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我为什么也没进?我都回答上来了的。”
接二连三的人质问,不仅楚天意皱了眉,连宁显忠和费仲新也深深蹙眉。
宁显忠站了起来,“你们有什么不服的可以私下来找评委,请你们现在不要在这里喧哗。”
“宁教授!您为什么不让我们晋级?我们努力了十个月,整整十个月啊!为什么?”钟名家心酸的直掉眼泪,他的年纪本来就不大,又是学习中医的人;在这方面虽有天赋,可也有些自傲,突如其来的失败,让他无法接受。
宁显忠眼神一变,凝眉而立,“钟同志,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我错在哪儿?我哪儿都没错。”钟名家又哭又笑,颇有嘲讽之意。
宁显忠失望的摇摇头,“小伙子,我和老费教了你十个月,知道你的天赋高,可是天高再高,也抵不过你一次胆小啊!在淘汰考核中,你们班上的人都在认真看,认真思考;唯独你、庞录、解应晖、房洪四人,往后缩,一个医生,即便是中医,畏惧一具死尸,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不配做一个医者。”
“好了,老宁,让我和他说句话。”费仲新拍了拍宁中心的手臂,立于他的身侧;目光落在钟名家等四人脸上,从评委席走下来,“刚才宁老已经告诉你们失败的原因了,我也多嘴一句;我们这次选择的人才是进行国家医学界人才选拔的,是要走到国际舞台上的。你们不仅胆小,遇到畏惧、害怕、恐惧的事情不仅不会迎难而上,还为此退缩。在国际上,大多都是西医,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接触尸体。从你们怕它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输了。”
“当初,我三番四次的劝解你们,不要怕尸体,多和尸体接触接触,对你们有好处;可是你们呢?每次说完,你们就退缩,一个动不动就退缩的医者,拿来有什么用?”
这话虽然说的重,却不无道理。
钟名家默默垂下了头,眼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砸在地面上,很快融入其中,不留丝毫痕迹。
庞录、解应晖、房洪三人也呐呐,而又羞愧地下了头,心知他们败就败在自己的胆小上;怪不得其他人,一名医者连尸体就害怕,他们确实不配为医者。
在他们学习期间,费仲新也私底下找过他们;可是,他们依旧故我,这么久了,一点没克服心理恐惧,反而仍有其发展,导致了今日的失败。
“好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吧。”宁显忠失望的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钟名家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庞录和解应晖看着他离开,也赶紧追了出去;唯有房洪朝评委席上的评委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各位教授这十个月来的教导,房洪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房洪转身离开后,费仲新摇头叹息,“唉,这人啊!”
“老费,你也别惋惜;这人是个有城府的,其他几个人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而他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并且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宁老握住他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回到了评委席。
费仲新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老宁,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嗯。”宁显忠目光深邃,让人看不透。
费仲新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了一下般,生疼。
晋级的名单宣布完,不少学子都已离开;唯独晋级的学子们留了下来。
米国伟对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讲话,并将明日的比赛规则说了一下;其实比赛规则,就是与今天一样而已,只是强调了一遍,加深印象而已。
打发走了晋级的医者们,米国伟坐下来咳了咳嗓子。
楚天意端起评委席上已经凉了的茶水递给他,“米老,喝口水润润喉。”
“谢谢。”米国伟接下,慢悠悠,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夏琛走到评委席前,米国伟皱着眉,火大的望着他,“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来找人的;米老千万别生气,小心肝火上升。”夏琛笑嘻嘻的说着,还作势给他虚抚着胸口。
这动作让米国伟深深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夏琛,夏天的夏,从玉,罙声的琛。”
“夏琛,夏琛......”米国伟在唇齿间咬了几遍,方才恍然大悟,“你就是后来楚教授介绍进来的那位学子?”
“是的,米老。”夏琛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
“去吧!”米国伟摆手。
夏琛转头就望着楚天意,“师姐,你可都好几个月没和我说过话了,你可真狠心。”
“好好说话,别搞的像怨妇一样。”楚天意深深蹙眉。
“师姐,我可不是怨妇;你看看,自从我坚持要和他们一起住以后,你和我说过一句话没?连伙食上都不照顾我了。”夏琛喃喃抱怨着,“我都吃了几个月的职工食堂,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
“啪。”楚天意巴掌拍他脑门上,“你自己要住医院的,要和他们打好关系;既然要打好关系,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行。现在你这是怪我咯?”
