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书房里的氛围顿时越发冷凝。
江北儒双目阴沉沉地瞪视着儿子,两年多了,儿子又长高了,让他这个父亲跟他面对面而立时,甚至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来。
部队里打磨一番,他成熟稳重不少,周身沉冽慑人的气势超出同龄人不知几倍!那英俊的眉宇间一派英气,正义凛然,任谁看了都不免在心中感慨这孩子前途无量!
他江北儒的儿子,有多优秀他心里很清楚,外形、气质、能力,哪一样不是天之骄子?
可就是这样,他就越发觉得不从政可惜了!
有句话说得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在他看来,儿子若是能站在他的肩膀上,前景更是不可限量。
可他偏偏看不起仕途,要去部队里从最基层的小兵做起,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累,甚至冒着流血牺牲的风险!
他想不明白,同样是为人民服务,儿子为什么就这样抗拒从政为官!
气氛持续冷凝,父子两人都不说话,江寒临知道这场谈话已经到了绝路尽头,冷眉冷眼冷脸,转身就走。
“站住!”再次被儿子大不敬的态度激怒,江北儒刚刚缓和的情绪顺势飙到了最高峰,开口几乎是雷霆般的咆哮,“江寒临!我是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
“不!”江寒临转身,锋锐冷厉的眼眸看向父亲,俊脸阴沉毫无表情,一开口的话更是直戳他老子的心窝,“你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习惯了站在权力顶端,不想后继无人罢了。”
“你——”
“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好官,不贪不占,铁面无私,政绩卓著——可是,在为我铺路这件事上,你做错了。不管你这条路多么平坦广阔,我看不上。我想要的未来,我会亲自去打拼,不管多难,不管要牺牲付出多少。这么多年,你把我当做傀儡,一心培养了去做你的接班人,却从来没有听取我的意见——在我心里,你是我最想逃脱的牢笼,你认为我还会回来走你铺好的路?”
江北儒听着儿子这番话,只觉得一家之主的威严瞬间被扫荡在地,践踏的不剩分毫!他刚才的话说错了,这逆子哪里是不知好歹!他根本就是白眼狼!
气到极致,江北儒除了红着脸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吐气吸气,他根本就不知道还应该对这逆子说些什么!
眼眸慌乱地看向四处,一眼瞄到挂在墙上的马鞭——那马鞭是江家的传家宝,也是一家之主威严的象征,一代一代这么传承下来。
所谓家法伺候,说白了,就是吃鞭子——从小到大,江寒临每次跟父亲对峙冲突,最后都免不了一顿抽打。
但最近一次抽鞭子,也是八年前了,如今他已经是成人……
看着江北儒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扯了鞭子下来,江寒临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给我跪下!”鞭子愤怒地扬起,江北儒厉声喝道。
江寒临淡淡抬眼,“等一下。”
江北儒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鞭子扬在半空,看着儿子一颗一颗解军装的纽扣,脸色越发冷厉阴鸷。
这小子,难不成还要跟他对打?部队里呆了两年多,一身戾气没洗去,倒练会了本事回来对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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