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过,竹林飒飒作响,池水微皱,女人那颗冰冷的心,也泛起涟漪。
……
考试结果并没有很快下来,后面几个月,每一门课程结束,就会有一次考试,一直等到一连串考试结束后。
所有成绩才一次性张榜贴出来,墙边围观的人很多,个儿高的占优势。
胡萍一个人默不作声站在角落里,前头个儿顶高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大声念道,“文学83、传播学72、播音学导论86、新闻学84、社会学70……心理学……59……”
声音明显低了下去,男人脸色微变,转过来看胡萍,女人脸色只是惨白了一下,随即转好,对着他友善笑笑。
“老陈,你念谁的呢!”旁边的男人撞了陈国栋一下,陈国栋脸色讪讪,敷衍笑了笑,“没谁,我以为是我呢,结果不是,看花了,眼睛看花了。”
白薇薇分数很平均,基本每一门都在80左右徘徊,但是最特殊的一门,心理学,她考了91。
90分在榜单上很少见的了,她在播音系排名是第十名,往上看也不算太起眼,但是很多人还是一眼就记住了她。“白薇薇?”
“哪个白薇薇呀?心理学那个教授讲课听都听不懂,她咋能考这么高?”
“听说是咱们播音系系花,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有个男人略害臊的颔首,其他人哄堂大笑起来。
“你小子就记住了这个。”
白薇薇一下子出了个小名,甚至有刻苦的人,还特意拿了书来向她请教不懂的问题。
没过几天,整个系总结大会结束后。系主任走过来,对白薇薇说道,“白薇薇同学,你跟我来一下。”
白薇薇点头,跟上去。
办公室,系主任关上门,压低声音道,“白薇薇同学,这里有一封举报信,你拆开来看看,上面说的基本上是不是属实。”
白薇薇心里一咯噔,将信拆开,上面写到,她于考试的前一天作弊,将平常老师说的重点知识抄写在纸上,带进考场,从衣兜儿里拿出来抄,另外,她还仗着自己母亲是舞蹈家,跟学校领导有关系,故意跟心理学老教授套近乎,讲人情,让老师单独透露部分重点给她,甚至有部分标准答案。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取得那么高的分数。
“主任,您找我来,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愿意听听我的辩词。”
白薇薇问得很耿直,系主任摘下眼镜,擦了擦,低声道,“你说。”
“除了心理学,我其他学科,考得也不差,虽然没有91,但是80多总还是有了,写这封信的人,却单单举报我心理学作弊,她怎么就笃定,我只有心理学作弊,别的学科没有作呐?我倒要写封信,说她举报不彻底,包庇我其他学科作弊行为。”
她这番歪理听得有几分意思,主任原本凝重的心思也轻松下来。
“她明明看见我夹带小抄,却要事后等成绩出来再来举报我,这好没有道理。况且,她哪一门都不举报,非要举报心理学,说明它瞄准了我的心理学分数。我白薇薇在这里,可以对dang和人民发誓,这门考试分数绝对是我自己堂堂正正考出来的,写封信的人,既然举报我心理学作弊,说明她心理学考得很低。”
“嗯,你说的有道理。”系主任赞许地看了白薇薇一眼。
原本他还为江春红惋惜,亲闺女不争气,却没想到,这个姑娘还是个热血向上,敢说敢当的女青年。
“主任,谢谢你将我单独叫出来询问,系里要是能找出我作弊的证据,做出啥处分我都认,但是我自己,恐怕也会想办法把写写封信的人揪出来。”
系主任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年轻人气盛,受了这种冤枉肯定是要闹点风波。
从系主任办公室离开,白薇薇一言不发回到寝室。
陆少梅和赵大娇凑上来关心,“薇薇,咋啦?主任找你干嘛?”
白薇薇摇了摇头,“没啥事。”
陆少梅舔了舔唇,“是不是要给你开表彰大会?我听人说,优秀的典型就会单独表彰。”
“不是,你想的太美了。”
白薇薇笑了笑,坐到自己床沿,抬眸看了对面上铺的胡萍一眼,女人捧着书眼神一撞见她就心虚避开了。
果然,十有**是她,错不了!
白薇薇心里笃定,如果那封信说的是真的,那个写信人是自己寝室的,那么整个寝室只有赵大娇和胡萍俩人没及格。
赵大娇58,胡萍59。
但是胡萍那种性子,肯定比赵大娇还要想不开。
另外几个人,考得也不差,都是六十好几,平素跟自己也没有啥矛盾。
至于陆少梅,她是更不可能,这次全系第一名就是她,虽然好胜心强,但人家比的也是隔壁班的第二名第三名。
哪里会跟她这种第十名比?
胡萍此刻坐在床上,手捧的书里面夹了一封信,是用泛黄的牛皮纸写的,墨水
一笔一划勾勒在上面,别有一番情趣。
那是一首小诗:天与山与水与云,唯吾与萍。
署名是陈国栋亲笔。
这段时间,胡萍安静了很多,大家伙都以为她是消停了,知道收敛。
谁知道,她是有了小心事。
白薇薇彻底疏远了胡萍,甚至连招呼也不打,都不愿意跟她并排站在一起刷牙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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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通往m城的路途上,有一辆大卡车。
卡车上,枯黄臃肿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又干呕又咳嗽,几乎不成人形。
幸好这个年代,民风淳朴,人人心里有个红太阳,也就有好心大娘施予援手。
高淑惠从家里逃出来了,趁着母亲拔腿去请大夫的时候,匆匆收拾行李,从院子后门跑了。
她走的村里野路抄近去搭给养车,等母亲文秀找到农场边上去的时候,车早就走远了。
是的,高淑惠离家出走了。
苏茉莉离开出走可还没热乎几个月呢,高淑惠也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