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银子写了契约,小姐们兴高采烈的走了。
苗小花留下来说了会儿话才回去。
到了下午,顾袅袅便开始着手工坊的事情,工坊的规模肯定不会有天应州大,顾袅袅也不准备再租地方,就将铺子的二楼清理一边出来,找上三五个人便可以开始了。
为了防止药方泄露,药膏的方子她自己在家里处理好再拿到工坊,这样比在京都要方便许多。
花了两天时间将工坊弄妥当,第三天工坊开始制作药膏。
镖局那边也来了消息,给她推荐了一个叫柔儿的女侍卫,顾袅袅去看了看,见其身材娇小,但眼神凌厉,便满意的付了剩下的银子将人雇回了家。
同时,商队回来了。
得知消息,苗望远欣喜万分,和顾袅袅一起算了一次此次的利润,一顿算下来两个人都是喜笑颜开。
刨去所有成本,最后纯利润是四万两,再刨开叶至珩分去的一半,顾袅袅和苗望远一人可以分一万两。
商队这是首次出发,害怕路上被土匪抢劫,所以药材放的不多,若是将药材放满在,这一趟回来恐怕不下六万。
分了银子苗望远开心回府,准备新一批的药材去了。
顾袅袅在铺子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带着银子去了将军府。
前些天和叶至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和他见面,只是丫鬟半路买回来没几天,她不信任,两万两银子放在丫鬟身上实在不放心,所以只能自己出马。
带上新侍卫柔儿来到将军府,守门的侍卫告诉她,大将军不在府里。
顾袅袅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要走,刚刚转身,一抹妖艳的红色扭到她的视线之中,凃红依尖酸的脸慢慢在面前放大。
“你来做什么?”凃红依走到面前,用那双狐狸眼紧紧盯着她,眼里的妒恨十分明显。
顾袅袅抬眼看向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是你家?”
洪红依一梗,立刻得意的哼道:“这里是大将军的府邸,我哥哥曾经用性命救过大将军,大将军当着我哥的遗体说要照顾好我的,所以,说这里是我家也不为过。”
顾袅袅十分意外,她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竟还有如此复杂的故事,同时又在心中自嘲,在叶至珩心里,自己不也是个侍妾么,只是他众多目标中的一个而已。
“我劝你还是离远点,大将军这样的人,你高攀不起,你这样的身份,就是给大将军做妾都不够格的。”见她不语,凃红依越发嚣张,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
看着凃红一骄傲幸福的脸庞,顾袅袅心中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
有些感情出现了,真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尽管你表面风轻云淡,可内心却像被仙人球砸了一下,到处都在疼。
“大将军说了,等击退苗疆就带我回去成婚,大将军还说京都魏王府,我就是女主人。”凃红依语速极慢,似乎生怕她听不见一样。
顾袅袅怔了一下,随即轻笑,对凃红依说道:“大将军还和我说,等战事稳定要解甲归田陪我游山玩水呢。”
就见凃红依脸色瞬间难看,上挑的狐狸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顾袅袅的心里就瞬间舒畅起来,冷冷扫她一眼,就发现她戴着珍珠耳坠的耳朵下边,有一条小指来长的血痕,看印子,还是新的,最多不超过三天。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划过,只是来不及捕捉。
凃红依冷哼一声,仰着下巴从她身边走过。
顾袅袅快速朝她耳后的鬓发看了一眼,就见靠近耳朵的地方有几根翘起来的头发,似乎是太短了,梳不上去。
心中‘咯噔’一下,一个可能瞬间从心底升起。
“少得意!”凃红依瞪了顾袅袅一眼,大步进了将军府。
顾袅袅立足在门前,紧紧抿住了嘴唇。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顾袅袅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桃花,慢慢有了主意。
她要想办法弄到凃红依的血,只要用自己特制的液体处理,便能知道和窗台上的血是不是一个人的,便也能确定,玉兰是不是她杀的。
想到此,顾袅袅便也不再急躁,只等机会取血。
这一等就是五天,期间,苗望远将收购的药材处理好,商队带着重新出发,顾袅袅则交给商队一封信,信中通知顾镇川,将绸缎铺子里卖不出去积压的绸缎交由商队带过来。
这几天里她每天都会去一趟将军府问叶至珩回来没有,等到第五天侍卫终于开门放了顾袅袅进门,说大将军从军营回来了。
顾袅袅没有要人带路,自己轻车熟路的来到书房门口,朝赵典点点头,进门时,悄悄拿出一盒祛疤膏塞进他手里。
柔儿则立在屋门另一侧静静等待,赵典不禁偷看一眼,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惊艳。
屋里,叶至珩负手立在窗下,听到开门声,转身看向她,眼神有些炙热。
“听说你连着几日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顾袅袅行了一礼,轻声回道:“商队回来了,民女是来给将军送红利的。”
闻言,叶至珩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失望,浮起一抹自嘲。
他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放在桌上,无事退下。”
顾袅袅将装银票的锦囊拿出来,轻轻放在了桌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叶至珩见之,脸上闪过一丝欢喜,问道:“还有事?”
