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可说是十分复杂,还特别脏乱。而且这种地方向来也十分嘈杂,有点什么动静,都很容易被传出去,根本就瞒不了人。
可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里的一些在别的地方看起来很奇怪的动静就显得一点儿也不奇怪了,根本不会引起附近人的太多关注。
把杭禾达关押在这里,简直就是绝了。
也不知道这个点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宁芜进去的时候,杭禾达被四仰八叉的绑在一张木床上面,旁边还有两个人一起看着,谁也不敢大意。
因为严刑为了树立宁芜在他手底下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宁芜是特地被严刑拿着放大的照片介绍给大家认识过的。所以在这里留守的几个人,都认识宁芜。
只是宁芜对他们却不熟悉而已。
见宁芜走了进来,众人忙站了起来,恭敬的向宁芜问好。
宁芜点点头,走到了杭禾达身边。
杭禾达今年才十八岁,仪表堂堂,算得上是一个年轻的大帅哥了。不过现在,他毫无形象的被绑在木板床上面,衣衫凌乱,面容憔悴,浑身都是泥垢,可一点儿也看不出他那大帅哥的模样来了。
看得出来,为了抓到杭禾达,严刑的人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听见有人进来,快要急疯了的杭禾达忙伸着脑袋看了过去。却没想到,印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女生而已。
不过这个小女生的气势和排场,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杭禾达眼珠子一转,很快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中又闪过一道不屑。
宁芜打量了一下杭禾达,将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她心里不禁好笑。
这个杭禾达如今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而已,竟然还敢小看她,真是不知死活。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开。”宁芜对自己身边的人吩咐了一下。
立刻就有人点头应是,上前将杭禾达嘴里的布包利落的扯了出来。
因为动作太猛的缘故,这一下撕扯一下子就拉到了杭禾达的牙齿,差点没把他的牙齿给扯落两颗下来!
毕竟杭禾达可是差点害死了严刑的人。这里没人会对他客气。
可即便杭禾达最终保住了他的牙齿。他的牙根处也还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有血迹渗透出来,很快就弥漫了他的整个口腔。让他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会说话吧?”宁芜漫不经心的宠杭禾达抬了抬下巴。
杭禾达朝一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眼看了宁芜一眼,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对于杭禾达这样幼稚的表现,宁芜不置可否。
“这里有刀吗?”宁芜没有理会杭禾达。而是对身边的人说道。
大家都愣了愣。
就连躺在床上假装宁芜不存在的杭禾达,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没有吗?”宁芜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不会真的连把刀都没有准备吧?!
有个叫孟当的年轻人最快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点头道:“有、有!这里菜刀都有好几把,还有几把砍刀,就是不知道宁小姐想要哪一种?”
宁芜看了他一眼,道:“随便拿把钝一点的菜刀来就行了。好的刀用在这样的废物身上。也是浪费了!”
她若有所指的看了看杭禾达。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过来。
孟当立刻跑去了厨房,将其中最钝的那把菜刀利落的挑选了出来,递到了宁芜手边。
宁芜颇随意的将菜刀握在了手中。又对着自己面前的杭禾达比划了一下。
杭禾达这下可是真被吓着了。
这要是换个别的什么成年人拿把刀在他面前划来划去的,恐怕他还不会有多担心。毕竟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处事方法。一向以沉稳为重,而不会太冲动。
可是年轻人却不同。
年轻人大多都还没有经历足够的世事,他们做事往往不会考虑周到,只顾着自己当前痛快。也是因此,落到他们手中的人,通常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遭了大殃了。
就好比严帅算计严刑的事情。要是严帅能多点脑子的话,他就绝对不会那么冲动的在杭禾达的撺掇下,那么快就决定对严刑下手!
这么冲动的决定,想要在行动过程中没有任何疏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是杭禾达现在会躺在这里的最关键原因。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宁芜,不只是年轻,她还是个女生!
女生能有什么脑子?她们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冲动的生物了!
