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心底惊讶,从包里掏出药瓶“这是我在你房间发现的,你当时已经吃了安眠药昏迷,还有这张遗书。”说着将写的那张遗书递给薛澄澄看。
薛澄澄越看越惊心,手指死死的捏住薄薄的纸张,豁然扭头看向纪云涯:“是不是你搞的鬼?”
云涯挑眉轻笑了一声,抬眸看向小红:“告诉她,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小红抿了抿唇,有些怕这个人,在薛澄澄压迫性的目光下,低声道:“医生宣布你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就是她刚刚用银针把你救醒的。”
薛澄澄神色复杂的看着纪云涯,恨死了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暗暗咬牙,冷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保你一命而已。”话落伸手拂了拂裙摆,漫不经心里透着一股高贵的风华。
薛澄澄深吸口气,这件事明显透着不寻常,她为什么会自杀,还写下这什么狗屁遗书,虽然确实是她的字迹,也因此她越发震惊,就是再艰难,她也绝不会选择自杀,然而之前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印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澄澄警惕的瞪着纪云涯。
纪云涯勾唇淡淡一笑:“我救了你一命,然而这不代表你身上的危险就消失了,如果还想活下去,那就听我的话。”她的语气十分温柔,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薛澄澄暗暗握紧了拳头,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纪云涯想要弄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除非她身上有什么价值,但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落在了纪云涯手中,只有一条路走了。
“需要我做什么?”
人走后,薛澄澄气的一把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挥到地上,“哗啦”一声脆响,摔倒地板上四分五裂。
小红慌忙后退了一步:“薛小姐……。”
薛澄澄瞪了她一眼:“把手机给我。”
小红默默的掏出手机递给她。
薛澄澄点开屏幕,看到网上的风口一下子就转了,之前怎么骂她,现在就怎么骂纪云涯,忍不住得意的勾唇。
但很快,那笑容就凝固在唇边,眸光阴沉的握紧了手机。
“澄澄,你醒了。”得了消息的顾城慌忙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病床上脸色虽苍白但气色很好的女人,彻底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人没事就好。”
“城哥,网上这些消息是怎么回事?”薛澄澄明知故问。
“你之前被黑的那么惨,现在总算找回了一点场子,不过你这个自杀的时间点也是刚刚好,你看看,现在谁还把目光盯在你身上,不得不说,你这一招用的真不错。”顾城乐呵呵的说道。
感情他以为自己是故意自杀祸水东引吗?
薛澄澄看了眼小红,小红暗自垂下了脑袋。
到现在她也懒得解释了,靠回床头,淡淡道:“收拾一下,下午就回剧组。”
“你现在需要好好修养,剧组那里我已经帮你告了假,不用着急。”
“我没事,不能让剧组等我一个人。”
顾城看着她的脸色,沉默着点点头。
“小红,照顾好澄澄,她要再出什么事,我就唯你是问。”
小红赶紧一口答应下来。
薛澄澄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回到了剧组,当时正在拍董写忧的戏份,少年帝王美人在怀,面容冷峻,高贵霸气,目光却极为幽冷清醒,不会被这胭脂美人儿迷了心神。
董写忧不愧是影帝级的,一进入角色,一举手一投足便都是那个人,眼神入戏,完全把人带入进去,连一向挑剔严苛的导演都无话可说。
“卡,这一条过了,董先生演的很好,再接再厉。”
群演女子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人还靠在他怀中,薄薄的衣料下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传来,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男人玉冠束发,脸上的冷峻傲然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风朗月般的温润清疏,犹如山涧松溪里洒下的清月,舒服而醉人。
男人轻轻松了手,女子一时不察就要往地上摔去。
“小心。”男子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却又极快的缩了手,勾唇笑了笑,那一笑几乎惊艳了女人的整个世界。
和董写忧搭戏的群演女人叫莫娜,是个嫩模,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穿着葱绿色的水袖广裙,乌云堆鬓,袅袅娜娜,柔美纤秀。
虽是戏服,亦不掩姣好颜色,娇羞的垂下眸光,“谢谢。”
“没什么。”男人语气淡淡。
“大家都辛苦了,我买了奶茶和热狗,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喝点热的暖暖胃。”
随着声音落地,众人望过去,便看到穿着一件橙色大衣走过来的薛澄澄,肌肤略显苍白,但气色挺好。
她身后跟着的丫头搬了个纸箱子,将奶茶一一分给众人。
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不是说人成了植物人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片场了?
