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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着离开京都越来越远,眼看四周陷入诡异的宁静之中,除了马车的轮子压过地面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郦三小姐,请您换一辆马车。”十三的声音沉沉响起。
长亭一怔,好好地换什么马车?难道车坏了?
见长亭不动弹,十三耐心解释道,“五爷如此安排,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郦三小姐必能明白且体谅五爷。”
“应该小心的是他,又不是我。是他自己树大招风,我可是安守本分的良家妇女!不像他,四处招蜂引蝶不得安生。”
长亭小声咕哝着,十三听的嘴角狂抽。
他没听错吧?五爷招蜂引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还真没见过五爷除了有郦长亭之外,还跟别的女子如此亲近过!如果说五爷招蜂引蝶,那五爷还真是比窦娥还冤。
十三正不知如何是好,长亭已经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一看到停在那里等候的马车,长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马车?分明就是一座移动的别院。
前方和左右一共十六匹白马拉着,如此显眼醒目,如何个小心谨慎?就是瞎子也能看到吧!
长亭走上前,正犹豫着该从哪边上车,冷不丁,车帘掀开一角,一只冰润修长的大手伸出揽过她腰身,径直将她抱上了马车。
“谁?”她低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疯狂袭来,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入怀中,紧紧拥着。
“别这么大反应,外面听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温润到极致柔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好听的悦耳磁性,像他平时一边弹琴一边教她指法时,声音伴着琴音的感觉,靡靡霏霏,又动人心魄。
长亭反应过来,待看到他低下头专注的看向她,眸中温润明朗,不知不觉,她在他怀中安然的待了许久。
“你放开我!谁说什么都没做,你就是清白的!你脑袋里面是怎么想的我又不知道!”她推推他胸膛,他却就势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如此暧昧缠绵的动作,自是让长亭更加不能接受。
她恼怒锤着他胸膛,更是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才好。
“其实我脑袋想的不妨告诉你,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要……”肖寒说着,手臂收紧,将她更紧的圈固在怀中,看着她此刻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儿,眼睛瞪大了,嘴巴微微嘟起,皮肤白里透红,说不出的娇俏可人,他便更加舍不得松开手臂。
“哼!登徒子!无赖!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在其他人面前能够做到冷静沉稳如山的长亭,唯独在肖寒面前,无论是斗嘴还是比脸皮的厚度,都是输了个彻底。
肖寒微微松一下自己手臂,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她,
“什么登徒子无赖?我就是想要你陪我用膳,这可是我今儿的第一顿饭,难道一起用膳也成登徒子了?”话音落下,肖寒指了指一侧早就准备好的各式点心茶水。
他眼底明明带着揶揄笑容,可脸上的表情却甚是无辜无害,好像真的是长亭强势霸道了一般。
“肖寒!你故意的!故意抱着我,让我坐在你腿上,让我误会,你根本就是有心戏弄我!”长亭瞪了他一眼,起身从他腿上离开,谁知,某人大长腿实在长的有些过分,她离开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从他腿上滑下来的,那画面,比之之前的拥抱还要暧昧氤氲,就连空气中漂浮的点心香气都愈加浓郁甜腻。
肖寒的身体也在此刻起了异样的反应,尤其是她刚刚离开那一刻,她的衣摆,还有她柔软馨香的身子,轻轻滑下,却是带给他彻骨的酥嘛震颤的感觉。
让他这一刻喉咙发紧,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一声饿了吧,他说的沙哑低沉,并非他有意如此,而是身体的感觉无法隐藏,无法欺骗自己。
体内有一股无名烈火,熊熊燃烧,大有燎原之势。
长亭的确是有些饿了,可听到他刚才那一声,再看向他隐着异样情愫的眼神,就好像他说完这句饿了吧,下一刻就要把她吞入腹中当做美味可口的茶点一般。
长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想要离他远远地。
“你先少吃一点垫垫,一会带你去石风堂坐坐,那里的茶点才是一绝,包你吃过之后不再想念京都的任何食物。”
肖寒此话一出,长亭顿时愣住了。
“石风堂?那……那不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地方吗?你确定是石风堂?”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肖寒。可是想到他的神通广大,似乎,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他能找到并不奇怪。
只是,他说的可是石风堂!