顾袅袅眼角扫了一眼紧闭的门扇,顿了顿,开口说道:“民女的丫鬟死的蹊跷。”
“和本王有什么关系。”语气里添了不耐烦。
顾袅袅道:“人命关天,虽说她只是个奴婢,但也是条人命,而且民女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谁?”叶至珩的眉急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顾袅袅却抿了唇,笔直的身体忽然一转,猛的拉开了紧闭的门扇,与此同时藏在手心的银簪露出一寸长来,利口对着扒在门上的凃红依的脸狠狠一拉,顿时鲜血涌出,凃红依摔倒在地。
“姓顾的,你干什么!”凃红依捂着脸怒吼,瞪着顾袅袅的双眼通红。
顾袅袅慢悠悠的拿出自己的帕子,慢悠悠的上前替她擦血,嘴里毫无诚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凃姑娘在门后面,划到姑娘的脸真是不该,不过凃姑娘您放心,医药钱民女出,民女会医,绝对不会让你美丽的脸上留疤的!”
凃红依差点被气死,一把推开顾袅袅伸来的手,转脸看向叶至珩,凶狠的脸色顿时化作委屈。
“大将军,您要给小女做主啊,要是小女不躲那一下,恐怕喉咙都要被划破了,一条命就要丢了,呜呜……”说到最后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落了一地。
叶至珩扫了一眼地上委屈巴巴的凃红依,视线落在顾袅袅不知悔改的脸上,语气如寒霜。
“你想做什么?”
顾袅袅暗暗收起粘了血的帕子,听到叶至珩问自己,便慢慢跪了下去。
“望将军恕罪,民女只是想开门出去,谁成想凃姑娘就在门口,门一开她跌进来了,就撞在了民女的簪子上。”
这番话可谓是十足十的狡辩,关键是狡辩的人还毫无诚意,嘴上话说的好听,可脸上却写着‘我就是故意的’,让人如何不生气。
叶至珩长长吐出一口气,沉沉质问:“你当本王傻?”
“你就是故意的,将军您一定要狠狠处置她,小女太委屈了,哥哥不在身边,小女太可怜了……呜呜……”见叶至珩对顾袅袅生气,凃红依煽风点火。
“是不是?”叶至珩再问。
顾袅袅抬头看着他,一脸坦然的答道:“民女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民女愿意出医药钱,也保证凃姑娘脸上不留疤,若将军您还不满意,民女可以赔她银子。”
“呜呜呜……”这厢顾袅袅话音方落,凃红依尖锐的哭声立刻响起,像在哭丧,“将军您看看,小女真是太可怜了……哥哥,让妹妹随你去了吧……”
叶至珩的脸色越发难看,盯着顾袅袅的脸色也越发的冰冷。
顾袅袅心底冷然,抬头与他对视,她不信他能为这点事情就真的杀了自己,不说自己有军功,就说击退苗疆还得她做毒阵呢,此番最多是体罚或者罚银子,只要能查出玉兰的死亡真相,那这些就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就罚你一千两银子,再负责给红依治好脸伤。”叶至珩冷冷开口下了决断。
凃红依不满意,她要钱做什么,她要的是她的命!还想再闹,却见叶至珩脸色森然,立刻机灵的闭了嘴,委屈巴巴的接受了。
“民女认罚。”顾袅袅一脸乖顺的点头,“民女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退出了书房,大步朝府外走去。
出得将军府,顾袅袅去了铺子里,上到三楼,先去玉兰的屋子看了一眼,就见床上空荡荡,估计大猫带着小猫已经搬走了。
再回到自己的屋子,床上染血的锦被都烧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
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找到自己先前放的帕子,收进袖袋里下了楼,找伙计要了一位名叫紫月藤的药材,大步回了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