董写忧瞳孔微缩,轻轻垂下眸光,眸低一丝幽冷悄然而逝。
张导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出来说道:“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养着?”
薛澄澄腼腆的笑笑:“我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害导演和同事们担心了,多耽误一天我这心底就过意不去,就想着早点回来。”
这态度真敬业。
张导看她是真没事了,心底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先去换衣服吧,等会儿拍你的。”
薛澄澄柔柔的笑了笑,跟着化妆组的大姐走了。
路过董写忧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非常礼貌的对他颔首微笑。
董写忧眯了眯眸子。
莫娜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网上不是都在传她自杀了吗?还成了植物人,剧组的人都在私底下讨论女主角的归属,没想到人就不吭不响的回来了。
不经意抬眸,看到对面的男人眼底的佞色,忽然手脚冰凉,似乎是错觉般,等她定神再去看,已是一片平静。
“小姐,您就不怕薛澄澄反水吗?毕竟她对小姐敌意可不小。”阿芸小声问出疑惑。
“虽然蠢事做了不少,但她骨子里还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有利,更何况,我捏着她的把柄,她如果想早点去见阎王,我不介意的。”云涯轻声说道。
薛澄澄留着还有用,要不然两年前这个女人就该随关东辉和田甜一起覆灭了,要是聪明点儿,就该知道怎么做。
阿芸只觉得小姐心思比海深,她是一点都摸不透,就比如兰兰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情,小姐仅是扫了一眼,就揪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这份眼力,就让她佩服。
云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杜山将车子开去了楚香阁,在楚香阁后门停下,前门临街,后门则是在一条幽长的巷子里,朱门高户,有些像古代的建筑风格,从后门进去,一个大院落里摆满了木头桩子,此时院子里站着一二十个光膀子的大汉,现在已是深秋,气温底下,云涯畏寒,早早穿上的棉衣,就这还有些冷,手里时常抱着个暖手袋,而这些大汉光着膀子依旧汗流浃背,正在热火朝天的练功。
看到走进来的少女,所有人齐齐停下动作,面朝云涯的方向齐齐鞠躬,整齐划一的开口。
“小姐。”
这一幕震得阿芸双眼大睁,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乖乖跟在云涯身边。
云涯随意摆摆手:“你们忙吧,我随便看看。”
这些人很快又开始训练起来,肉搏,摔跤,站桩,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云涯看了两眼随手招了个人:“阿勒,过来。”
那正练得热火朝天的少年赶忙擦着满头汗笑嘻嘻的跑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阿勒正是饭馆的店小二。
云涯扭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阿芸:“我把这丫头交给你,给我好好调教调教。”
阿芸大惊,“小姐……。”
云涯笑了笑:“阿芸,做我的人,要会自保的能力,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跟着阿勒学吧。”
阿芸咬了咬唇,点头:“好。”
阿勒上下打量着阿芸,这丫头太瘦了,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能行吗?
一看对方的眼神,明显看不起她,阿芸不服气的瞪回去:“看什么看?”
“嘿,看起来跟小鸡儿似的,没想到一张口就挺泼辣啊。”话落扭头看向云涯:“小姐,你也知道舞刀弄枪的最容易伤到,这丫头要是伤到哪里了,可不准找您哭鼻子。”
云涯勾唇笑笑:“不会。”
阿芸磨了磨牙:“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阿勒嘿嘿笑了笑:“你就自求多福吧。”
云涯转身朝里边走去,阿芸眼巴巴的看着小姐越走越远,定了定心神,跟着阿勒走进了校场。
想要留在小姐身边,她必须要变得强大起来。
现在正是生意淡季,又不在饭点,大厅里安静的针落可闻,一只花斑猫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店小二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打哈欠。
云涯正要抬步往楼上走去,这时门外气势汹汹冲进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给老子砸。”为首的男人二话不说挥手吩咐。
手下的人立刻就开始打砸,棍棒落下去的瞬间,桌子椅子散落一地,小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揪住衣领从柜台里拖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一脚踩在他头上,“你们这里管事儿的呢?”
