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四喜之中的两喜,陆苍擎先是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年纪轻轻便入了楚昭帝的眼,实打实的皇帝纯臣。现下又娶了当朝首辅的掌上明珠,惹得其他人羡慕嫉妒不已。
当然,也有那好事之人,幸灾乐祸的将当初河东郡王恋慕宁滢的话题重提,一时之间,街头巷尾很快便有人以他们三人为主角,编成了话本。
不过,不管外面的人怎么传,宁滢和陆苍擎却丝毫不知,在满目鲜红的喜房里,环绕在两人身边的气氛暧昧极了。
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为了不让人打扰,在进了喜房后,陆苍擎便早早的落了锁。装醉一事被新婚妻子发现,他索性不再装了,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误了洞房的大事。
宁滢被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自从她没了中间几年的记忆后,和他在一起,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现在,两人已经结为夫妻,接下来就该行夫妻敦伦之礼,一想到自己将要和面前这个男人做那些羞人的事情,她的心便抑制不住的猛跳起来。
“滢儿,夫人,抬起头来看看我。”低沉醇厚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因着满屋充裕的红,她不由得被蛊惑了。
眼前的男人目光温柔,漆黑的眸子里倒影着自己纤细的身影,漆黑里映着鲜红,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下移,最后落在他噙着笑容的嘴唇上。
他的唇不厚不薄,既不会显得薄情寡义,又不是那种忠厚老实,与他俊朗的面貌相比,显然有些普通。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张唇,与他的五官搭配起来却意外的协调。她私下想着,若是换上时下里人人都喜欢的薄唇。恐怕没有现在这般看着舒服了。
话本里不都说了,凡是薄情寡义之徒,均长着一张忘恩负义的薄唇。
陆苍擎带着笑,任由宁滢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打量了个遍,转身看了看燃烧着的红烛,柔声道:“夫人,咱们安置了吧。”
宁滢心头猛跳,脸更红了,但还是柔顺的点了点头。
见她小女儿娇羞样,陆苍擎心情大好。轻轻的将她抱着放在喜床上。伸手开始解她的衣裳。
“哎呀。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些硌人。”背部接触到床铺,宁滢不由得娇声道。
陆苍擎一听,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大手一扯,床单便被掀开,只见里面花生、红枣、桂圆等物零零散散的撒在床上,小妻子这么娇嫩的肌肤,又怎么受得了这些东西。
他将她抱在椅子上坐着,自己则快步上前将床上的东西收拾了,然后又迅速的将床单铺好。
当两人再次相拥回到床上的时候,陆苍擎已经将怀里的娇人儿身上的衣物全数褪去。
感觉到身上微微传来的凉意,宁滢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跪坐在身边的男人三下五除二的褪去里衣。这下子,两人算是坦诚相见了。
“滢儿,你真美。”他望着她雪白的娇躯,毫不保留的赞叹着。
宁滢脸色绯红,眼波流转。娇羞不已。
“相公,不早了,咱们歇了吧。”鼓着勇气说完这一句,她飞速的垂下头去,耳边只萦绕着他低沉的笑声。
大红喜帐被放下,陆苍擎再也抑制不住长久以来对她的欲望,两具同样光/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仿佛如那生生不息的藤萝,死生共命运。
三更的更声响起,陆苍擎才吩咐人抬了热水进来,抱着昏昏欲睡的宁滢洗了洗身子,却在为她穿里衣的时候又起了情欲。
但是,看着娇妻身上青青紫紫的红痕,他便有些于心不忍,压制住心中的欲念,迅速的替她穿好衣衫,抱着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宁滢在浑身酸痛中醒了过来,转头看见一张俊朗的面孔对着自己,不由得怔了怔。
她已经嫁人了,从今日起,便是这个男人的妻,外人眼中的陆陈氏。
想到昨夜他的放肆,宁滢脸又红了,夫妻之间做了那等亲密之事,就算在疏远的距离也会被拉近。
“夫君,你若待我好,我也会全心全意待你的,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眉眼。
蓦地,陆苍擎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宁滢有些尴尬。
“滢滢,都听到了。”
他忽然笑吟吟的看着她。
宁滢心里一滞,并未在意他已经换了称呼,只重复问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嗯。”他点了点头,“一字不落。”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忽然,陆苍擎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直到宁滢喘不过气来,他才慢慢松开,“滢滢,慎之此生绝不负你,若违此誓,将不得好死。”
