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想出去,还真的要借李珍珠的力。”顾袅袅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本来以为这冲州城会和先前几座城一样好过,没想到竟然这么麻烦。
“别着急,明日慢慢看。”
叶至珩拉住顾袅袅的手,大步往客栈走。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一行人就起了,直接去了李珍珠家里。
李珍珠生怕这中间出现什么纰漏,天还没亮就将板车推出来,坐在院子里等着,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打开院门,放了顾袅袅等人进来。
——
城门下,县令闵天行顶着烈日立在一旁,双眼如炬的盯着出城的百姓。
有消息说反贼叶至珩有可能已经逃窜到了冲州,他顿时精神一震,立刻将自己早就寻来的能人异士拿了出来。
他要立功,他要离开冲州这座贫瘠的城池回到京都。
只要能抓到反贼叶至珩,那就是一等功,别说回京都了,说不定还能封侯!
所以,尽管太阳那么辣,闵天行也毫无怨言,背着手认真观察每一个人,生怕错过一丝蛛丝马迹。
正面走来一对年轻男女,两人之间动作十分亲密,一看就是夫妻。
闵天行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目光紧紧落在古海身上。
古海是他找来的易容师,可是花了重金呢,如果叶至珩真的进城的话,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易容,所以闵天行的大部分希望都放在古海身上。
只见古海将那两人拦下,如刀的目光在那两人脸上上下看了好几遍,最后还上手捏了捏人家小娘子的脸才罢休。
小娘子羞的脸色通红,丈夫却敢怒不敢言,拉着小娘子快步出城。
这时,一辆放满麻袋的板车慢悠悠行过来,车前拉车的是个年轻妇人,容貌姣好,身材有些圆润,看着像是怀了身孕,而板车后头,则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用力推着车。
古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立刻抬手拦下板车,上前打量那妇人,最后又像对待那小娘子一样,轻轻捏了捏妇人的脸。
见没有古怪,这才罢手,却又将目光落在了后面推车的汉子身上。
细细一番打量,也没有任何问题,便放了行。
前面拉车的妇人低着头,被头发遮住的眼底闪过一丝庆幸,也不敢多停留,立刻用力拉车往城外走。
闵天行一直盯着这边的动作,他的目光直直落在那一车的麻袋上,忽然一抬手,将板车拦了下来。
“去,看一看那麻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士兵收到命令立刻上前,拔剑戳在了麻袋上,黄色的糠瞬间漏了一面,士兵拔剑又刺了一带,一样是黄色的糠。
闵天行不发话士兵不敢停,拿着剑又是刺下一袋,这时拉车的妇人忽然哭着跑了上来,拉住了士兵的胳膊。
“官大哥,您行行好,这些糠是卖钱给我丈夫看病的,您这全部扎穿了都漏光了,还怎么卖钱,您行行好吧!”
士兵蛮横的推开妇人,又是一剑,糠屑飞泄。
外面一层全部扎穿,士兵立刻上前欲将上面的麻袋搬开,妇人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惊恐,好在有头发遮挡,无人看见。
就在这时,旁边排队出城的队伍忽然吵了起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你推我搡,吵的不可开交,在两个男人中间还站着个身量娇小的女人。
闵天行眼睛一亮,立刻吩咐那搬麻袋的士兵。
“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
然后又吩咐古海,“你也去瞧瞧!”
古海和士兵应声而去。
“快走快走,别挡道!”
见妇人愣在原地,另一个盘查的士兵不耐烦的朝她摆了摆手。
妇人连声道谢,拉着板车艰难的出了城。
板车在泥地上压出两条深陷的辙印,印子一路向西,在一座破庙前停下。
李珍珠回头看了看,城门早已看不见,她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那中年汉子说。
“高大哥,今天麻烦您了,前面就是猪棚了,这是答应给您的两个铜板,您快拿着回家去吧,您家里还有事要忙呢。”
姓高的汉子立刻接了铜板,笑着和李珍珠客套两句,便笑眯眯的往城内走去。
待到人完全没了影子,李珍珠才轻轻在板车上敲了三下。
三声落地,麻袋忽然字中间鼓起,纷纷落地,露出躲藏在车里的人来。
叶至珩抱着顾袅袅跳下板车,又随手将靠在麻袋上的陆子文拉了出来。
陆子文今日很清醒,但脸色却比平时要苍白。
今日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本来早上睡的好好的,妻子忽然将他叫醒,说要往城外拉一车糠,路上一个人害怕,让他坐在车上陪她。
他听了心中心疼的不得了,立刻跟着妻子出来,却惊愕的发现院子里竟然还站着几个大男人和一个面容美丽的女子。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胸口就被点了一下,随后他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再然后就被塞进板车压在了麻袋下。
一路上他心里惊慌的很,特别是出城时士兵的剑就从他眼前划过,要不是喉咙发不出声来,他早就吓的叫出来。
“……珍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子文憋了一路,此刻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李珍珠抬头看了顾袅袅一眼,笑着对陆子文说道:“夫君,这些都是我在京都的朋友,具体的事情很复杂,我以后慢慢与你说,好不好?”
陆子文抿了抿唇,尽管眼底波涛汹涌,但嘴上就真的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顾袅袅走上前郑重的向李珍珠道谢。
“这一次受了你的人情,下次我定还你。”
李珍珠扬了扬下巴,笑容略带些骄傲,“那你最好活着,我怕等我要人情时找不到人。”
顾袅袅轻笑,拉着叶至珩转身离开。
待一行人走远了,陆子文终于忍不住问道:“珍珠,我怎么感觉这些人都不简单呢,我觉得,刚刚城里那些士兵似乎查的就是他们。”
“对。”李珍珠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丈夫。
“他们给你医治了病症,他们是我的朋友,子文,今日的事情不可以说出去哦。”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