小二整个人还有些懵,“你……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闹事,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为首的男人尖脸猴腮,阴恻恻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管你们什么地方,竟敢欺负我兄弟,你们就是一家黑店,我今儿就给你们拆喽。”说话间他身后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出来,眼神怨愤。
“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小二认出了这人,前两天有个少年带一伙儿吊儿郎当的少年人来店里吃饭,点了最好的饭菜,还开了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谁知道吃完后要赊账,门口招牌大字写的很清楚——概不赊账,因此很直接就拒绝了,那少年就怒了,和一群少年带头闹事起来,就被店里的伙计爆揍一顿给扔了出去,没想到啊,现在还敢找上门来。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小二冷笑了一声,直接刺激到了对方,提着他的衣领把人揪起来,直接朝脸上就是一个耳刮子:“小瘪三,口气不小,老子今儿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顿不可。”
那少年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站在楼道口背对着他的方向的背影,仅是一个背影便已摄取了所有目光,少年大叫道:“转过身来。”
云涯眸光阴了阴,耳尖一动,听到赶过来的脚步声,笑着转身。
“咕咚”底下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一双双痴迷惊艳的目光。
“哥,这女的长的不赖,弄回去玩玩儿?”少年抓住男人的袖子,语气掩饰不住急切。
男人打量着那美丽优雅的少女,也是起了色心,朝手下挥手:“把人给我绑回去。”
少女站在原地,气韵清雅从容,淡淡的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个男人,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刻,忽然俱是两颗石子打过来,准确的击中两人的手腕,连带着整个人都跌飞了出去。
一道黑影从二楼翻了下来,是真的一个筋斗翻了下来,就跟武侠剧里演的那样,身影在半空中一转,长腿“噔噔噔”旋风般扫过,一群男人霎时间飞出去一片,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群人瞬间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那人轻飘飘落地,背影修长,气质冷酷,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裙,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裙摆层层飞叠,飘逸里带出几分铁血风姿。
颇有一股侠士的风骨。
几人眼神惊恐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张脸雌雄莫辨,剑眉修长,眼神犀冷,薄唇微抿,眼神就那么轻轻一眯,所有人就好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男人咬牙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比照两人现在的境况,这句话显得是那么滑稽。
见这人还是不说话,冷喝道:“都给我上,就不信制服不了这个小杂种。”
一群人爬起来一哄而上。
然而接下来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涯绝对不敢置信。
只见那人忽然动了,黑色的身影迅疾如风,快的只能看到一阵残影,从一群人之间掠过,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出现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般。
然而不是幻觉,每一个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姿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人还保持着挥棍子的手势,棍子停在半空,却永远也落不下来了,有的人狰狞的笑意就那样僵在脸上,显得十分滑稽可笑,时间好像被定格了一般,门外阳光正好,秋风飞旋而入。
云涯捂着嘴,背猛然靠在楼梯的栏杆上,一种无言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小二爬起来,眼神跟见了鬼一样,这世界是玄幻了吗?
薄唇微勾,轻轻挥了挥手,像是一阵强劲的气流穿堂而过,刮得云涯发丝翻舞,眼神迷离。
一群人忽然倒在地上,依旧维持着固定的姿势,这一幕如今看来,颇为惊悚。
阿勒听到动静带人闯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他首先跑到云涯面前,担忧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看向那修长冷酷的背影,轻声开口:“认识吗?”
