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总参谋部军事学院,这个名字对中国大多数人来说或许都是陌生的,但是如果提到它曾经所使用过的另一个名字,那相信知道的人就不在少数了——总参伏罗希洛夫军事学院,一个很响亮且声名卓著的前苏联红军军事类院校,诸如巴格拉米扬、索科洛夫、雅库鲍夫斯基等等,这些苏联军事上大名鼎鼎的元帅,就是从这所院校里走出来的。
作为联邦总参谋部第一副总参谋长兼作战部部长,巴卢耶夫斯基近二十年前就是从这所院校里走出来的,而在那之前,他还曾就读于列宁格勒诸兵种高级指挥学校,毫不客气的说,在联邦军方内部,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所谓“院校派”将领。什么叫“院校派”?这东西不能顾名思义,它并不是说上过军校的将领就是院校派,毕竟在前苏联的将领队伍里,几乎没有几个人是没有上过军校的。这里所说的“院校派”,还有很深的贬义,在联邦军方的高级将领集团内,那些只上过军事院校却没有任何战功的人,才是所谓的“院校派”,换句话说,这个名词就是用来形容那些只懂得纸上谈兵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书
说实话,将巴卢耶夫斯基划归为“院校派”,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冤枉,作为一名出生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他虽时间长达近十年,可是要轮到起身的过程,他却是从排长、连长这样一步步干起来的,只不过,在完成了列宁格勒诸兵种高级指挥学院的进修之后,他的运气就一直不是太好,在军内,他一直都在担任参谋的职务,从集团军参谋一直赶到现在。还是总参谋部内的一名作战参谋,即便是这个参谋的后面挂了一个“长”,可终究还是副职。
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他在起身的过程中没有获得什么战功,整个晋升地过程完全是凭借着人脉关系与耐性熬练出来,所以他在军方内部的交游范围相当广,再者,由于元勋派对院校派的排挤、蔑视,那些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军官们,自然更容易同巴卢耶夫斯基这种同病相怜的上司相处。这两点原因集合在一起。再加上巴卢耶夫斯基做人低调,在待人接物方面相当的内敛和蔼,因此,他在年轻军官内部的人气很高,换句话说,他手上实实在在控制的兵权绝对不容小觑。
那些军方元勋派对自己的排斥,巴卢耶夫斯基这些年体会的相当透彻,坦率地说,面对这样的局面他的心里能没有想法吗?能没有积愤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问题在于,他绝对不会将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一直以来,他都信奉中国人所说的一句话,“君,”他或许不是什么君子,十年的时间他或许也等不了,不过七八年的时间他还是能等的,最重要的是,在他地眼里。如今这个报仇的机会已经不是那么遥远了,如果不出太多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让那些自诩为元勋派的老家伙们知道什么叫年轻人的力量不容忽视了。
在位于莫斯科东郊的科勒沃农场别墅里,巴卢耶夫斯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无表情的浏览着眼前的一份影印本报告,按道理说。这份足以在联邦内部引起一场政治骚乱地秘密报告,他是没有机会看到的。不过幸好地是,这世界上还有间谍那一说。那些元勋派或许兵权在握、势力庞大。可是终归还是忘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五六十岁、七八十岁的老头是不可能出去执行什么刺杀任务的,他们要想实现某种目的,还得启用大量没有战功只有院校经历地年轻人,而这些年轻人里,早就有很多人对他们这些老头子不满
“他们终于还是决定动手了,”将手中报告轻轻放在桌角上,巴卢耶夫斯基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漠地冷笑,语气平静的说道,“那个人真地到了东京?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将军,这件事我也不能着一位穿着上校军服地年轻人,这人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但是那张挂了一道惊人伤疤的脸上,却充满了冷冽的气息,普通人只要瞄上他一眼,就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一种嗜血的味道。尼古拉耶夫,联邦军事情报局下属特种部队“格鲁乌”第十二特别旅的上校旅长,同时也是格鲁乌二十四个特别旅中最出色的一名上校旅长。
