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被困在大阵之中,九条黄沙所聚成的巨龙,露出狰狞的面目,不断的压缩着燃灯的活动空间,在退无可退,毫无办法之时,燃灯心灰意冷,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听从公明的劝告,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下匆匆闯阵,致使身陷大阵之中,还连累了众多教下弟子,就在燃灯准备放弃抵抗之时,大阵上方闪出一点光亮,阵中景像转瞬一变,幻像全失,整个大阵清晰的摆在了眼前,燃灯正在思索之时,听到闪着光亮处传来赵公明催促的声音,这个声音直让燃灯一阵震奋,急忙运转功力,腾空而起,可是就在燃灯腾空之时,大阵之中,景像再是一变,阵中散落的黄沙好像知道燃灯要逃跑一般,迅速的再次凝聚成九条巨龙,随着燃灯向上的方向窜起,并且越压越紧,直要把燃灯再次托到阵中。
燃灯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吸力也越来越大,九条黄沙巨龙几首是贴着燃灯的身体,把燃灯向下吸,燃灯抬头看着上方的公明,露出了一脸的无奈,公明费尽了力气才在封闭的大阵上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是这大阵毕竟是先天绝阵,要维持着这个缺口那是极为费力的,公明将两条蛟龙金鞭祭起,幻化成两条金身蛟龙,各顶一方,又把善恶二尸放出,各支持着一条金龙不让大阵合拢,本体一边居中策应,一边向燃灯向阵内传话,看似简单,却是法力消耗极大,饶是公明斩却善恶二尸,也不过是能支持大阵缺口片刻而矣。
公明感到大阵的压力越来越大,八方力量齐齐的向这个缺空来挤压,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把缺口封死,不但如此,大阵下方吸力也是越来越大,吸的公明连身形都有稳不住,有要向下跌去的迹象,豆大汗珠不停的滴落下来,公明知道自己要支持不住了,而看着燃灯向上攀升的速度是太慢了,不由的大急,一字一顿的对燃灯说道:“道友,此乃九曲黄河阵,杀机重重,金仙入此阵中,也要破了胸中五气,削去顶上三花,十死无生,何去何从,还请快快决断。
燃灯此时也难,本来必死的局面,出现了一线生机,哪能不用力争取,奈何大阵威力太大,而自己法力消耗几尽,实难再向上半步,但燃灯必竟是燃灯,亿万年的修行,岂是白给的,心性极为坚毅,杀伐决断在这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紧咬牙关,一拍顶门,硬打出一道清气,清气飘然旋转,化成一个燃灯,此乃燃灯的恶尸,这恶尸向下,直推燃灯本尊脚下,使劲一用力,硬是将燃灯推了上去,而恶尸本身,却被九条黄沙巨龙紧紧的缠住,慢慢的被封闭了泥丸宫,失了神识,被金光吸走。
公明在大阵上方见燃灯祭出一尸,本尊向上,急忙伸手一抄,抓住了燃灯的袖口,突一使力,硬是把燃灯自大阵中拉了出来,顾不上与燃灯答话,急急的收了善恶二尸和蛟龙金鞭,拉着燃灯向远处遁去,直至来到西岐城下,公明方自降下云头,却也是法力消耗一空,实在支持不住了,看了看法力早已耗尽,而又失了一尸,面色枯黄,心神闪烁不定的燃灯,公明有心想说点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喘着粗气。
直过了大半时辰,公明、燃灯终于恢复了一些法力,燃灯一脸内疚的看着公明,一声长叹道:“我不听道友之言,致使众多教内弟子身陷绝阵,生死不知,道友费力气力救我,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我家教主,又有何面目面对教内众位道友。”一脸失神的样子,把内心的感情表现的极为丰富。
公明哪有心意思听他自怨自艾,急忙拦下燃灯话头道:“道友不用自弃,此阵名为九曲黄河阵,以九宫之势,演化九曲之阵,大阵运转之时,漫天之中,恍若黄沙巨野一般,乃以天外星砂为基,混元金斗为眼,这天外星砂最是稀有,不入五形之中,坚不可摧,无物可破,而混元金斗又是先天灵宝,可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这二物结合成这大阵,非是圣人不可敌,道友能在此阵中逃得性命,却是福缘非浅,可见天道眷顾,却该高兴才是。”
原来,燃灯不听公明劝告,让公明师兄弟几人随同姜尚守护西岐城,以防闻仲大军偷袭,在燃灯等阐教弟子各按方向,入了九曲黄河阵之后,大阵立刻封闭起来,弥漫在阵中的黄沙有规律般的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及至最后大阵全完开启,现出九曲黄河之像,那飘浮的星砂与黄河中的黄沙一般,凝结成团,有如九条巨龙呼啸而起,公明站在西岐城头看到这种变化,忽然想起逆天道诀阵法篇中记载了一段九曲黄河阵的记录,正合眼前景像,心中大惊,不由的大叫出声来:“不好,闻仲狡诈,这不是九宫大阵,是九曲黄河阵,再有混元金斗镇压阵势,阐教众位道友危矣。”
