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旦被抓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出卖国家机密,这是叛国罪,我前途尽毁不说,还会接受军事法庭的裁判,可能剩下的人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揪住华曼的衣领,她终究是没忍住,愤怒的一把将她推进了椅子里。
受伤的手从吊在胸前的绷带里脱落,锦兮转身,纤细的背影紧绷到隔着迷彩作训服也能感觉到泠泠杀气。
华曼看着她的背影,眸光里划过一抹冷意。
然而,只是片刻,她又继续哭泣着哀求:“小兮,是妈不对,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你带来这些无妄之灾,你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好了,以后我们不用见面了,我不能连累你——我最后陪你这几天,等我从这里回去,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停顿了几秒,她又自言自语地呢喃,“以后……我也不会有机会再来找你了……小兮,如果我死了,只希望……你能去我坟前看看……”
锦兮蓦然转身,脸色冰冷,“你什么意思?”
华曼苦涩地笑了下,双目无神地垂落着,“我每次被那人抓去……都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现在,他要求我做的事我没完成,只怕……这条命也就到头了——还有你那养父母,怕都没有好下场了……”
“不过,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胡肖红姚邦明那夫妇两人,我心里也清楚,这些年他们对你不好,把你当做奴隶一般对待,所以就算他们有个什么好歹,也算是报应……”
眼眸眯紧,锦兮上前一步走来,弯下腰:“你是说……那个人会把你们全都杀掉?!”
华曼嘴角依然噙着苦涩的笑,没说话,等于默认。
锦兮急声道:“这怎么可能!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怎么敢!”
华曼冷笑了声,口气又带着莫可名状的意味,好似有点轻蔑,又有点无奈,“小兮,你在部队里,接触到的社会还是太单纯了,我在风尘场所摸爬打滚那么多年,见过的肮脏事多了,我手底下就曾莫名消失过两个女孩子,等尸体找到时,腐烂的她们亲妈都不认识……这世上好多黑暗的角落,那是阳光永远都照不进去的,人命在你们看来是大过天的事,可在那些不法分子的眼里,不过跟蚂蚁差不多,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这是实话,锦兮也明白。
从军入伍以来,她已经执行了大大小小不少任务,早就见识过这个社会最恶毒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子弹,不是兵刃,不是炮火,也不是灾难,而是人心。
当一个人的心坏了,那他就是这世上最危险最恶毒的利器。
这样的人,会把生命当做草芥,把炸弹绑在人身上去实现他们的“抱负”,甚至不惜连妇女和小孩都不放过。
她怎么不知道呢,她都知道,要论见识,恐怕她比华曼见过的肮脏残忍还要多!
可这会儿,她的确是华曼口中“太单纯”的女孩儿。
锦兮被刺激了,皱着眉怏怏地坐下来,脸上没了表情。
华曼也怔怔地坐着,不发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