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人带到出口, 那名考官只说了一句“会有其他人来交代你们后续的事”,便‘咻’地一下消失了。
卡卡西一手捧着万年不离手的‘亲热天堂’,双腿交叠着倚靠在出口对面的一棵树上, 见到三人出来, 眼神一亮, 卡卡西扬起空闲着的那只手, 笑着招呼道:“呦!好久不见!”
秋本玲奈苦笑着回应, 她的手臂,快要痛死了!
捏紧手里的东西,白走到卡卡西面前, 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问道:“卡卡西老师, 这就是你好久不见的欢迎方式吗?”
他的右手心里, 薄薄的一张小纸片此刻正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平躺在上面, 除了卡卡西和白本人,没有人知道刚刚就是这样一张小纸片以不逊于刀片的锋利向白飞去, 虽说是试探,也让白觉得心里颇有些不畅快。
卡卡西挠头望天,片刻后装作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头,翻开手里那本书的某一页,指着下面缺了一个小角的页面说道:“你看, 这本书缺了一角, 我一直都没有找到, 原来它竟然飞到你那里去了!”
“卡卡西老师,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在沙漠里紧张戒备了那么多天之后,我可不想还要保持精神高度紧张的提防你的偷袭。” 将手里的纸片还给一脸笑眯眯的某不良上忍, 白猜测估计是卡卡西看到了那名考官的遭遇,然后再看到他们三个从那走出来,联想到三人里使用千本的只有自己一人,便想来试试自己的身手吧。
说起来,因为对鲜血的恐惧心理,在战斗中相比较水遁术和水无月一族的血继限界有可能造成的血腥场面,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无声无息又不会流血的战斗方式。这是他在结合了医疗忍对人体的熟悉,以及再不斩的无声暗杀术,而形成的。
想到再不斩大人,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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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国某地,因为暗杀水影失败而成为叛忍的再不斩辗转各地接受任务赚钱,期待着某一天能东山再起,一雪前耻。
手起刀落,利落的解决了任务目标,再不斩正准备离开,桌子下面的角落里一声低低地呜咽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劈碎桌子,一个捂着嘴拼命压抑自己哭声的孩子暴露在再不斩的视线里。头上用来遮掩自己行踪的桌面不见了,那个孩子抬起头满眼惊恐的望着再不斩,哭花了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剧烈颤抖的身体令再不斩相信他随时都有可能昏倒过去。
握在刀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再不斩破天荒的没有对这个孩子出手。脑海中闪过那个倔强的小鬼的笑脸,白。
“那个小鬼,应该还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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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看到白略有些无奈的表情,讪笑着道:“呵呵,被你看出来了。那个手法里融合了暗杀术吧?”虽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说到暗杀术,水之国那个有名的‘鬼人’再不斩,便是个暗杀术的高手。
白有些吃惊,不过想想卡卡西被人称为‘拷贝忍者’,能看出他所用的手法自然也不足为奇,遂点头道:“恩,我曾经在水之国……跟一位大人学过一些简单的暗杀术。”
“是吗?这样我就不用为你担心了,下一场考试,继续加油吧!”卡卡西当然知道他话中有所隐瞒,不过只要他对木叶无害,怎么样都无所谓。
一头雾水的秋本玲奈走到两个人中间,努力装出求知好学的模样,问道:“呐,卡卡西老师,白,你们在说什么偷袭啊,暗杀术之类的,是和中忍考试有关吗?”
随后跟上来的君麻吕也竖起了耳朵听着,综合自己听到的信息,那就是方才卡卡西在扬手冲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偷袭白来着。而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真是太大意了!
卡卡西透过头顶上的枝叶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拖长了音调说道:“今天的天气真是热呢,还是呆在屋子里更舒服一些……”嘀嘀咕咕着,卡卡西转身便要离开。
秋本玲奈先一步扯住他的衣服,以无比幽怨的语气说道:“卡卡西老师,就算你不请客替我们庆祝通过第一场考试,好歹也说两句关于下一场考试的事情吧?”
卡卡西一脸茫然的回头,“啊嘞?难道我没说吗?”
“你什么时候说了!”秋本玲奈握拳,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面前这个人虽然懒散又爱装傻,怎么说也是她小时候最崇拜的天才忍者,是她一直想要超越的目标。
白和君麻吕也点点头,意思是你确实没说。
卡卡西在三双指责的眼神注视下,心虚的抓抓头发,说道:“我怎么记得我说过了,‘下一场考试,继续加油’这样的话。”
“就这些?”
“恩。就这些。”
秋本玲奈竖眉,“你明明是对白一个人说的!”
