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凯踌躇,半晌才问道:"前世今生?前世?好像听说过什么,前世的债今生还什么的,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前世就有感情?"
"嗯。"陈双眼角滚烫。
宋德凯顿时觉得陈双特别可爱,不由得在电话里笑了:"哪个算命先生教你的?"
"我掐指一算,算到的!"陈双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前世我们是什么关系?"宋德凯长出一口气,难得和妹妹聊这么多,即便话题越聊越飘渺,他就当陪着傻妹妹畅想一下好了。
"我掐指算算!"陈双故弄玄虚,那边的宋德凯哈哈一笑,就等着陈双掐指一算之后的结果。
"嗯,是明明相爱,却躲不开世俗的眼光,没能修成正果吧!"
"哈哈!"宋德凯发出爽朗的笑声:"你说你不是在做生意吗?整天脑子里装的什么呀?"
"对了,明年三月,你觉得是在城市办婚礼还是在咱们老家?"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如果家里有地方摆酒的话,我还是挺喜欢咱们老家的。"
宋德凯长出一口气,是啊,他也是这么想的,他本来不喜欢在官场上与人多接触,或许是性格决定一切,所以,他也喜欢老家。
聊了半个钟头才挂掉电话,陈双放下手机托着下巴,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不考虑现状的话,陈双真觉得,她从来都没有回来过,她,还是活在了前世,只不过,前世的种种遭遇都是她的一场噩梦罢了,梦醒了,她也醒了。
舒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惠森的电话,陈双心想,莫不是帮洪老他儿子办理入学的事情有变?
"惠先生,好久不联系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我有事儿跟你说!"
惠森说,这次请来了一位国家顶尖农科研究院的博士,给这一届大四的学生上一堂关于无土栽培技术上的课程,问陈双有没有兴趣。
"无土栽培?这一项技术农大不是正在研究吗?据说都要进行投入实践了!"
陈双说道。
"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惠森笑呵呵的解释道:"就是因为这次投入实验的无土栽培实验大棚算是以不完善而失败告终,其中有很多问题点还在做进一步的完善和研究,这才请来了一位"高人",我呢,代表校方也出了不少钱去请这位知名专家,所以,给你留了个位置,你来不来?"
"什么时候?"陈双问道,无土栽培技术在前世已经普及到乡镇,但是并没有普及到各家各户,以及中小型农商手里。
原因是以为,无土栽培需要研究水分养料供给,一般中小型菜农在这个年代大都是文盲,有个小学毕业都不错了,所以,高科技的发展已经无法让他们吃透摸懂。
"五月,六月,每周的周一周三的下午三点钟开课,一个小时的时长,总共十六节讲座课程!"
"好吧,我看看时间,这第一堂课也就是下周一喽!"
"是的,那就这么说了!"
"好!"
挂了电话,陈双心想,她现在京北农贸综合市场已经拓展了业务,而杏花村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在种菜。
可是,还有一小部分依旧要种庄稼,毕竟乡亲们要吃饭。
所以土地资源管理方面,陈双还是打算合理利用一番,至于无土栽培技术,陈双前世就略有耳闻,只是有些袭击方面的知识需要巩固一下。
这就是她答应去听课的原因。
"陈双,你在吗?"
门外想起狗蛋娘的声音,陈双应了一声走出门,却见狗蛋娘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
"你啥意思?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人也怪热情的,性子也好,你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狗蛋娘指了指此刻新屋里头躺着的老爷子,怒气横秋的找陈双说理。
"婶儿,这事儿您就不该问我,上级领导那边还不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多少户?多少住房面积?你问我有什么用?你是不是觉得,我出面给你做了个证明,就打比方我说了这房子是你家的老房子,可那又怎么样?
整个梧桐村上千户人家,家家户户要是都让我去证明就能多给你们分拆迁费,那我这面子也真够大的!"
陈双这么一说,狗蛋娘觉得理亏,吭哧半晌才找了个借口说:
"都是住一个当院的,你就是做个证明你也不能少块肉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婶儿,你还想让我怎么说?"陈双现在十分懒得去管闲事,也懒得和老娘们争嘴。
以前在杏花村就因为陈双再三忍让,才会酿成大错,现在,她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储备积蓄,浪费不得。
"你……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狗蛋娘见说不过陈双指着陈双就骂。
"我怎么没良心了?你一条条的列出来给我听听,但凡我有一点做了没良心的事儿,你家拆迁款我给你补!"
陈双也是醉了,到哪儿都能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
再说,那连夜赶出来的房子,别说是随便用泥巴糊上的不牢固,和房子里潮湿的很,很多泥巴都没晾干呢,就把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往里塞。
以前陈双在就没见过狗蛋娘这么好心好意的伺候自己的公公了?
现在需要了,把人挪过来。
狗蛋娘虽然不讲理但是她还没达到泼妇的境界,见说不过陈双,有些唯唯诺诺转头就走,也不知道是故意说给陈双听的,还是真心的,指着那老头子就骂老不死的东西。
"这房子就是你的,要是拆迁款没了,甭想让我养活你,赶紧给你大儿子打电话把你挪走,我可没有饭白养活你!"
随后,狗蛋娘扭头就回屋去了,嘴里还嘟囔着:"老不死的,临死了还一无是处,要是刚才当着人面儿一头碰死了说不定还能捞着钱呢……狗东西!"
屋里的老头儿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喜不悲,只是叹了一口气躺在草堆上,背对着外头。
对了,这新房连个门都没有。
陈双叹气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陈双觉得他在可怜,也不想帮,有些事儿,陈双顾不过来,帮的了初一,帮不了十五,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她就想着,自己的爸妈将来一定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可到了傍晚,狗蛋娘锁上门就跟着村民去了大队,看那架势是准备集体闹事去了。
陈双透过窗户,看见那老头儿见儿媳妇走抬手招呼着要说话,可被狗蛋娘给骂了回去:"忙着呢,没空,要吃自己弄切!"
陈双叹气,心想自己的晚饭本来就简单,随便给老爷子端一碗吧。
谁知道,一碗热粥递给老爷子手里的时候,他那干瘪如枯树枝般的手冰凉冰凉的,接过稀饭碗就喝了起来。
喝完了,还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个脏兮兮的帕子,一层一层的解开,里面是一卷零钱,最大面额的是五块的。
他从里面抽出了一块钱递给陈双:"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