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拂柳带着那三个人走入密道。
她没有办法不这么做。
就算她能对付了一个杀手,可对方是三个。
此刻,她真是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好好习武,总是嫌弃习武太累了,太晒了,而且还会影响神采体型,如果是练习兵器的话还会磨出难看的茧子,所以她宁可多花银子雇佣杀手隐卫,也不愿意让自己受委屈。
可现在才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那些隐卫曾经是帮了她很多,可到了现在这节骨眼上,却是只看银子的主儿,连着几个月俸禄不到位就撂挑子走人了。
阴暗潮湿的地道里,阳拂柳身边一左一右是两个隐卫,断后的是他们老大。
之前当她打开机关,那三个人看到忽烈扎丹腐烂的尸体时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三人都是忽烈家族的隐卫,平日见了忽烈扎丹那就是老鼠见了猫,现在看到忽烈扎丹都死了,想着忽烈扎丹曾经耀武扬威的过往,不由自主的都对着尸体唾弃。
他们是忽烈家族的隐卫没错,但随着忽烈家族越发不得人心,他们也有着诸多不满。尤其是忽烈家族任人唯亲这一点,就让他们甚为不满。
再想想现在的状况,不满自是都发泄在忽烈扎丹身上。
只是对于阳拂柳,他们依旧没有好态度。
“没想到你这小娘们还挺厉害呢,连忽烈扎丹你都杀了!啧啧,看来真的要看好你了。”为首的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掐着阳拂柳的脸。
阳拂柳疼的受不了了,也不敢阻止,只能低头忍着。
其他两人见了,都是发出嘿嘿的笑声,一路上也没少在阳拂柳身上掐着捏着,占着便宜。
阳拂柳此刻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着。而这个为首的老大也是精明得很,生怕她会逃跑或是触动机关,不许她擅自动任何墙壁或者台阶,一路上阳拂柳原本是有好几次机会的,却只能生生错过。
她不想再遭受一次被甩飞出去撞在墙上痛不欲生的滋味了。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着,火折子的光线忽明忽暗,阳拂柳知道她拖延不了多久了。
“前面的青石板下面,我藏了一套十八件祖母绿的首饰,你们可以取出来。”阳拂柳轻声开口,气若游丝,好似随时都会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她故意表现的如此,就是想让这三个人对她放松警惕。
“老三,你去!”
老大吩咐龅牙。
同时转身反手甩了阳拂柳一巴掌。
“啊!为何打我?”
阳拂柳捂着脸痛呼出声。
“老子想打你就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你给老子放聪明点!别耍花招!”老大狠狠地咬咬牙,看向阳拂柳的眼神,似是下一刻就要将要生吞活剥了一般。
“之前你给我吃了一颗毒药,没有你的解药我就是死路一条,我哪儿还敢耍花招?”阳拂柳捂着红肿的面颊委屈开口。
“老大,真的有。”
这时,龅牙激动的喊了起来。
络腮胡子也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他们虽然都是大老粗,但也知道祖母绿的价值,更何况还是一整套呢!
“大哥,我们要发财了是不是?”龅牙激动的喊着。
“没见识的东西,这才到哪儿?这小娘们可是藏了数不尽的宝贝!这才到哪里!”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扯着阳拂柳头发,逼着她抬起头看向他。
“其他宝贝呢?你别在这里一点一点的给老子挤!老子没那个耐心!你听到了没有?!”
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冲阳拂柳拳打脚踢。
在他看来,阳拂柳现在说什么他都会怀疑!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忽烈扎丹!
一顿拳打脚踢,阳拂柳晕了过去。
“你们俩个将她绑起来,收走她身上所有首饰和其他物,除了一件衣裳,其他都不能有。这女人鬼的很,现在开始,你们俩个扛着她走!”
老大下令了,龅牙和络腮胡子也不敢不听。
先是龅牙扛着阳拂柳,一边扛着,自然一边少不了在阳拂柳身上占便宜。反正这娘们横竖都是死,便宜不占白不占!
