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从病房内出来,就见晏星领了个男人过来,眼神警惕的扫着四周。
云涯笑道:“大娘带着萱萱回去了。”
晏星立刻道:“云涯姐姐你太给力了。”
云涯扫了眼那个男人,男人朝她礼貌的笑了笑,眼神隐有焦急的往病房内探去。
“这位是?”
晏星立刻介绍道:“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杜先生,来看大姐的。”
然后晏星指着云涯介绍道:“她是云涯,我大哥的未婚妻。”
杜蔼自然是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鼎鼎大名的nyx医生,晏锦能不能醒来全都靠她了。
他感激的看着云涯:“纪小姐,麻烦您了。”
云涯含笑道:“没什么,你进去吧,注意时间,大娘应该快回来了。”
杜蔼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推门走了进去。
云涯朝晏星使了个眼色,晏星跟着走了进去。
云涯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去。
杜蔼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几步距离,对他来说却显得十分吃力。
她沉静的睡着,脸上有一道十分可怕的伤疤,头上缠了一圈圈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声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晏星看了他一眼,没有错过男人眼底的震惊和痛惜,那一刻,心脏像是蓦然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得,翻着尖锐的疼痛。
眼神骗不了人。
大姐,你究竟错过了一段怎样的姻缘?
她不由得替大姐感到遗憾和可惜。
“锦儿。”他忽然抱着她的手,眼泪滚落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晏星叹息一声,默默退了出去。
“当年一别,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年,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忽然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过懦弱,不敢鼓足勇气,否则你也不会……。”声音充满悔恨自责。
他忽然笑了,抱着她的手摩挲在自己脸颊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骂我书呆子,不敢反抗包办婚姻,那时的你,是那么自信明艳,自卑的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一错再错,终究是把你错过了。”
“你不知道,其实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很早以前,那时候你还在上高中……。”
男人喋喋不休的声音缓缓飘荡在病房内,通过那些话语把人的思绪带回很多年前,那时年少飞扬,正值青春……
晏星擦了擦眼泪,抽着鼻子:“原来他早就喜欢大姐了啊,大姐如果当初嫁给他,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
她虽然不喜欢奶奶,但不得不说,她看人的眼光就是毒辣,大姐所托非人,而她强烈反抗的包办婚姻,却一直为了她守到现在。
云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远天空。晏星擦了擦眼泪,抽着鼻子:“原来他早就喜欢大姐了啊,大姐如果当初嫁给他,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
她虽然不喜欢奶奶,但不得不说,她看人的眼光就是毒辣,大姐所托非人,而她强烈反抗的包办婚姻,却一直为了她守到现在。
云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远天空。
黑夜终将过去,黎明终会到来,无论有多少苦难,都在上天给你关上命运那扇大门的时候,给你打开一扇窗。
从医院回去,云涯想到华神医,外出采药走了有大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云涯吩咐司机将车开去东巷。
华神医的院子就在巷子最深处,一个小四合院,门头挂着两个破灯笼,在风里吱吱呀呀,仿佛随时都能不堪冷风而掉落下来。
巷子太窄,车子开不进去,云涯让车子停在巷子口,准备走进去。
云涯注意到旁边还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有种低调而神秘的感觉。
云涯瞥了一眼便抬步朝巷子里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后站着一个打伞的黑衣保镖,派头很足。
听到脚步声,那人扭头望来,看到云涯,眼眸微眯,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流光。
云涯目不斜视从那人身边走过。
木门剥落了漆面,铜环生了锈,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云涯伸手叩响了铜环。
“吱呀”一声,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探头望来,虎头虎脑的,很是憨厚。
他疑惑的看了眼云涯,打了个手语。
原来是个哑巴。
云涯一下子就看懂了,不由得笑了笑,朝他打着手语。
小男孩很惊奇她竟然懂手语,然后朝云涯点点头,关上门跑了。
云涯耐心等待着。
很快门开了,小男孩示意她进来,云涯朝他笑笑,抬步走了进去。
彻底隔绝那人探究的身影。
木门重新在眼前合上,男人眉头紧蹙,朝身边人吩咐道:“去查查这人的身份。”
院子很小,地上架子上到处晾晒着草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正厅里,华神医正在全神贯注翻腾着医书,不时抓着草药放在鼻尖嗅嗅,十分认真。
“不对不对……还差了一味药,是什么呢?”他喃喃自语着,眉头紧蹙。
云涯走到他身边,见他正在配药,目光扫了一圈,在药柜里抓了一点洒进去。
“胡闹什么?”华神医赫然怒吼。
见是云涯,蓦然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怎么?师伯好像不乐意见到我啊。”云涯挑眉问道。
“你一来就给我捣乱。”华神医佯装无奈的说道。
“哦,师伯觉的我是捣乱的吗?那我现在就走。”话落起身要离开。
华神医看着盘子里的药草,眸光忽而一亮:“你这加的是什么?”捻起来吻了吻。
“当归啊。”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邪实正虚、邪实宜攻、正虚宜补,当归益气补血,扶正祛邪,使攻不伤正。”
话落赞赏的看着云涯:“做得不错。”
云涯扬了扬眉:“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华神医摇头笑了笑,把药草扔给她:“给我捣药。”
云涯苦着脸:“不是吧。”
“别废话,快点,我还等着用呢。”
云涯撇了撇嘴,撸袖子坐到一边乖乖的捣药。
“外边那个人是谁啊?”云涯开口问道。
“讨厌的人,别管他们。”
“三七。”华神医忽然开口。
云涯还以为他要三七呢,正要起身去找,就见那小男孩颠颠跑到华神医面前,捧住他递过来的草药,把它晾到架子上。
原来这孩子叫三七。
“弄完了没。”华神医抽空抬头,云涯把捣好的药递给他,华神医接过来倒进碗里,开始炼药。
云涯坐在一边看着,华神医一边朝火炉里扇着蒲扇,扭头问道:“你太爷爷最近怎么样了?”