杭禾达现在才开始真正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起来。
“你说,我要是拿这刀在你身上划上几下的话,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宁芜一边拿刀缓缓的在杭禾达的脸上比划,一边很认真的道,“听说古时候有一种刑法叫做凌迟,可惜我从未真正见识过,今天倒是可以在你身上试一试。对了,你知道凌迟是什么吗?就是拿刀在人身上一片片的割肉,要足足割够三千六百刀,还要保证犯人在受刑过程中不会死掉。为了保证凌迟的过程能够顺利进行,通常还要在犯人身上一边上药一边落刀,犯人再痛也只能忍着,想要自杀都不行。而且,这种刑罚,通常要好几天才能完成一次,非常的费功夫……”
“够了!不要再说了!”杭禾达终于听不下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若无其事的宁芜,惊恐的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只是杭禾达,就是严刑的人,也被宁芜所说的话给吓住了。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看起来时而天真可爱时而严肃认真的宁芜,竟然还有如此冷酷残暴的一面!
她用那么冷静寻常的话说着那么骇人听闻的话语,吓人的效果,简直是成倍的增长。
“我想干什么?”宁芜漫不经心的冷哼道,“这个问题,似乎该先问问你自己吧?只要你配合的话呢,我就让你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可你要是非想要充当一下硬骨头的话,我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让你多吃吃苦头!”
杭禾达的脸色变幻不定,眼珠子转个不停,却没有说话。
宁芜嗤笑道:“听说你们杭家有个什么虎头帮?虎头帮的帮规,是不是也有很多惩罚人的手段?什么三刀六洞之类的,应该只是最简单的惩罚手段而已。要不要让我的教教你,到底什么样的惩罚手段,才是真正有效的!”
杭禾达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宁芜懒得和他再继续废话下去,直接对孟当吩咐道:“你们先招呼他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叫我一声。”
孟当恭敬的应承了下来。
宁芜转身走出了关押杭禾达的卧室,在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客厅坐了下来。
客厅中留守的两人见到宁芜出来,忙仓促的收拾了一下沙发,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零食和衣服扫到一边,又用手大力拍了拍沙发,这才勉强给宁芜弄出了一块稍微干净一点可以坐的地方。
就这,他们还担心宁芜会嫌弃这里太过脏乱,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可没想到,宁芜不但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一下,就那么直接的坐了下来,一点儿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这不禁让众人对宁芜多了一份好感。
要是宁芜真的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对他们挑剔不止的话,哪怕宁芜能力再高,恐怕他们也不会对宁芜有太多的认同感。
事实上,这些人是想太多了。
宁芜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的卫生环境。
一来是因为她现在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挂记严刑身上,二来在上辈子的时候,她吃过的苦头那么多,更加脏乱差的地方她都见识过不少,又岂会被眼前这些东西给吓到?
有人小心翼翼的给宁芜拿了瓶饮料过来,请宁芜喝水。
宁芜点点头,果然打开喝了一口。
拿水过来的人顿时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简直不要太灿烂,良久也不能从激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引得同伴不住的冲他翻白眼儿。
杭禾达所在的房间被关上了房门,里头传来了闷闷的声音,像是有人被捂嘴殴打一般。
宁芜等人就当自己啥也没听见,依旧稳稳的坐在客厅中,静静的等待着。
不到半个小时,房门就被打开,孟当从里头走了出来。
“宁小姐,杭禾达说有话想对您说。”孟当恭敬的站在宁芜身边,弯腰道。
“哦?”宁芜轻笑一声,“竟然会这么快?我还以为,或许今天要在这里耗到天亮呢!”
孟当笑道:“宁小姐您太高看这个杭禾达了。他虽然出身邮州杭家,但实际上和虎头帮的接触却算不上有多深。杭禾达毕竟也算是个大少爷,皮娇肉嫩的,还真是经不起太多折腾。他现在才开始服软,已经让我们很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宁芜也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精神抖擞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他这会儿的服软,到底能配合到什么程度!”
重新走进房间的宁芜看得出来,杭禾达受到的折腾其实并不多。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多,甚至和之前比起来似乎根本就没什么变化。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