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杀劫之后,洪荒气运不失,天道无损,故而寄托在天道之下的圣人得以继续安享教化众生所得来的福祉,或以教派为基,或以功德为本,凭借混元不灭的真灵继续参悟天道,以期有所进益,然而,洪荒整体气运虽然不曾缺失,但是气运的分布却是发生了改变,以三清为道的东方道门回果纠缠众多,主历洪荒杀劫,气运流向西方教派,使得西方教大兴,声势一时无两,直有压过东方道门的架式,虽有红云弄法逆天而改命,借天势,改地貌,凭借功德为截教保住了大教之基,留住了几分气运,占据北俱芦洲发展教派道统,却仍是抵挡不住西方势力的扩展。
天道在于平衡,只有在平衡之下,才能保得天道无损,保得洪荒气运不失,而西方教派大兴,势力扩张过大,气运流向有变,天道失衡之状已然显现,故而红云不得不把尚未成熟的对策提前拿了出来,准备借着牛魔王举办婚礼的契机,与东方道门人、阐、截三教细细研究一二。
就是在红云周密布置下,在参加完牛魔王婚礼的各路仙神纷纷告辞之后,老子、元始以及代理截教教主之位的乌云仙三人被红云留了下来,说是有要事相商,对于红云的留客,老子和元始多少能猜到一二,只有乌云仙道行不够,修为不足,难以参悟天道之变化,有心想问问老子和元始,却是心中多少有些忌恨二位师伯虽为圣人,却是自私自利之辈,为保自身,将截教尽推入杀劫之中受此劫难,另外就是老子和元始二人的谈话,说的是大道旋转,天地法则,玄妙无比,乌云仙听的似懂非懂,实在是插不进话去,遂独自一人静静的坐于一旁,猜测着红云将有何要事要商议。
红云对门下交待相关事宜之后,只带着公明一人,回转到如一宫中,看到老子和元始一边品茶,一边交谈,而乌仙独自坐于一侧,若有所思,不由一笑,乌云仙见到红云进殿,急忙起身行礼,红云连忙扶住,轻轻安抚了一下,意思让乌云仙别紧张,接着轻笑一声,对老子和元始说道:“红云琐事缠身,倒叫二位师兄久等了。”
老子与元始相视一笑,接口说道:“哪里,哪里,却是我等又要劳烦师弟了。”
“无妨,无妨,红云当该尽力。”红云一边与老子寒喧着,一边整理衣形,坐于老子、元始身侧的蒲团之上,公明自立于红云身后,伺奉左右。
红云坐定,双手掐定印诀,看了老子、元始一眼道:“有劳二位师兄。”话音一落,双手上下舞动,印诀不断变化,一道道真元被红云自如一宫中打出,立刻四散而去,瞬间融入天道之中,老子、元始见红云所为,心中一惊,自是不敢大意,齐齐动手布下封印,三位圣人合力摒绝五行,巅倒阴阳,蒙弊天机,并将整个如一宫用真元封印,如此的防范,除非道祖鸿钧亲自出手推算天机,否则就是洪荒其他几位圣人合力也难以看清其中的原由,知晓红云等人所商议的事情内容,可见红云对要相议的事情看的有多重要。
颠倒了阴阳,蒙弊了天机,红云也不废话,真接进入主题道:“今日所议之事,事关重大,各位定要极为谨慎,乌云仙,你先说一下截教在北俱芦洲的发展如何?”
“这个,这个,师叔?”乌云仙看了一眼红云,又拿眼瞄了一眼老子和元始,面露为难,极为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把截教所有的老底都揭露出来。
“哼,三清一体,俱为盘古元神所化,人、阐、截三教俱是我东方道分支,唯有合力方可镇压道门之气运,分享教化众生之功德,彼时天地杀劫来临,洪荒气运面临缺失,三教需了因果而应劫,杀劫之中,你二位师伯处事虽有不当之处,却是天道大势所趋,天道至公,天道不公,天道有所偏颇,却是与人无关,你截教气运不足,有覆灭之险,你师通天为保你等无恙,存留截教根基,方承受天罚,虽为至情,却属私心,你公私不分,大义有明,难悟天道玄机,只做意气之争,如此怎能替你师守好这截教根基?”