阿勒眯起眼睛,摇头:“从未见过。”
云涯手指微握成拳,淡淡道:“不知阁下……。”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云涯这才看清那张脸,皮肤介于白皙和小麦色之间,剑眉修长,斜飞入鬓,也将那双眼睛修饰的更加冰冷,不掺杂丝毫杂质,仿佛万丈寒潭,将人心神瞬间冻结成冰。
乍一眼看去,雌雄莫辨,然而根据云涯的直觉,这是个女人。
在云涯打量她的瞬间,对方也在暗暗打量着云涯,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瞬间不动声色的归于一片平静。
“明月。”嗓音低沉,但音色里夹杂着一抹隐匿的清音,让云涯确定了这个人的性别。
她是指自己的名字。
和她的性格一样,言简意赅,又冷又酷。
云涯笑道:“多谢明小姐刚才出手相救,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楼上说话。”
阿勒吩咐人将几个闹事的人捆起来,先丢到库房,站在云涯身边眼神警惕的望着对面的人。
这时常叔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小姐,我回来晚了。”
当看到明月,眯了眯眸子:“明小姐。”
云涯讶异的挑眉,常叔竟然认识她。
明月眼神冷冷的扫了眼常叔,抬步朝楼上走去,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暗,云涯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已经扭头离开了。
云涯皱了皱眉,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她十分不舒服。
常叔走在她身边,快速的低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解释给小姐听,不过小姐放心一点,这个人绝无恶意,是我给小姐找来的保镖。”
这功夫,做保镖就太屈才了,这性格,做大爷还差不多。
楼上雅间,明月身姿笔挺的坐下,果真行如松、坐如钟,气势冷酷凛然。
云涯在她对面坐下,常叔看了明月一眼,开口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小姐。”
明月淡淡点了点头,“认出来了。”
救美可不是她的性格。
常叔干咳了一声:“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
明月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只见她指尖忽然变出来一把匕首,那匕首十分锋利,削铁如泥,修长的五指把玩着匕首,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常叔立刻警惕的望着明月,生怕她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
明月冷笑了一声。
忽然,锋利的匕首在中指上划开一道口子,明月看了云涯一眼,一滴指尖血滴进了水杯里,殷红的水珠瞬间与水融为一体。
常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由得冷声问道:“搞什么花样?”
明月端起水杯晃了晃,水光折射出她眼底的冰冷,“在我的家乡有一种仪式,以自身鲜血为引,立下誓言,如有违背,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她说此话的时候,神情有一种莫名的肃穆与郑重。
常叔震惊了一瞬,眼神死死盯着明月,这人一身邪气,来路古怪,真要她留在小姐身边吗?这一刻,他有些犹豫了。
“小姐……。”
云涯勾唇轻笑,“有意思。”
明月看着她:“我明月,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保护小姐一日,如违此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话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动作豪迈里尽显潇洒,颇有侠客风骨。
这个人不仅身手诡异,整个人更是充满了一种神秘,她为什么,要留在自己身边呢?
但是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知道。
危险吗?她如果真的想杀自己,凭她的身手,能让她死一万遍。
“抱歉,上个茅厕。”丢下杯子,她忽然朝外走去。
云涯眼眸微眯。
“阿勒,带她去卫生间。”常叔吩咐道。
等人走远了,常叔快速说道:“这人是我无意中救起的,后来我发现她身手不凡,就想让她留在小姐身边保护您,但她身份不明,在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敢贸然把她带到小姐面前,没想到,今天你们无意中见面了,小姐,这人的身份我到现在还没查到,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再谨慎一些为好。”
“不用了,常叔,以后就让她跟着我吧,你也看到了,凭她的身手,如果真想对我不利,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敌不过她。”还有一点她没说,这个人留在她身边,一定有别的目的,不管如何,这个人身上一定牵涉到某种秘密。
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常叔点头:“我听小姐的,我会尽快查出这人的身份。”
说话间的功夫,明月回来了。
两人沉默下来,开始上菜。
云涯一直暗中观察明月,她吃饭很快,像是经过机械化的训练,虽然快但看起来颇为优雅,身上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云涯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明月放下筷子,“再来一碗。”她面前的米碗已经见底了。
服务员又进来给她上了一碗米饭。
直到吃够五碗,她才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云涯目瞪口呆,以她的饭量,吃半碗都撑了,对方竟然吃五碗才饱,看她挺瘦的,没想到这么能吃。
像是看透云涯在想什么,明月说道:“小姐是在担心养不起我吗?”这女人就是个标准的面瘫,不管说什么话面部表情一成不变。
云涯笑了笑:“不会,以我的身家,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月眉梢微挑,“出去透透气。”话落站起身走了出去。
常叔本来是要跟云涯商量事情的,刚才明月在这里,他不方便说,现在对方走了,他抽空把要跟云涯商量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顾老六已经上钩了,他在青龙堂地位不低,是青哥手下第二心腹,只要把他捏在手心里,我们想要打进青龙堂内部就容易多了。”
“我要的,是青龙堂的情报。”
“小姐放心,我明白,我会安排可靠的人混进去,想要打听到小少爷的下落,咱们必须要稳住,千万不能心急。”要不然花费这么多人力财力往北拓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失踪两年的小少爷。
云涯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压下眼底的冷意。
“董写忧呢?”