宁滢心里一紧,连忙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眼里带着责怪。
陆苍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宁滢又道:“我知道了。”
他执起她的手,慢慢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滢滢,我十分了解你,若是我负了你,你绝不会委曲求全,君既无情我便休,我等了你那么久,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开你。”
这番真情流露让宁滢心里充满暖意,她微笑着道:“慎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并肩躺在床上,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间便传来了兰草唤两人起床的声音。
宁滢支起身子应了,然后低头看着陆苍擎道:“慎之,该起了。”
陆苍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翻身坐起。
宁滢先行下床,去衣架子上取了他的衣衫过来,打算伺候他穿衣。却被陆苍擎制止了,道:“你歇着,今天我自己来就是。”
宁滢也不勉强,将衣衫交到他手上,转身又去拿自己的。陆苍擎的动作很是利索,看得出来,经常做这些。
见她盯着自己,解释道:“平日里我都是自己动手,广白粗手粗脚的,那些丫鬟我又不习惯让她们近身。”
宁滢了然,心里有些欣喜,作为女人,谁不想自己的丈夫洁身自好,从小受了父亲母亲的影响,她对通房姨娘之类的可谓是鄙夷不屑之极。
她算是走了好运,嫁了一个心疼人的夫君,不说妾室姨娘,就连通房丫头都没一个,这样的男子,在这京城里,少之又少。
兰草进了屋,见两人已经穿戴好。“爷,夫人,奴婢这就端水进来?”
宁滢点了点头,兰草转身出去,很快就端了热水来。洁了面,又整理了一番,夫妻俩便携手朝着正厅走去。
新妇入府都要拜见舅姑,陆苍擎生母早逝,养父养母早亡,陆姨父姨母将他养大,如今又找到了生父,所以,到了大厅,三位长辈齐齐上座。
两人走了进去,三位长辈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因着长辈们在成亲之前都见过,加之陆苍擎就在旁边,宁滢一点也不紧张。
早有丫鬟断了茶水过来,但是在看到上首的三位长辈时,她有些犯难了。文敬亭是夫君生父,但是陆姨父姨母对夫君又有养育之恩。这第一杯茶,究竟该给谁呢?
心里迟疑着,面上却丝毫不显,不经意的与陆苍擎的视线相对,她端着茶杯走到陆姨父面前跪下。
“姨父请喝茶。”
陆姨父愣了一下,惊讶的朝着文敬亭和妻子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杯茶。
和文敬亭的大黑脸不同,陆姨母则面带喜色,“当家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接呀。”
“哎,哎。”陆姨父连连点头,接过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给了宁滢一个红包。
接下来,宁滢又端过一杯茶,递给陆姨母,陆姨母喝了,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
“擎哥儿媳妇,这是擎哥儿娘留下来的,如今你和擎哥儿成了亲,我就把它交给你,以后你们俩要好好过日子。”
接过金镯子,宁滢点了点头,“多谢姨母,宁滢省得。”
轮到给文敬亭这个生父敬茶的时候,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却突然红了眼眶,“夫人,你看见了吗,阿狐已经成家了,我现在正喝着儿媳妇敬的茶呢。”
听到他这么说,陆姨母也跟着红了眼眶,如果姐姐姐夫还在,今天坐在这里接受擎哥儿媳妇敬茶,不知道他们有多开心。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低沉,陆姨父开口道:“文将军,夫人,你们都不要伤心了,将军夫人他们泉下有知,肯定也会开心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文敬亭连忙擦了擦眼睛,“是啊,是老夫糊涂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月白色的环形玉佩来。
“阿狐媳妇,这个是我们文家的祖传之物,就交给你了。”
宁滢接过玉佩,连忙道|:“多谢公爹。”
陆家在京城没有亲戚,又因二十年前的那场瘟疫,走的走,散的散,所以,在敬完茶后,并没有其余的长辈要拜见。
但是,文家就不一样了,陆苍擎的外家御史中丞崔家,早年因为崔氏的缘故,与文家闹翻,如今陆苍擎的回归,崔家又开始和文家往来。
所以,在用完早饭后,宁滢夫妻俩又去了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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