查了她的近况,发现,发现她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定期到医院做化疗。”
“什么?!”郭守云如遭雷击,他当然知道化疗的作用在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