“这个人非常谨慎,但还是露出了破绽。”常叔把一张照片递给她,是偷拍的,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董写忧最近和这个人过往甚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不排除来自同一个势力。”
云涯看着照片里的女孩,拍的比较隐秘,容貌看不太清,但如果见到这个人,云涯一眼就会认出来。
“还有小姐让我查的这个人,这是暂时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常叔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云涯接过来快速翻看起来。
国外回来的模特,履历没有任何问题。
“小姐怀疑这个人……。”
“和董写忧一样,我的直觉不会错。”云涯看着照片里女人美艳的面容淡淡开口。
常叔惊讶了一瞬:“隐藏的这么深,这可真是……。”
云涯冷笑了一声:“看着吧,即使是钉子,我也要一个个给拔出来。”
“根据这些人做的事,实在太过危险,小姐以后要更加谨慎才行。”常叔担忧的说道。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形势于他们不利。
“不,现在是他们在明,我在暗。”
云涯打开房门走出来,明月就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背靠着圆柱,一条长腿耷拉起来,一条长腿屈起,看起来十分的潇洒。
听到脚步声,扭头望来。
云涯看了她一眼,抬步下楼。
阿勒走过来:“小姐,那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动弹不得。”话落忌惮的瞥了眼依靠在二楼栏杆上的修长身影,一定是因为她。
“明月。”云涯轻轻开口。
明月从二楼飞身而下,身轻如燕,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以为是在拍电影。
轻飘飘落在云涯身后,双手抱臂。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明月朝阿勒抬了抬下巴,也不说话,阿勒竟然秒懂,赶紧扭头带路。
杂乱的库房里,一群人还以原先倒地的姿势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有的脸色已经憋的青紫,然而除了干瞪眼,竟然无能无力,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们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明月迈着长腿走了进去,只见她身影如一阵风般从人群里掠过,快的只能看到一阵残影,阿勒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人太诡异了,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下一瞬身影猛然出现在云涯身后,闲闲的依靠在门框上。
随着一阵哎呦哎呦声音响起,这群人浑身僵麻的翻来覆去,为首的男人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栽在了地上。
看向明月的眼神,恐惧中夹杂着深深的敬畏。
“大哥,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知错了,求您给条活路吧。”话落屈膝就朝明月扑去。
明月直接长腿把人踹飞,那力道,整个人撞到墙壁上“砰”直接把墙面撞出来一个大坑,狠狠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其他几人直接看傻眼了。
明月轻慢的拂了拂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扭头看向阿勒:“这些人冒犯了小姐,直接宰了吧。”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人命在她眼中是再微不足道的东西。
几人脸色煞白,此刻的明月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活阎王。
即使是久经风雨的阿勒也不禁被这人的冷酷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看向一直沉默的小姐。
云涯淡淡道:“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些人罪不至死,教训一顿就算了,但是以后,再来闹事……。”语气清淡,但威胁意味却比那冷面人更恐怖。
这一刻的云涯在这些人眼中那简直比菩萨还慈悲,忍不住磕起头来:“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涯转身离开。
明月瞥了几人一眼,看那几人的怂样,不屑的勾了勾唇,转身晃晃悠悠跟了上去。
她走路明明很慢,但是一眨眼就到了云涯身后,阿勒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心头的迷雾越发深了。
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邪气。
云涯离开前把阿芸也给带走了,短短一会儿,阿芸就被训练的够呛,就在见到云涯的瞬间眼眶有些红,虽然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看到云涯身边跟着的人,忍不住叫道:“哇,极品美男啊,又冷又酷。”
云涯想笑,但是感受到周边一瞬间降了十度的温度,又憋住了。
明月脸黑的吓人,冷冷剐了眼阿芸,阿芸缺心眼似得偏生凑过去,花痴的盯着那张脸。
“真的好帅啊……。”
明月挺了挺胸,虽然小,但也是有的好不好,奈何阿芸就是盯着她的脸看,才没注意到她胸口的微小起伏。
明月最恨别人说她是男人。
阿芸忽然指着她的喉咙:“咦,你怎么没长喉结呢?难道……。”
明月嘴角微翘,知道了吧。
“难道你是人妖?”