卡卡西眼神飘忽,道:“那是因为我对秋本同学和君麻吕非常有信心啊,哈,哈哈。”
“看来我在卡卡西老师面前很柔弱啊!”一道凉凉的带着自嘲意味的话飘进正在对话中的卡卡西和秋本玲奈的耳朵里。
两人回头,就见白笑得一脸柔和,那笑容还散发着耀眼的光,只是,怎么感觉周身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哈,你们自己去庆祝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出于忍者的第六感,卡卡西见形势不妙,一个瞬身便闪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屋顶上,“对了,今天晚上是满月,听说砂忍村的满月与木叶有些不同,无聊的话就去看看吧。”最后一个字落地,卡卡西的身影也消失在三人面前。
“被他逃掉了。”秋本玲奈悄悄挪动几步,站到白的视线之外,心道:白,别再对着我笑了,对你没信心的人是卡卡西老师,不是我啊!还有君麻吕,我是无辜的,不要再瞪着我了!
趴在窗台上,我爱罗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白了,手鞠姐姐说白去参加中忍考试了,要等考试结束才能再来找他玩。可是,中忍考试什么时候结束?
“我爱罗大人,”夜叉丸端着晚饭进屋,看到趴在窗台上的小小身体,眼神一黯,不过只一瞬便又恢复笑容,上前将他抱起,柔声道:“总是一个姿势的趴在那里,身体会变僵硬的。”
“夜叉丸,中忍考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白会不会已经不记得我了?”我爱罗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犹豫,他的第一个朋友,要失去了吗?
夜叉丸温柔的抚着我爱罗柔软的红发,“不会的,既然是我爱罗大人的朋友,你应该相信他才对。”
“相信?”我爱罗歪着头看着夜叉丸,清澈的眸子里透露着他的不解。
夜叉丸微笑的道:“是的。要相信你的朋友,相信你最亲近的人。”哪怕有一天我背叛了你的信任,也请相信,你不是孤单的。
我爱罗脸上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点头,“我明白了,夜叉丸,我会在这里等着白回来找我的。”
晚上,我爱罗照旧坐在房子外面的台阶上,砂忍村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沙的关系,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显得颜色深一些,是那种像被渲染了一般的透着朦朦胧胧的暗红色。这样的月色,莫名的让人的心情很是浮躁。
白的心里有些不安,他不清楚心里突然冒出的那股烦躁感觉的根源是什么,单是天上那轮如被血色渲染了一般的月亮就让他升起几分恐惧。
一起坐在屋顶上的君麻吕感觉到白的不安情绪,握住他的手,想要帮他分担,更想要告诉他,自己就在他身边。
躲在另一个屋顶上的秋本玲奈无聊的打个哈欠,在视野里那两人双手交握的时候,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果然偷偷跟在他们后面是个明智的选择。月圆之夜,发展JQ的好机会呀。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轰’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白的脸色一变,飞快的向着声音的发源地奔去,君麻吕紧紧跟上。秋本玲奈从来没有看到白露出过那样不安的神情,不放心之下也跟了上去。
刚刚爆炸形成的大坑边上,沙子形成圆形的屏障保护着那个低着头哭泣的孩子。
“……我爱罗大人,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一直非常憎恨你!因为你是夺走我最亲爱的姐姐的生命而出生的!我把你当成姐姐留下的遗物,努力地想让自己喜欢你,但是我根本做不到!其实姐姐并不希望生下你,她是为了这个村子而牺牲的!她是诅咒着这个村子死去的!可能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中就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伤痛!”
“你的名字是姐姐为你取的!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我爱罗,意思是‘爱着自我的修罗’!只爱自己,只为了自己而战!这样你就可以持续的存在,这个名字包含着这种心愿。但是姐姐并不是因为爱你才取了这个名字的,她希望你能持续存在才为你取了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痛恨这个村子、并诅咒着这个村子死去的她的怨恨能够留在这世上,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她根本没有爱过你!……”
夜叉丸临终前说的话一直在我爱罗耳边回响,那个一直以来都温柔的照顾着他的人,那个在今天晚饭前还在教他要学会相信的人,就在刚才,亲手背叛了他的信任,将他推入了更加黑暗、孤独、绝望的深渊里。
只爱着自己,只为了自己而战,是的,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他是孤单的,一直都是,他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因为,他是我爱罗,是只爱着自己,只为了自己而战的修罗!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围绕在我爱罗周身的沙子像是突然有了意识,全部朝着我爱罗的额头冲过去。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迷茫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绝望,悲伤,从此以后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而额头上被鲜血包围的‘爱’字,那是修罗所下的战书。
“白,你怎么哭了?”君麻吕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啊?是么……我怎么哭了……”颊边的丝丝凉意,白回过神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竟然悄悄的涌出了眼眶。
因为他能够看到死去的灵魂,因为他能够感受到更多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所以当他看到夜叉丸的灵魂带着那样的悲伤,一遍遍唤着我爱罗的名字,一遍遍对我爱罗说着‘对不起’的时候,那种感同身受的哀伤,使得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爱罗,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的心变得坚强起来……”夜叉丸最后一次抚摸着我爱罗的头顶,只是我爱罗再也无法感受到他带给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