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许茹芸在书房门前,还照了照镜子。
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像核桃似的,不怕等会哥哥不心疼。
又觉得不够,还将自己的头发扯乱了,更显得惨!
许添盛一开门,便看见的是自家妹妹哭得梨花带雨,花枝乱颤。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许添盛表情严肃,自从许茹芸成年后,她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又或者说,没人敢这样招惹她。
许茹芸被人一问,哭得又抽噎起来,“我那个时候在日月看见了温以乔,就是那个温家那个私生女,我不过是和她说了两句话,她便动手打我……”许茹芸捂着脸,像是受了奇耻大辱。
许添盛太了解自家妹妹骄横的性格了,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像许茹芸说得这样简单,但许茹芸能这么哭着找自己,说明当时她一点也没讨着好。
“她不仅打我,她还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说不然就取消和我们许氏的合作……”许茹芸的泪又流下来。
许添盛冷笑一声,道:“小小一个温家,居然敢这么嚣张?”
这温以乔,倒是个胆子大的。
许添盛也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的妹妹吃亏,他沉着脸给秘书打了电话。
温家这样的行为不仅是羞辱了许茹芸,更是羞辱了许家,他是一定要给妹妹讨个公道的。
“和温氏的一切合作都暂停,若是温氏那边的人问起来,要温新峰自己去好好问问他家的那个二小姐。”
“哥,”许茹芸眼睛还红肿着,“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么?”
许添盛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说:“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温家最近投了个新项目,正是资金吃紧的时候,如果到时候温新峰要是不让温以乔上门来给你道歉,呵呵……”
许添盛冷哼一声,话没继续说下去。
“谢谢哥哥。”许茹芸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得意。
与此同时,酒店之内。
陆鸣琛的指腹划过温以乔的红唇,她身上带着清淡的冷雪香,似乎是体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的作用,她肤色变成了粉红色,就连那冷清的白雪气息竟然变成了旖旎的香味。
陆鸣琛看了眼时间,离药效发作还有一会儿。
躺在床上的人儿红唇微启,墨若鸦羽的眼睫轻轻颤动。
她似乎是醒了,她睁开了眼,深褐色的眼瞳像是最美丽最剔透的琉璃,漂亮至极。但眼眸深处却是一片迷茫的神色。
“热,好热。”她双眼无神地喃喃,眸光落在陆鸣琛身上。
虽然没有意识,但美人儿的一举一动都勾人。
就连吐息也带着淡淡的甜香。
陆鸣琛知道,这是药效起作用了。
温以乔只裹了件睡袍,她指尖蜷缩着去扯衣襟,却失败了好几次,她眼眶都委屈红了。
惹人怜爱。
陆鸣琛呼吸微顿,伸出手。
突然,微暗的房间亮起了光,光源是放在一边的手机。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陆鸣琛的动作。
他微皱着眉,看见来电人的名字——HZ。
很明显是霍执名字的缩写。
看来音音那边进展不太顺利呢,陆鸣琛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心中愈发不悦,直接把手机开了静音,倒扣在床上。
车上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投下来的光。
霍执头有些发晕,他微蹙着眉,闭目养神,指腹在太阳穴按了一会儿。
林特助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霍总,夫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男人的墨眉拧得更紧,现在不接电话或许是在耍小脾气?刚才温沅骗着他见了温音音,可他事先也并不知情。
那时霍执饮了酒,有些头晕,视线昏暗之间,竟然就有人抱住了他。
“乔乔?”霍执眉头微拧。
除了温以乔,霍执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大胆。
那人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道:“是我。”
正说着,甚至就想用丝带覆住他的眼,霍执心下觉得不对,温以乔怎么会这么温顺?
身上的气味也不对,温以乔从来不用那样的香。
这人哪一点都和温以乔不像。
霍执推开她,皱着眉看去。
温音音僵在了原地。霍执脸沉下来,温音音一张精心修饰过得脸吓得脸色惨白,看着霍执要走了,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霍执心下只觉得厌烦,脸色沉得可怕,当即甩开了温音音的手,转身离开。
温以乔当真没说错。
霍执直接沉着脸走了,谁能想到温以乔还是计较?
现在都不接电话,只是因为他见了温音音?
温以乔知道得这么快?还说不喜欢他,明明一直关注着他。
真是爱吃醋的女人!
霍执想到温以乔的倔脾气,他决定还是现在就去认错。
“去找温以乔。”他嗓音淡淡,“对了,去查查那时的酒里是不是掺了东西。”
这一边,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幽暗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陆鸣琛伸手,却又横亘在半空。
她像冷月之下,山巅之上那一抹最纯最净的雪。
是不容人玷污的。
此时此地此种行为,是一种冒犯。
将她拉下神坛,要她不复皎洁,让她……
陆鸣琛的手缓缓的握成了拳,不,她永远都是干净的,肮脏龌龊的只有他而已。
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陆鸣琛滑坐在床边。
怔怔地看着月亮,想起了温音音。
是什么时候,她也变得扭曲可憎起来了。
她怎么会想要对另一个女生做这种事情?
而他,居然是帮凶。
不该这样,不能这样。
陆鸣琛点了根烟,坐在那里看着月亮。
夜色之中,那是一点火光。
他颓然坐在地上,打了个电话给温音音。
几乎是刚拨通那边就接上了,像是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陆哥哥,事情怎么样了?”温音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
陆鸣琛的嗓音有些沙哑,“音音,这样是错的,这样不好。”
“不!”温音音的声音一下变得又尖又细,像是刮在人的耳膜上。
温音音嘶吼道:“我没有错!霍执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都怪那个贱人!我没有做错!”
陆鸣琛哑然。
听着那边长久的沉默,温音音像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开始慌了起来,“对不起,陆哥哥,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太激动了……”她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陆哥哥,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保证,要是今夜过后,霍执还要她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想了,好不好?”温音音哀求着,陆鸣琛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好。”陆鸣琛垂下眼睫,挂了电话。
忽然,门被人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