传说中,石风堂建立短短十年时间,便拥有十万弟子,三万精锐隐卫,更是垄断中原大陆几乎八成以上的兵器制造以及马匹战车供给,因着最近这些年,边关战事不断,石风堂打造出的十八种兵器:流星锤、飞天拐、铁矛棒、狼牙棒、月牙镗等,适应各种马上战争陆地战以及海战,并且,经过石风堂打造出的兵器,其质地与普通兵器完全不同,而是采用只有石风堂才能找到的乌金锻造,吹毛断发无坚不摧。
就连朝廷的兵器建造坊也没有此番能耐,所以对于石风堂,朝廷是又惧又恨。
可听肖寒的语气,似乎是对石风堂甚是熟悉,还说去石风堂吃茶点,难道……
“你该不会……”后面的话不是她不敢说,而是在看到他点头之后,就已经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带我去?”
她实在没理由说服自己,为何肖寒要将这掉脑袋的秘密告诉她。
他既是墨阁阁主,又是飞流庄的庄主,现在还多了一个石风堂的堂主!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意想不到的?
朝廷对石风堂,那可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举捣毁石风堂,继而归己所有。可他竟是告诉她了?
“长亭,我做每一件事,必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次也不例外。”他不过多解释,点到为止。
聪明如她,一定能感觉到她在他心目中重要的地位。
长亭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深沉,“我听说,墨阁是你一手创办,而石风堂也是最近十年来声名鹊起,你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石风堂是你一手创办,那么你从十岁开始就已浸淫其中?我还听说,石风堂的幕后主子,那是要经历三天一小刺杀,五天一次大的刺杀的人,过去十年来,你都是怎么过的?尤其是……当你才十岁的时候。”
此刻,长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似乎,也是在给她自己问的。
究竟是怎样的血泪经历,他才能熬到现在。
一个墨阁,已经足够朝廷虎视眈眈了,若不是肖寒现在对于朝廷来说,利大于弊,朝廷必须用到肖寒周旋与西域各国的关系的话,只怕朝廷早就将墨阁一口吞下了。而飞流庄传说是肖寒祖上的产业,若真是如此,一旦墨阁出了问题,飞流庄也将是朝廷囊中之物。
倘若朝廷再知道他还是石风堂的堂主,只怕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他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了无头绪,想着什么都要握在自己手中,哪一个也不能放弃。可随着日渐成熟,随着我暗中成立石风堂,我渐渐明白,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能力独揽大权掌控天下,这天下是属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的。既然如此,我就从自己擅长的入手。我关了所有歌舞坊和酒楼,专心打造我的十八般兵器,我还找到了地下五金矿产,我能制造兵器,也能左右战争,我用十年的时间不断地尝试,从失败到成功,每一次我都不会放弃。
我以墨阁作为表面的控制基地,能光明正大的搜集我需要的情报和线索,也不必避讳探子可以随时出入关外,而实际上,我表面是谈着与墨阁有关的生意,实则,暗里却是将石风堂的兵器扩散到各地,但同时,我又与他们签订协议,倘若想要我石风堂的兵器,那无论是谁,都不能主动挑起战争,必须安守本分!方能天下天平!
否则,我不仅不会继续提供兵器,还会以低廉的价格将兵器卖给他的对手!其实大多数部落购买兵器都是为了武装自身,自是愿意答应我的要求。对于经商之人来说,天下太平,盛世年华,才是经商具备的最基本的条件。如此,墨阁也能风生水起,而石风堂也能掌握其他人所不能知道的秘密和底细,关键时刻,无论是哪一个部落想要发起战争,对于他们兵器的储备,我是了如指掌。即便是想对付我墨阁或是飞流庄的,同样逃不过我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