明月修眉微蹙:“什么人妖?”
人妖是什么妖怪?
阿芸捂着嘴夸张的叫道:“你是从火星上来的吗?连人妖都不知道,太out了吧。”
明月轻嗤一声,给她一个白眼,快步追上云涯。
阿芸眨了眨眼睛,是眼花了吗?怎么看着她的背影有残影啊……
坐在车里,云涯发现明月身姿笔挺,面色冷酷,颇有一种舍生赴义的郑重。
不由得好笑的说道:“你很怕坐车吗?”
明月脸色有些古怪,依旧一副高冷模样:“没有。”
还说没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别握那么紧她也许会相信。
想到什么,云涯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英文,“what’syouname?”
明月一脸懵逼:“小姐想要什么内幕?”
云涯眼眸微眯,发现明月的脸色不似作假,一个人不会连最简单的英文都不会,她看起来又不像文盲,那么……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没什么,当我没说。”
回到家里,李婶见云涯带了个冷面人回来,也是觉得这人俊的不像话,云涯带她去楼上的时候,偷偷拉住阿芸问道:“那人什么来头?”
阿芸解释道:“她以后就是小姐的贴身保镖了,我跟你说她可厉害了,跟武侠小说里似的,就那么”咻咻咻“几下,几个彪形大汉就全都倒下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神的人呢。”
“男的还是女的?”说是男的吧,留着一头长发,说是女的吧,那气质又不像。
“男的吧。”阿芸不确定的说道。
楼上,云涯带她走近书房,“这是我家,等会儿我让人带你熟悉一遍。”
明月抱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青翠山林,“你家很大,很漂亮。”
“谢谢。”
云涯刚坐下来,头顶阴影压下,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云涯看到白皙的掌心躺着一个精致的戒指。
那戒指很是小巧精致,黄金的戒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镶嵌着一枚幽绿的宝石,一种古朴厚重的气息铺面而来,仅是打眼一看,云涯就知道这东西很贵重。
抬眸,明月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黄金哨,你有危险,吹响它,不管多远我都会赶来救你。”
只见她手指在宝石上轻轻一按,那戒身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巧的哨子,看起来相当漂亮。
云涯伸手接过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哨声并不尖锐,反而很是悠扬动听,悠悠的飘荡在天地间,她看到明月在听到哨声响起的那刻猛然直起了身子,眸中涌动着一种深沉又坚定的情绪。
“谢谢。”云涯勾唇笑笑,把戒指套到左手的小拇指上,大小刚刚好,那黄金的尾戒反而越发映衬的她的手指白皙修长,纤柔动人,绿色的宝石也更显青翠流萤,真真相得益彰。
这个戒指代表什么,云涯永远也不会知道。
明月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容,目光深处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明月目光不经意一转,目光落在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上,她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袖下的手暗暗握成拳头,怕被这个精明的新主人发现端倪,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照片里,是少年少女的合影,两人眉目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亲兄妹。
明月拿起照片,冷冷的指着照片里的少年,“这个人,是谁?”
云涯看了眼照片,温柔的笑了笑:“是我哥哥。”
明月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哥哥和你长的很像,一样漂亮。”明月语气莫名。
云涯勾了勾唇:“我们是龙凤胎,自然长的相像。”
“他人呢?”
云涯眼眸暗了暗,“我把他弄丢了。”
明月手一抖,照片差点摔在地上,她不动声色的垂眸,“丢了?”
云涯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他而来,所以帮我好吗?帮我一起把哥哥找回来。”
明月此刻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看着面前的少女:“你怎么……?”
会知道……
------题外话------
最近状态糟糕透顶,啥也不说了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