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刑杰将这个事告诉林初夏,林初夏也没好说什么,前世刑燕出车祸,因为那个车祸腿有了残疾,一直没找过对象,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怎样,会不会成。
曾玉没几日后回了娘家,她也是过来听听自家妈妈和哥哥的意见的。他们两人当然对林初夏一家子都没啥话说,还夸林家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曾玉听到这个消息,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虽说知道自己挑的儿媳妇肯定是没的说,可好听的话谁人不爱听。
只是当曾庆强又提出请林家的人过来吃饭,曾玉摇头拒绝了。她叫江银荷过来一次,就让江银荷破费一次,曾玉这人自尊心又强,哪里能让好友兼亲家这样破费。
曾庆强见暗说不行,只得明说起来,那意思是他们家做生意的,让他们拉拔一下,能指条明路就行,当然如果能拉到投资就更好了。曾玉听得自家侄子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心里却一点点地冷了下来。江银荷是她这一辈子交到的最值得交的朋友了,哪里能让自己侄子这样利用,而自家这个侄子人品怎样还看不出来,可刘明宪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可是跟明镜一样的,她狠着心断然拒绝了。
回家以后,曾玉实在忍不住就将这些事都跟邢明宇全盘托出。邢明宇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家儿子和林初夏正处对象呢,他对这个倒是非常满意,自家这个调皮捣蛋的儿子,要不是遇上了林家那个小姑娘,不知道是个什么德性呢。如今说起来。要是能一直让林家小姑娘管着,倒也不错,自己就是百年以后也真的能放下心来。
至于曾玉说的后半段,邢明宇更是觉得对。曾家人他除了曾国以外,还真是没有能让他看上眼的。邢明宇的支持,让曾玉更是觉得自己做得对。她也知道邢明宇对林初夏一直都心存感激,让自家那个原来只知道玩的小子走上了用心学习的正道。这林初夏配刑杰。邢明宇只会觉得自家儿子高攀人家那会念书的闺女,她更加满意林初夏起来。
哪知道没多久曾庆梅两口子也过来刑家几趟,都是想曾玉帮着介绍一下江银荷,让他们能在林记做点什么。曾玉想着这两口子一辈子一事无成,还心比天高,整天想着发财的美梦,只要是能挣钱的活儿,就是出卖良心都没有问题。没出嫁的时候,就是娘家买米的钱都要弄一些在手里花。这样的人。她哪里能介绍给林记,这不是害人吗!
为了这几件事,曾玉有段日子不回娘家了,就是要送东西回去,都是让刑杰跑了两趟腿。曾国知道自己的儿女让妹妹为难了,他也在家狠狠地批评过儿子女儿。可他们哪里会真正听进去,不过是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不让他面子上下不来罢了。
这些事情郁积于心。让曾国的身体垮得更厉害了。曾玉最后还是听刑杰说曾国的身体很是不好,才拎着大包小包地回了娘家看哥哥。到了家,曾国让罗亦英陪着曾老太太出去买东西,指使走这婆媳俩,又让曾庆强一家子回了自己那边的小屋,曾国这才跟曾玉说话。曾玉看着卧床不起脸色蜡黄的哥哥,又有些不忍心起来,那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
曾国倒是看得开,笑着摆了摆手:“小妹也不用太伤心,哥哥在边疆的时候身体亏得厉害。这身子骨能拖到现在这个时侯也实属不易了,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只是我怕我走了,咱妈在这里会过得不好。他们那些人没有一个会真正听我的。我在还好,要是不在了……”说到这里,他也有些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曾玉抬起头,泪水已经糊得自己看不清哥哥的样子了。他们兄妹两个虽是年纪相差甚远,可父亲的早逝让兄妹俩一直都非常团结。那一段失去父亲的艰难岁月都是兄妹两个和曾老太太相依为命度过的,所以他们的感情也要比一般的兄妹要深许多。
曾玉听得哥哥这样说,这是交代后事的意思了,那泪水更是如泉涌一般。她艰难地点点头:“哥哥不用说了,如果哥哥不在,妈自是我的责任,我会接了她到我那边住的。”
曾国欣慰地点点头,在他睡的枕头下摸出一个蓝色的布包来,颤颤巍巍地递给曾玉。曾玉看着哥哥枯瘦的手拿着那个布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曾国却没有多少力气,只得说道:“小妹,你赶紧拿着这个,这是我一直存着给咱妈养老的钱,既然他们是这样,我哪里还敢交给他们。你就拿着,哥哥只能做这么多了,以后咱妈的养老和送终都只能靠你了。”