红云怒斥乌云仙,说的是因果,说的是天道,每一句话都直指乌云仙本心,惊的乌云仙冷法连连,道心猛醒,急忙跪倒在红云面前请罪道:“师叔一语使弟子猛醒,弟子知错,弟子不明天道所在,愧对老师和师叔教诲,还请师叔责罚。”
红云看着乌云仙瞬间便能在心魔之中脱离出来,对乌云仙的这份悟性还是很满意的,红云知道乌云仙对老子和元始二人对战通天教主,致使通天逆天受罚,定是心中有留芥蒂,也不愿意与人教、阐教再走的太近,只是红云在今后的各种打算,都离不开截教的配合,所以想到,此时若不敲打他一番,让他抛开心中的情绪,只怕今后既使是知晓了天道所在,也会托托拉拉,不尽全力,因此,红云借着乌云仙的犹豫猛一顿训斥,效果却是不错。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乌云仙,红云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老子和元始的意见,必竟乌云仙针对的是老子元始,不给个台阶下,显的不尊重,只是这个时候,二人哪有为这等小事而费心的心情,都给了红云一个淡淡的表情,一幅就到此为止意思,于是红云轻轻点了点头,对乌云仙说道:“你回去后在管理好教派的同时,认真真研习道德真言,从中体悟天道本心,加强道心的持守,若要再让我看到你这般心性,定不饶你,你且起来,将截教情况细细说与你二位师伯。”
“多谢师伯、师叔,眼下截教北俱芦洲的发展,总体上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借助老师和师叔的威名,加上截教教义宽广,这十几年来,投入截教门下的弟子计有三千余名,这还是听从了师叔的吩咐,在招收弟子时,认真考教了品行,逃汰了大多数修十后才接收的,是以目前,截教门下弟子有近五千人。”乌云仙边说边用眼光偷偷瞄了一眼,见三人都在认真的听着,遂安下了心,又接着说了起来。
“截教人数多了,加上老师不在教中,管理上就显得有些混乱,是以弟子对大教的管理上进行了一系列改革,采用阶梯式的管理方法,由每位老师的亲传弟子俱管理一批二代弟子,又在二代弟子中挑选了数十位修为精深、德行宽厚的弟子,对一些资质较好的新入门弟子根据其特点、喜好进行传道,因此,截教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另外由于截教最先进入北俱芦洲,占据了先机,务大灵脉俱由我截教所掌控,我让众多弟子分别出去于部洲各处招收外门弟子,教导迁移过来的生灵修行,支持一些人族建立国家,弘扬大教,使得截教成为这些国家的国教,因此,北俱芦洲俱在截教的掌控之下。”
“但是,随着迁入北俱芦洲的人族,各类种族越来越多,弟子发现有众多西方教派门下在各大国家中传教,虽然这些人都是凡人,没有修为,但信念坚韧,并且经过弟子暗中观察,似乎有一批法力高深的修士隐在暗处,保护着这些传道之人,不知在做何主张,好在北俱芦洲所建立的国家其政权掌控者俱是我截教门下信徒,使得西方教在弟俱芦洲传教寸步难行,但即使这样,也没见他们有任何退缩,仍在普通平民中四处奔走,以上便是截教在北俱芦洲发展的大致情况,不足之处还请师伯、师叔指正。”乌云仙拿不准红云倒底要做什么,便先说优点,又说了面临的问题,只供红云等人参考。
老子、元始、红云都在认真的听着,不断的分析着其中的要点,乌云仙说了这么多,其实意训是四点:一是截教人多了,二是截教实力提升了,三是截教控制了整个北俱芦洲,四是西方教进入北俱芦洲传教了,分析之后,红云将目光转向元始道:“请元始师兄也说说阐教的情况吧。”
元始听得红云一说,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苦笑了几声道:“既然师弟要听,我便说说,杀劫之后,西方教势力大增,不断派人进入南瞻部洲传传播教义,在西方教的支持下,有不少西方教信徒于南瞻部洲边界之处建立国家,立西方教为国教,一点一点向内陆挺进,不断的拉拢生灵入那西方教中,是以我之阐教气运流失较快,好在南瞻部洲与西牛贺洲跨度较长,且山高路险,这西方教扩张的速度才没有那么快,但是即使这样,也让我深感无力,却是要向师兄,师弟讨教一二。”
老子双眉低垂,连连摇头,一声长叹,便把目光转向了红云,一双深遂的眼晴中充满了期盼,一阵苦笑道:“呵呵呵,师弟,你知道我道主清净无为,这西方是来抢人来了,若是他能将人都渡化过去,我等也就安心了,但是天道不允,他西方如此不守天道,长此以往,定然会令天道破损,气运有变,无量量劫起,我等则何处容身,你就拿主意吧,他西方折腾两下也就差不多了。”
“师兄所言甚是,看来师兄道法又有精进,天道所在,在乎平衡,若让西方再这样折腾下去,洪荒定会再归混沌,到时无你无他无我,圣人也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但是若是一味的打压西方,终归是不治根本,若要从根本上解决此事,维护天道之平衡,还需细细谋划一番。”红云见老子一句话就将本质揭示出来,知道老子的道法又有精进,当下先夸奖一番。
“洪荒气运乃是定数,你多则我少,然而三清一体,总归于常数,可互相补充,即使气运有失,也只是在三教之内流转,而天地杀劫起,只我东方道门历劫,我等圣人需先保住洪荒气运不失,使得天道无损,洪荒万类生灵方有容身之地之后,才能再保大教之气运,只是经此一杀劫,我道门损失严重,而西方因教义平和固真,却因此杀劫得天道眷顾,气运大涨,以此大兴,眼下竟不断扩张,挤占我之道门气运,如此你可明白了吗?”元始见乌云仙一脸茫然,一幅听不懂的样子,遂轻声的为他解说起来。
“多谢师伯解惑,弟子明白了其中的一些根由。”乌云仙一幅受教的样子,向元始深行了一礼。
“你能虚心求道,却是不负你师的教诲,若有疑问,不用遮掩,开口即是。”红云对乌云仙的态度很满意,遂鼓励了他一番,略一停顿,看向老子、元始接着说道:“二位师兄,红云有一想法,可从根本上解决西方教扩张,并以此守住道门气运,维护天道平衡,只是此事牵涉甚广,非红云一力能支,通天师兄的截教,我可做主,只是不知二位师兄能否下定决心,将此想法付诸实践。”
“哦,看来师弟所谋甚巨,还请师弟赐教,我等知其根本,再做商讨如何?”老子、元始一听红云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一劳永逸,兴致不由的被提升起来。
“二位师兄客气了,红云岂敢赐教二位师兄,红云之谋划,无他,佛本是道也。”红云一脸坚毅,一字一顿说出佛本是道四个字。
“佛本是道?佛本是道?”如一宫内一片寂静,老子、元始、乌云仙三人都在细细琢磨这四个字,不停的思索着,老子修为最深,片刻之后,便将其中缘由细细的分析了一遍,双眼一亮,双掌一拍,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佛本是道,好一个佛本是道,红云师弟好谋划,如此,他西方挤占去多少气运,我等再分划回来就是,如此循环有度,气运守衡,天道无损,西方教派势必将淡出洪荒,东方道门则可长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