“哪儿敢啊!”夏琛捂着头,缩到桌子地下去了。
委屈的小样儿,让宁显忠等人纷纷大笑不止,“夏琛这小子变化还挺大的,以前看着是个中规中矩的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能说会道?果然是上了三年医学院的人,在里面都给磨练出来了。”
夏琛抬起头望着宁显忠,“宁老,您就笑话我吧!我不生气。”
“看看,看看,还说不生气呢!这都把头塞桌子地下去了。”宁显忠夸张的指着夏琛一顿笑。
费仲新也跟着笑,“夏琛长大了啊!三年前还是小伙子,这会儿就长这么高了。”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看着很喜人。
“呵呵,别夸他,小年轻不经夸。”鲁临扬浅笑,瞧着眼前的师弟,意气风发的年纪,对比他们几个老东西,老咯!不服输都不行了。
“夏琛这小子很不错,当年他还经常帮着小楚带孩子;给小楚省了不少事儿,对我们两个老头子也是一直尊敬有加。怎么着,小楚,夏琛这次也要代表我们国家上国际舞台?”费仲新言语间,都在表达着对夏琛的喜爱。
一个年轻懂事,勤快能干,天赋其高,医学知识丰富,前途无量,又是个知书达理的青年;想来很少有人会不喜欢的。
楚天意微微颔首,“这我就不知道了,一切得看他能不能爬上来;第一轮晋级的中西医结合组的医者们,实力都不俗,他想杀出一条血路来不容易。”
“说的也是,夏琛,你好好加油;别让你师姐和师兄们失望,咱们几个老东西也等着你杀出重围,站在我们面前。”费仲新郑重的点着头,笑呵呵的望着他。
夏琛双腿一并,宝气的行了个军礼,“是!保证不负长官厚望。”
引得几人笑声连连。
“这小子也皮了。”
“别理他。宁老、费老、米老、朱老、孔老,我们先走了;你们慢聊着,聊的进行。夏琛,你自己找地方吃饭去;我们要走了,好好准备,别给我们丢人。”楚天意起身推着鲁临扬就走,他们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都是米国伟的。
“喂,师姐,鲁师兄,等等我啊!”夏琛飞奔而至。
楚天意推着人往前走,没打算理会他。
鲁临扬含笑扭头,“师妹,真不等等他?这可是你唯一的师弟呢。”
“鲁师兄,别管他,这小子准是想回家蹭饭。”楚天意哼了哼,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追到身后的人,“你不是要去和同志们搞好关系吗?怎么跑来追我们了?”
“师姐,你行行好吧!我想吃你做的白斩鸡了,还想吃你做的老鸭汤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师姐......”夏琛苦着脸,一脸讨好。
要和那些医者们搞好关系不假,可这么馋肉,他实在忍不了了。
“师傅,楚师叔,可算追到你们了;我就回去拿个东西的功夫,你们就走了。”郝长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
夏琛立马收起脸上的馋样儿,笑眯眯的站到一边。
楚天意横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在郝长身上,“正好,你推着你师傅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回家以后,记得给你师傅炖个人参鸡汤。今天你师傅累了一天了,好好给你师傅补补;人参在药房里,你自己去找。”
“好好,楚师叔,那我们先走了。”郝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夏琛,憨厚的笑着,推着鲁临扬飞快而去。
看着郝长师徒二人离开,夏琛立马凑上前,“师姐,您可怜可怜我吧!真想吃你的鸡鸭了,特别想吃。”
“哟,当初让你住家里的时候,你不是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同志关系要友好,得从头做起,一刻不能放松来着。咋滴?现在才多久?就不想搞同志友好关系了?”楚天意冷眼瞧着。
“师姐,师姐,你就行行好,给我一口肉吃吧!都是我的错,职工食堂的饭菜忒难吃。”夏琛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殷勤讨好。
“行了,别做那可怜样儿,走吧!回家让你吃顿好的;不过,事先说好啊!我可没时间给你做肉吃,现在天儿都多晚了。”楚天意瞪了他一眼,却得来他讨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