公明脱口而出的惊慌言语,满脸惊恐的样子,吓坏了姜尚等西岐将官,公明也顾不上和众人解释,急忙拉过孔宣、陆压、姜尚,也不管姜尚如何做想,急急的发号施令起来:“姜丞相,二位师弟,事情紧急,阐教道友此去凶多吉少,我需入九曲黄河阵中,做一策应,姜丞相,你速安排人手,替你执掌西岐防务,由孔宣、陆压协防,你快快起身速回昆仑山玉虚宫中,面见元始师伯,就言各位道友俱进了九曲黄河阵中,此阵我等无力可破,形势危急,请元始师伯速速下山。”公明说完,也不顾众人惊咤,以身化成一道金光,直入闻仲大营。
公明入了闻仲大营,九曲黄河阵盘恒,哪敢降下云头,仗着修为高深,费尽了功夫,才凭以蛟龙金鞭之利,硬是在九曲黄河大阵之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可是入眼望去,大阵之中只剩下燃灯一人尚在苦苦支撑,其余众位阐教弟子俱不见了踪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混元金斗拿了,但抓到哪去了,却是大阵一分为九,分合有度,九环相扣,而缺口太小,实在看不真切,没有办法之下,公明想能救一个是一个,遂才助燃灯舍去一尸,逃出生天。
待公明与燃灯分说清楚事情的经过,燃灯更是为自己的大意而内疚,好在听说公明已让姜尚回转昆仑请下元始,才稍稍放下心来,随着公明带着一脸的落魄回到西岐,此时姜尚已回昆仑,尚未回返,西岐防务被姜尚交给了武成王黄飞虎,众将见阐教弟子只有燃灯一人回来,而且心神晃呼,一身的狼狈,不用想也知道吃了大亏,而其他人看来真如公明所言是凶多吉少,黄飞虎不敢细问经过,就是知道了自己也处理不了,急忙将燃灯和公明请入蓬芦之中调养元气,又报知了武王,前来探视。
公明和燃灯自蓬芦之中静养,忽然听到半空中仙乐传来,一派嘹亮之音震彻九天,燃灯知道这是元始驾临西岐了,对守在外间的武王道:“快快焚香结彩,迎接元始圣人圣驾。”说完急忙跑出蓬芦,俯地顿首,不一时,只见半空之中,霭霭香烟,氤氲遍地,元始乘着九龙沉香辇飘然而至,有白鹤童子随侍在旁,燃灯、公明、孔宣、陆压、武王等人向前叩拜元始,一通大礼之后,燃灯、姜尚将元始请入蓬芦,见元始坐定,燃灯再次跪在元始脚下,一脸沉痛的说道:“弟子思虑不周,致使众多教内道友陷身于九曲黄河阵中,求老师大发慈悲,普行救拔,弟子有负老师重托,愿受老师责罚。”燃灯说完,仍是不断的叩头。
元始看了一眼燃灯,心中虽然有气,却也知此事怪不着燃灯,虚手一晃,将燃灯托起道:“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此乃天数已定,非你之过,你且立于一旁。”说完略一停顿,看向了公明等人,微微一笑道:“公明。”公明急忙跪地施礼道:“弟子赵公明,叩见师伯。”
“快快起来说话”元始虚托一下,将公明托了起来,接着说道:“红云师弟教导有方,数年不见,公明道行精进,却是难得,燃灯等人多得你之助,却是好机缘,你等要互相提携,同参大道,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公明听了,连连称是,知道这是元始在此客气客气,卖好给自己呢,也没真当回事,一脸恭敬的退在一旁。
元始与公明说完话便喝退了众人,只留燃灯、姜尚随侍左右,自己却闭了双眼,默言静坐,神识却是遍步三界,慧眼垂光,看到黄河阵中,自己亲传十二弟子及门下横睡直躺,闭目不睁,已然失了三花,丧了元气,心中愤怒不已,突然间睁开双眼,头顶之上猛然现出一片庆云,有一亩多大,上放五色毫光,金灯万盏,点点落下,如檐前滴水,涓涓不断,元始最为护短,虽然知道此为天数,仍是心中难以放怀,看了一眼燃灯、姜尚,按奈住心中恼怒,轻轻的说道:“众弟子入此黄河阵中,俱有陷身之厄,已然三花削去,天门封闭,落成俗体,即为凡夫,此天数已定,这九曲黄河阵,以天外星砂为基,混元金斗为眼,甚是恶毒,我有心破之,却是这布阵之人身份特殊,我为圣人,却也得尊师重道,我身前尚有师长,故当请问过道兄之后,方才可行。”
元始身为圣人,庆云升起,映照了半边天际,闻仲营中自有感应,此时闻仲正设席款待众将,这九曲黄河阵初显神威,困住阐教众多弟子,而且尽削顶上三花,闭了天门,闻太师心怀大开,高兴之极,少了阐教弟子的支持,西岐城破指日可待,闻仲那能不高兴,酒宴正酣之时,猛见西岐城中现出亩大的庆云,闻仲顿时楞在当场,龙玉公主也是心中慌乱,与龙祥、龙吉公主对视一眼说道:“看来是阐教元始圣人到了,我等将阐教门人俱陷在阵中,怎好相见,明日我等将如何自处。”
龙吉公主也是心惊,但也知道,事情已经做下了,那能容得自己等人退缩,遂咬着牙的说道:“姐姐,事已至此,多说无宜,当年他偏坦姜尚,逼迫父皇,将我等金枝玉叶之身贬下凡尘,使我等受了多少苦难,他不顾情面,我们难道还要尊他、敬他吗?”
“三妹所言在理,此时既为敌国,如何逊礼,九曲黄河阵既已摆了,就说不得了,如何怕得许多,明日我等将阵势打开,他若有法力,凭其破阵,若无法力,正好为我等一出胸中恶气。”姐妹三人一番商讨,坚定了抗争到底的决心,闻仲也无心再行饮酒,遂撤了酒席,散了众将,并嘱咐众人,好生准备,以应对明日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