曾玉哭着摇头不想接那个蓝色的布包,曾国虚弱地笑了笑:“小妹,我这里也没多少钱,你就拿着吧,以后我这些孩子们若是对你不好,你也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们忍让,该如何做就如何做。他们都是让罗亦英给教坏了,除了小兰,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只怪我执意要去边疆,这子女的教育问题却是耽搁了。”说着,又举起手里的布包,一定让曾玉收下。
曾玉看兄长那坚持的样子,只得收下那个布包。曾国又嘱咐道:“这个钱就是罗亦英也不知道,你不用跟他们说,自己揣着就好。我是真的对不起你和妹夫了,让你为难了。”
曾玉摇头:“哥哥你别说了,这些事我都知道。明宇虽是脾气急,人却是很心善的,你就放心好了,等你没在了,我就把妈接到我那里去住。”曾国得了妹妹的准信,这才慢慢地靠到枕头上,放心地笑了。曾玉看着曾国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林初夏补课时间结束,有的是时间,去了几趟刑家,当然是得到了热情招待。她也抽空还去了趟楚家。楚晓云的弟弟已经快一岁了,长得白胖白胖的,两只大眼睛倒是楚家的招牌,只是怎么看怎么地都像个女宝宝呢。楚晓云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弟弟,对他那是关怀备至的,她如今跟继母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两人看上去倒是像姐妹一般。
等到终于两人独处的时候,林初夏瘪嘴说道:“晓云姐如今有了弟弟就不要妹妹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玩玩。”楚晓云自是知道这段时间确实是跟林初夏很少交流,只得笑着说道:“哎呀,我家小乖最是懂事了的,哪里会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生气。”
楚晓云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了林初夏。林初夏不解地接了过去,仔细一看,居然是爱华的随身听。这个时侯非常流行这个,经常能在大街上看到时尚人士戴着耳机听walkman。她举起手里的盒子问道:“晓云姐这是准备贿赂我么?”
楚晓云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死妮子,这是我姑从国外寄过来的,一共寄了两个,我一个你一个。只是这段时间没跟你碰面,所以一直在我这里放着呢。”林初夏撅了撅嘴:“我说呢,敢情还是楚姑姑最记得我呢。”楚晓云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就要来撕她的嘴:“这张小嘴就会做张做智的,看我不撕了它。”林初夏忙放下手里的盒子,在房间里疯跑起来。
卧房不是很大,林初夏自是没两分钟就让楚晓云给压在了床上。楚晓云使出杀手锏,在她腋窝下咯吱个不停,只咯吱得林初夏差点没喘上气来才停了手。
林初夏禁不住一个劲地告饶:“晓云姐,我认输,不能再咯吱了!”楚晓云笑着看向她:“怎么样,知道姐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对姐这么说话。”林初夏瘫在楚晓云的床上,望着这间房子,如今这房子又跟第一次进来时不一样了。床是那种带立柱的欧式床,上面还有带蕾丝的藕荷色蚊帐。墙上还贴了藕荷色的墙纸,看来楚晓云如今最喜欢的是藕荷色了。
林初夏想了想,记起第一年来北京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吴勤哥哥,就随口问道:“晓云姐,如今你姑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那年看到的吴勤哥哥怎样了?”
楚晓云听了,想了想才说道:“人家也娶老婆了,那个时侯跟我姑两个闹得翻天覆地的,我还以为两个人是必定会在一起的,看来还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两人都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林初夏听得不禁咂舌,这人和人的感情难道这样不牢靠么。
从楚家出来,林初夏接到刑杰的传呼,等她回电话才知道,原来应该过年去世的曾国,却是在拖了半年多的时间后去世了。林初夏有些惘然,不知道自己的预知能力还能不能去改变一个人,特别是自己的妈妈,她上一辈子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妈妈了。
曾国的追悼会,江银荷领着林初夏去了。江银荷觉得既然跟曾玉挑明了这个关系,曾家的事她还是要出面的。只是没想到那日还坐在一起吃饭的人,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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