“还好,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有你在,我也放心几分,最近晏家事情多,你自己多注意一点。”严肃的语气夹杂着一抹关心。
云涯笑着点头。
云涯一直呆到中午,走的时候那人还站在门口,见云涯出来,抬眸忘了过来。
云涯若无其事的离开。
“小姐,后边有人跟踪。”司机开口说道。
“不用管。”云涯淡淡道。
直到车子开进晏家,男人降下车窗,看着晏家巍峨的门头,眉头越蹙越深。
“晏南陌的儿媳妇?”
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三天后。
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云涯在心头默念:这一天终于来了!
“明月。”她迫不及待的下床,开口喊道。
阿芸走进来:“小姐,这两天我都没见到明月姐姐,她是不是又被小姐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明月不在?
云涯仔细一想,好像这几天确实没见到过明月的影子。
云涯心头有些不安,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这一天,云涯都坐卧不安,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心力,连医院那边邀请她参加个什么讲座她都给直接拒绝了。
她抱着渺渺的照片,一看就是一天。
暮色降临,天地逐渐被黑暗吞噬。
就在云涯急不可待的时候,明月终于姗姗来迟。
“你去哪儿了?”
云涯焦急的问道。
“小姐恕罪,有些前期准备需要做。”
“什么准备?”
明月看了眼云涯,“布阵需要对方亲近之人的血来开启阵法,血缘越近,准确率就越大。”
云涯赶忙伸出自己的袖子:“当然是用我的,我和渺渺同卵双生,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与他更亲近。”
明月点点头:“到时会有些疼,小姐忍着。”
云涯不在乎的笑了:“疼怕什么,只要能找到渺渺,多疼我都不怕。”
明月看着少女明媚的笑颜,忽然笑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云涯迫不及待的说道。
明月看了眼窗外暮色四合的院子:“还需要等到凌晨,那是阴气最充足的时候,适合助我布阵。”
凌晨凌晨还需要等到凌晨。
云涯看看时间,才六点。
“小姐莫须急躁,少爷不会有事的。”明月出声安慰道。
那么久都忍过来了,这一会儿就忍不了了吗?云涯深吸口气,在书桌后坐下,拿起毛笔写字。
很快,整个人平静下来。
“小姐睡一会儿吧,等时间到了我再叫您?”
十点多了,云涯焦虑了一天,明明很疲惫,精神头却十分好,时间越临近,她越是平静。
闻言摆摆手:“我没事。”
明月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十一点半,明月给云涯披上一件大衣,将她从上到下裹得严丝合缝,背着云涯飞出了晏家。
车子一路疾驰,在西区郊外的一片空地上,却是摆了炭火,将四周映得明亮。
云涯从车内下来,分针指向五十。
只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忽然现身,全身皆黑,从黑暗里走来,诡异而神秘。
那人走到明月面前,恭敬的弯腰,低沉的声音有种浑厚而古朴的感觉,“小姐,您来了。”
云涯看向明月。
明月抿了抿唇,向两人介绍:“柳叔。”
云涯笑着点点头。
柳叔抬头望来,斗篷下,是一张略显老气的脸,温和的对云涯笑了笑。
云涯对明月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真的很神秘啊。
“都准备好了吗?”明月边走边问道。
“禀家主,都准备好了。”
明月脚步微顿,侧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在小姐面前,不许叫我家主。”
柳叔赶紧改口:“是,小姐。”
“在小姐面前,我永远不是什么家主。”明月喃喃自语。
柳叔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而启动阵法则会消耗大部分功力,一个不当更会反噬自身,十分危险,还是让属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