被收走了所有首饰哪怕是一根腰带都没有的阳拂柳,还被绑住了手脚,现在想用身上的物触动密道的机关都不能了,她也不敢醒来,只能闭着眼睛装睡,生怕醒来之后又要遭受一番毒打。
只能任由龅牙在她身上来回抚摸,甚至于……还将油腻粗糙的大手伸到她腿上来回揉捏,阳拂柳紧咬着牙关,无助的承受着。
这一刻,不知怎的,她就想到了曾经的郦长亭。
郦长亭也曾经被易江易河掳走过,那时候她就在想,最好郦长亭被那兄弟二人凌虐至死!不!是让她生不如死才好!
可为何,郦长亭回来之后,除了皮肉伤,其他一点事情都没有!既有肖寒,还有尽余欢等人去营救她,而到了她,却是死路一条!
前面再出去一点就出了密道,她的宝贝就藏在密道尽头,如果到了那里,她还没想到脱身的法子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
……
与此同时,京都,郦家米铺
米铺对面的酒楼二楼雅间,姑奶奶和郦宗南相视一眼。
“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米铺在长亭的打理下就如此井井有条,对于这个孙女,你还何不满吗?”姑奶奶话有所指。
郦宗南尴尬一笑,沉声道,“长亭丫头是没的说,我也有心将其他米铺都交给她打理,还有郦家的几处茶庄和酒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姑奶奶沉声打断郦宗南的话。
“姐姐,这……需要时间啊。你也知道震西的脾气,况且,他现在也知道错了,也改了很多,总得给他个机会,不是吗?”说到底,郦宗南还是偏向儿子的。
姑奶奶哼了一声,凉凉出声,“快别说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吧,要不是现在还挂着京都商会会长的名头,只怕连你都要将他投闲置散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找回之前发配出去的那些庶子。”
姑奶奶一语中的,听的郦宗南心弦一颤,迅速掩掉面上的震惊慌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别忘了我是你姐姐,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有什么心思想法,我会看不透?我每年拿出那么多银子养那些密探,不是白养的。你找回庶子来,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震西会知道的。”
姑奶奶的话让郦宗南看似轻松了一些,只要姑奶奶不是质问他就行。
“之前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长亭身边那些朋友,拿一个拿出来不是未来几年在京都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人物!更何况,还有一个肖寒。”
一听到肖寒的名字,郦宗南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精芒。
谁都明白肖寒二字意味着什么。
“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这肖寒跟长亭丫头之间……咳咳!”
郦宗南迟疑的问着姑奶奶。
姑奶奶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你是长亭的祖父,这个问题,不该是我来问你的吗?”
“姐姐,你也知道,在郦家,那孩子最信任的是你!”郦宗南双手摊开,一脸无奈的表情。
“哼!这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为何她放着你这个祖父不信任,反倒信任我呢?”姑奶奶的话让郦宗南哑口无言。
之前对长亭的种种,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但让他一个祖父低声下气的跟孙女赔礼道歉也不现实。
郦宗南视线不由落在对面米铺那一抹忙碌的清瘦身影上。
年方十七的郦长亭,出落得愈发绝美清丽,可是一想到最近流传的她和肖寒的那些传言,郦宗南就觉得别扭。想着之前肖寒到郦家时,那高高在上清冷傲然的气质,郦宗南自是明白,以他的能力,哪怕是加上自家姐姐,也是斗不过肖寒的。莫说是肖寒本人,就是肖寒那几个手下,他们都没有任何胜算。
肖寒是能带给郦家足够的荣耀和庇护,但同时肖寒是绝不会听命于郦家!也就是说,长亭跟肖寒在一起了,郦家面临的就只有成为肖寒附庸家族这一条路可走了!郦家不具备任何掌控肖寒的能力。
这对于野心勃勃贪恋权势的郦宗南来说,自是没法接受的。
明明是他的孙女女婿,却是要他仰视他,这种滋味,郦宗南如何能接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觉得,你的担心有用吗?如果你现在在长亭和肖寒的事情动哪怕一丁点的手脚,我敢保证,肖寒立刻就会知道!我是不会高密的,但是以肖寒的能力来说,你认为,你斗得过他吗?他喜欢长亭,想要跟长亭在一起,也根本用不着你这个祖父的同意。”
姑奶奶这话说的等于是带刺的巴掌甩在郦宗南脸上的感觉,火辣辣的疼着。
偏偏郦宗南还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么说,肖寒跟长亭的事情……是真的了?”郦宗南似是认命的叹口气。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以肖寒的能力,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的话,有的是法子杜绝外面的传言,可他现在既是默认传言的存在,那就是真的要跟长亭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