“我只知道那个人现在的确不在远东,而上面现在给我的任务,就是安排人去东京执行任务,”尼古拉耶夫说起杀人来,就仿若是吃家常便饭那般的轻松,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他们计划安排多少人?”巴卢耶夫斯基看似心不在焉的问道。
“四个狙击小组,”尼古拉耶夫回答道,“而且按照他们的要求,我必须是亲自执行这个任务。”
“呵呵。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志在必得啊。”一手抚摸着下巴。巴卢耶夫斯基微笑道。“郭守云。这个人有那么点意思。”
“将军地意思是”尼古拉耶夫下意识地问道。
“勃索夫啊。”巴卢耶夫斯基突然叫出了尼古拉耶夫地昵称。他轻声说道。“记得我当初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郭守云这个人所拥有地最大本钱是什么。呵呵。记得你给了我。一个是金钱。一个是人脉。一个是头脑。”
“是地将军。这件事我还记得。”尼古拉耶夫点头回答道。
“其实在我看来。这三个答案虽然不能算错。但是却并不是最重要地地方。”摇摇头。巴卢耶夫斯基笑道。“在我看来。郭守云这个所拥有地最大本钱应该是这两个——运气。胆量。”
从椅子上站起来。巴卢耶夫斯基缓步走到窗前。回味般地说道:“运气是上帝加持在一个人身上地最坚实地护甲。而胆量则是撒旦赐给一个人地最强有力地武器。如果同一个人能够同时拥有这两件法宝。呵呵。那他地成功就是注定地了。郭守云呢。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幸运地人。他是一个矛盾地结合体。我观察了他这么长时间。他地身上既有大善亦有大恶。最有趣地是。在善良者地眼里。他就是一个大善地人。而在邪恶地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巨恶般地存在。从这一点上说。他俨然就是集合了上帝与撒旦两者气质地混合体。”
尼古拉耶夫杀人是专长,可要是让他考虑那些富有哲理的话题却是难为他了,尽管巴卢耶夫斯基这话说得很浅显。对郭守云这样一个人,善良的人总能看到他所做的那些好事,那些造福了上千万远东人的好事,而在邪恶者的眼里,的坏事。正因为如此,军方那些要员们要杀他,自然会不惜一切的去抹黑他,从而将他粉饰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而换一个方向来说,如果有人不希望郭守云死,甚至希望能够同他站在一起去对付那些心怀叵测的军方要员,郭大先生的为人评价就会是另一种说法了。简单来说,巴卢耶夫斯基的意思很简单,人本无善恶之分,之所以有了这种区分,完全是在别人的评价了。
如果尼古拉耶夫的政治头脑够清醒的话,那么他现在就知道老将军打算让他怎么做了,可问题在于,他考虑不清这些问题,因此呢,巴卢耶夫斯基就不得不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现在有很多人希望郭守云去死啊,而且是死的越惨越好,”巴卢耶夫斯基心下叹息一声,他琢磨着,如果自己的亲信们都像郭守云那般的聪明,他现在的日子将多么好过
尽管心下这么叹息,可他在嘴上说得却是另一番话:“可现实的问题在于,郭守云这样的活着是其存活的道理的,你想啊,他的那几位娇妻总不希望他去死吧?那些依附于他的人也不希望他去死吧?上千万的远东人相信也没有多少人盼着他死吧?而哎,我们这些年过的很苦啊,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至少来说,我更希望看他跟某些人继而不是盼着他被某些人用卑鄙的手段消灭掉。说起来,妮娜那孩子也算是我的晚辈,她过几天要来莫斯科,如果我没有过分一厢情愿的话,她应该会来这里拜访我的。我现在有些发愁啊,如果郭守云在这个时候死了,我应该怎么面对这位老将军的遗孤啊?”
尼古拉耶夫恍然大悟,他挺直身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明白了将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不,不,你还不明白,”微笑着摇摇头,巴卢耶夫斯基说道,“有人秘密去东京,有人要秘密在东京杀掉一些人,而在这个世界上呢,并不是只有两种人两种立场的,可以肯定的是,在这其中还有人在秘密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