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3月25号,河北保定三丰中路玉兰香大酒店。
朦朦的细雨中,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缓缓的停靠在街边,不一会儿工夫,一个相俊的小伙子熟练这一部手机,一边通着话一边从车里钻出来。
“陈行长啊,我房间都订好了,你到现在才跟我说来不了,这有点不合适吧?”年轻人的相貌虽然很英俊,但是面色却不怎么好看,从那两道攒起的浓眉上可以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那要不这样,”电话里那位陈行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而言之,年轻人的脸色显得愈发难看了,他将手机换到另一个手上,犹豫着说道,“你再订一个时间,我去喂,陈行长?喂”
电话里的忙音滴滴乱响。
“王八蛋!”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年轻人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机,抬腿在轿车轮胎上蹬了一脚。
“请问是郭守云,郭先生吗?”在年轻人怒火高涨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
“啊,我是,你是”人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身后那位美的令人心驰神摇的年轻姑娘,犹豫着问道。
“我是京远公的总裁助理,郭先生”美女面带和善的微笑,柔声说道。
“哦,你是要跟我说车事吧?”年轻人脸色尴尬,他揉揉鼻子,说道,“我不是租了三天嘛,今天应该还有一下午呢,怎么,你们就要收回去?”
“郭先生误会了。”美女看了一眼旁那辆崭新地帕萨特。摇头笑道。“其实如果你喜欢地话。这辆车我可以替公司做主。将这辆车奉送给你。呵呵。就怕先生看不上眼。”
“你。你说什么?送给我?”年轻人半天都没:应过来。“你不是开玩笑吧?”
“怎么会。”美女笑得很妩媚。她似有意若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上前一步。轻轻挽住年轻人地胳膊。压低声音说道。“对啦。郭先生。刚才你是在与建行地陈行长通话吧?其实呢。有些事按理说我是不应该多嘴地。只不过咱们都是朋友。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这个陈行长啊。他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年轻人显然不是个傻子。他看得出来。这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地美女。明显就是在跟自己套近乎。可现在地问题在于。自己只不过是毫无名气地小骗子。她这么一个大公司地总裁助理。有必要来跟自己套近乎吗?
年轻人想得不错。这个美女地确在跟他套近乎。至于说她准确地讲。应该说是京远公司所贪图地。自然不可能是他地相貌。也更不可能是他那所谓地才能。而是一份合同。一份在未来两年内。保守估计可能会产生一亿八千万人民币以上巨额利润地合同。这份合同地一头。连着远东著名地郭氏集团共青城高新科技产业基地。另一头则连着北京外交部、商务部以及国防部等若干国家机构。至于说这最后一头嘛。则连着国内大大小小二十余个企业地切身利益。
如果放在过去。谁都不会将这个名叫郭守云地年轻人放在眼里。但是现如今呢。北京那边传来地消息。郭氏集团地谈判代表人明确提出一个要求:实际参与招标地中国民营企业中。必须有一个出身保定、法人代表叫郭守云、公司名称为腾飞经贸地小公司。至于说为什么。郭氏集团地谈判代表人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是集团董事会提出地明文要求。如果中方地谈判代表无法接受这个条件。那么这一项涉及到俄罗斯重工机械技术转让地合同。就会彻底流产。
京远公司的背后,有很深的政治根基,说白了,他们在上面有人,因此呢,这方面地消息他们抢先一步得到了,在过去一周的时间里,他们都在酝酿着同这个郭守云接触的计划,只不过那时候安全局方面也正对这个年轻人展开调查,所以他们不敢公开采取行动,仅仅是以租车的名义,与这个郭守云接触了一次。现如今,安全局的调查结束了,他们在得出一系列无关紧要的结论之后,顺道也将一些贪腐的官员纳入了视线,故此,京远方面也开始正式动手了。
就在美女与莫名其妙摊上狗屎运的年轻人大套近乎的时候,一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金杯面包车从酒店门前地公路上缓缓驶过。
在车上,来自远东的郭守云默默的坐在左翼内,透过茶色的车窗静静的看着那个正在与美女勾勾搭搭地年轻人,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既没有喜也没有悲,更没有半点地感慨,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感慨这个东西已经无所谓有无所谓无了。
“哥,你为什么要来看这个人啊?”在郭守云地身边,紧紧挨坐着曾经憨憨傻傻的小维克多,只不过与当年相比,这个小姑娘现在已经彻底地成熟了,除了说话变得流利之外,她那俊俏的眉宇间,也多了很多喜人的英气。
“因为我和他有缘,”郭守云的目光流连在窗外,同时心不在焉说道。
“你真够可以的,”坐在另一侧的孙红羽苦笑一声,说道,“就因为和你一个名字就是有缘了?那可不巧,就我所知,在中国的地面上,就这个名字的人就算没有几万,估计也得有几千了。”
“呵呵,我是说我和他有缘,不是说和叫我这个名字的人有缘。”郭守云轻声说道。
“算啦,懒得和你较真,”孙红羽自然不能领会男人的意思,她撇撇嘴说道,“你看,现在人你也看到了,该帮他的地方你也帮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北京了?别忘了,今天晚上还有一场重要的宴会等着你呢,再者,这次也是弗拉基米尔入主克里姆林宫后第一次出访,你这个又是央行行长又是杜马主席的人,岂能不在一旁为他撑场面?”
对女人的话,郭守云并没有理会,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语气平静的问道:“你看这个年怎么样?有没有化鱼成龙的可能?”
“要听实话?”孙红羽也跟着朝窗外看了一眼,转而笑道。
“当然是实话,”郭守云笑道。
“那你恐怕听不到什么好话了,”孙红羽撇撇嘴道,“在我看来啊,这个人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缘分,如果不是这次你在背后挺他,那类似他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嗯,应该说几辈子都翻不了身,小混混,小骗子,谁还能指望着他玩什么化鱼成龙啊。”
“你”郭守云脸上的笑容不减,他淡然道,“你的眼光很准,走吧,咱们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