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不知道,他……”叶樱话说了一半,就立马站起身来,低垂着脑袋,毕恭毕敬,“爹,你来了。”
叶廷瓦立身在外,“公主,方才忘记问了,你来府上是要多住几天吗?”
“叔父。”陆意凝站起身来,“我刚从扬州回来,暂时还没有回宫见过皇上和太后,就不住了。”
“既如此,那午膳就在府上用吧。”
“也好。”
说完,叶廷瓦就直接关门离开了。
叶樱闻其脚步渐远,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陆意凝逗笑,“怎么?你还是这么怕叔父?不是我说,樱儿,叔父待你不薄。”
不薄是一回事,偏袒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叶樱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陆意凝眉间似乎挂着疑虑,她出声问道:“堂姐,你来这边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
陆意凝知道自己瞒不过,“我知你自小在轩辕冥下习武,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能够让陆意凝上心的人,想必一定不简单。
“听闻轩辕冥有一个关门弟子,名叫澜生,身手不凡,成立了一个武门坊,专门召集天下能人志士,不知你是否知晓。”
“关门弟子?”叶樱微微蹙眉,“我已经几年没有回江南看师父了,上一次见还是五年前,虽说有过通信,但是山长路远,我也照顾不到,至于关门弟子我还真是不清楚,堂姐,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陆意凝不欲再讲,“没什么。”
“姑娘,公主,夫人醒过来了,想要见见公主。”玲珑在外请示。
叶樱拉起陆意凝的手,“堂姐,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娘吧。”
“好。”
一路上,叶樱把这几日府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陆意凝听,陆意凝性子温吞,不好争抢,对于叶樱话语中的讥讽也只是寥寥听过罢了。
“樱儿,或许是你多想了呢?也许这些事情不是她做的呢?”
“怎么不是她做的?上一世……”叶樱情绪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
陆意凝蹙眉,“上一世?”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前些日子我去新开的尚衣室的时候遇见柳玉身边的人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看我娘。”
“哦。”陆意凝没有深想。
叶母房中燃着香料,让人闻之心安。
陆意凝与叶樱进来时,她正挨在床边喝药,一旁的丫鬟见状立马行礼,“见过公主,姑娘。”
“不必多礼,起来吧。”
叶樱补充一句,“你先下去吧,我和公主有话和夫人说。”
“是。”
叶母与陆意凝相视一笑,视线慢慢转到叶樱时皱皱眉头,“樱儿,方才明王殿下来府上了,在正厅,你爹要你过去瞧一下。”
“要我去?”
“对。”
一路上叶樱心思难定,这明王怎么会来这边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王和祁慕渊可是现在朝中的两大势力,现在来找保持中立的他们,意图太过明显了。
叶樱迅速来到正厅,眉眼微抬,叶廷瓦正和明王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立在堂下的她。
叶樱轻咳一声,二人迅速回神,她顺势行礼,“叶樱见过王爷。”
明王萧天年岁四十三,脸上却也没有岁月痕迹,他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袍,袖口处绣了翠竹,腰间坠了白玉,墨眸细长,沉稳间多了一分舒心与亲和,许是朝务繁忙,身形间有一丝慵懒倦怠,可是筋骨里却仍有一番风度,让人不得不叹服。
说来也是奇事,叶樱虽与他的儿子萧靖平不甚熟悉,可是对这个明王却是尊敬得很。
只因年幼之时叶樱师承轩辕冥,期间轩辕冥与好友经常在竹林话谈,其中就有他的忘年之交萧天。
萧天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官,在朝中也十分不起眼,叶樱彼时年纪虽小,可是却能够从萧天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他的远大抱负,他非井底之人,出人头地是必然,况且能有今日成就也全凭他自己的本事,可见他的手腕有多厉害。
叶樱的腿站的有些酸,刚想动一动,就被叶廷瓦的眼神给杀了个措手不及。
萧天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打趣道:“叶兄就莫要再让樱儿站着了。”
叶廷瓦见萧天如此说,也就放松下来,对叶樱说道:“坐下吧。”
叶樱乖顺地坐下身来,萧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樱身上,心里暗自捉摸着什么。
叶樱是个直性子,笑道:“王爷,你莫不是看上樱儿了?”
萧天被叶樱的话给莫名逗笑了,笑看着叶廷瓦,叶廷瓦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小女性子向来如此。”
“是啊,樱儿的性子一直如此,不愧是巾帼诸葛,直来直去倒是与靖平有几分相像。”
萧天的视线再次转回到叶樱身上,询问道:“叶樱,你可想回江南?”
叶廷瓦的笑脸僵在脸上,目光陡然转到叶樱身上。
叶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可是随即眸光暗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冷淡,“不想。”
萧天暗叹一口气,“你师父病倒了。”
“病倒?”叶樱瞪大了眼睛问道。
“如今他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已是力不从心,你也知晓他有旧疾,只怕……”萧天欲言又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叶樱捏着手心,心里一紧,“师父他不是一直在服药吗?怎么还没有好?”
萧天摇了摇头,“这两年你师父他睡的越来越浅,有时偶尔会头疼,吃的也是越来越少,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所以……”萧天眼神中皆是惋惜,叶廷瓦心里也是难过,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地叹气。
叶樱思绪幽沉,眸子中也是哀愁万分,这时李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爷,礼部的人……”
李伯话还没有说完,叶廷瓦立刻起身。
明王和叶樱对视一眼,立马跟了上去,只见院中立着一人,手拿圣旨,叶廷瓦一行人等见势,纷纷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