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宝林和庹桂花,脸色均是一白,抬头,看向六爷,尚宝林不敢置信的问道:
“老六,你不能这样,你没有这个权利,你怎么能这样?”
说把他们赶出去,就把他们赶出去,凭什么?尚宝林不能接受,他看着六爷,六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于是尚宝林便去寻求寨子里,其余人的帮助。
可是族长死了,除了族长之外,界山寨里还死了七个人,都是些老弱妇孺,而这些人,都是被何春花和尚春妮害的。
如今何春花跪在地上,一言不敢再发,她与她家如今在界山寨里的处境,岌岌可危,可是不敢再发言一句的了。
就怕帮着尚春妮家说一句话,六爷连她家也连根拔起,赶出界山寨。
其余的界山寨人,更是不可能帮尚春妮家说一句话,他们家在界山寨里,的确宛若一颗老鼠屎般,不停的在折腾,不停的在害人,早点儿赶出寨子,今后也少点儿为祸乡里。
于是尚宝林便看向了站在屋檐外,帐篷边上的兵哥们,问道:
“现在是个什么社会?你们怎么能允许老六,强行剥夺别人家的财产,这是犯法的!”
尚宝林先是看向了驻军点的领导易风,易风扭头,一脸的为难。
相比较祁子涵,已经半只脚融入了界山寨来说,易风在这座东山驻军点,勤恳值守了五六年的时间,对于界山寨,都只能算是一个外人。
此地山民十分排外,祁子涵也是答应了上陈玉莲家做郎,山民们才诚心诚意的接受了祁子涵。
所以在界山寨痛失族长之际,易风如果帮着害死了族长的尚家说话,只怕会引来界山寨众怒。
所以领导易风没敢在此时冒头,只是扭过了头去,装作没看见尚宝林的求助目光。
于是尚宝林只能去看祁子涵,祁子涵脊背标直,浑身气质正气浩然,看着尚宝林刚要说话,眼角一瞟,看到了秦予希。
秦予希一个眼刀飞过来,祁子涵的头一偏,也就装作看不见尚宝林的求助目光了。
那尚宝林气得半死,指着祁子涵刚要大骂,就听见六爷继续说道:
“跑了的尚春妮,抓回来后,一家大小都赶出寨子去,未免触犯法律,尚家的一应财产,都可变卖成现,此事不必再议,我是族长继承人,现在虽然还不是族长,但这点权利,还是有得。”
意思就是说,尚宝林家的吊架楼,还有吊脚楼里的家具什么的,都可以卖给别人,这一点,六爷还是做的相当大方,并没有将尚家剥得一干二净。
族长死了,界山寨如今没了主心骨,自然全都听六爷的,六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尚宝林和庹桂花一脸灰败,膝盖一软,就瘫软在地上。
没人给他们家求情,他们家引以为傲的尚春妮,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现在该是怎么办?
尚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界山寨里,他们从没想过,离开了界山寨,该去哪里?
且还是以这种被驱逐的姿态,被赶出的界山寨,这让尚家在这山沟十八寨里,如何立足?
被赶出了寨子的一家人,再想进别的寨子,哪座寨子又敢收呢?他们又有什么脸,敢住进别的寨子里去呢?
尚家的结局已经被处理好,六爷又看向了何春花。
他那目光就宛如凌迟的刀般,朝着何春花飘过来,跪在地上的何春花,浑身一震,脊背上早已经爬满了冷汗。
她忙是哭道:
“六爷,六爷,我无辜啊,当时我说不让尚春妮带那帮人回寨子,可是尚春妮非要带,真的,我一直都是不愿意的,当时,当时我在镇上接到了尚春妮,镇上没有车回来了,她一听对方有车,可以让她早点儿回寨子来救弟弟,于是赶紧答应了给他们带路。”
现在尚春妮已经跑了,何春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于是将所有的脏水,都往尚春妮的身上泼去,哭喊道:
“我虽然见钱眼开,可是尚春妮作保,说那群人是来搞开发的,带路没问题,我就答应了,我收了对方的钱,可是这个世上,谁骤然得了100块钱,谁会不到处炫耀啊?六爷,我真的没有有心害族长啊。”
听着何春花的话,尚宝林和庹桂花灰败的脸上,一阵怒意,特别是庹桂花,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很明显,何春花是有错,可是从何春花的话里,错的更多的是尚春妮。
她将自己,从这一事件中,摘得干净。
庹桂花挣扎着,就来打何春花,一边打一边骂:
“我抽死你个不要脸的,什么事都往我们春妮身上栽,你怎么不说你贪财,看上了对方的带路费,才把人给引回寨子的?”
俩妯娌在地上抱着滚了起来,何春花尖叫着,用手去回抓庹桂花,庹桂花也是不甘示弱,与对方撕拉着。
反正现在都是破罐破摔了,界山寨死了这么多人,族长也死了,庹桂花不能一家倒霉,死活都要拖个垫背的。
六爷看着这两个女人,当着东山驻军这么多军人的面儿撕扯,实在是不像个样子,于是赶紧叫了几个婆婆嫲嫲,上前给那两妯娌分开。
才又是说道:
“把何春花带下去,看管起来,只等她家男人回来之后,再行处置。”
有人点头,把何春花给带了下去,虽说是看管起来,可只怕何春花的吃喝拉撒从此后都成了问题,毕竟大家的情绪都不怎么好,死了那么多的人,谁还去管何春花的吃吃喝喝?
不过界山寨一向赏罚分明,何春花是一人犯错,累不及家人,何春花家男人常年在外打工,回了寨子也不曾行差踏错一步,跟尚宝林庹桂花两口子,行为处事完全两个风格,所以这个何春花全家,只怕不会被驱逐出寨。
但也是需要接受惩罚。
何春花个人,轻则给老族长守坟三年,重则独自一人被逐出寨子,永不回寨,究竟如何,只等何春花家的男人回来,再行处置了。
六爷这样的处置,全寨上下很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