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尘有些傻眼。他知道另外七个人有多不爱管事,还等着那些人将自己请回去。没想到那些人是不想管事,却没有按照他的预计来,直接把敖给弄到了高台上。坐在高台正中的位置上,敖就算真是成为龙皇了。从那一刻起,他不久前立下的誓言开始生效。
看到蒲尘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胡映雪差点没喷笑出声,传音给慕天玄:“你猜蒲尘现在在想什么?”
慕天玄用传音回道:“如果我是蒲尘,现在要想的是如何逃走。易辰那件事中死了不少人,其中有机会在各自分支内还挺有影响力的,应该只这一件事就足够将他送上斩龙台了。更不用说他根本不可能只牵涉到那一件事,恐怕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被他害死的人有多少。”
胡映雪看了眼端坐在蒲尘之前位置上的敖,继续给慕天玄传言:“敖想要当好这个龙皇,这个蒲尘绝对不能留着。”
慕天玄也转头看了眼敖,传音给胡映雪:“敖是个聪明人,不用别人提醒。今天咱们就当个观众,敖应该不会让咱们失望。”
这个时候,蒲尘已经从主动从高台上下去了。在很多人眼里,这位禁地太上长老是在遵守规矩,还觉得这位禁地太上长老确实值得尊重。却不知道蒲尘的配合让其他几位禁地太上长老觉得反常,本来都没相信弘俊的话,现在开始怀疑了。
或许是平时在算计上用了太多脑子,在所作所为即将败露的时候那些反面角色好多都跟智商突然出门不在家一样。不是脑残的像是脑袋被门夹了,就是喜欢聪明反被聪明误。
蒲尘现在就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那几位禁地太上长老是觉得应该多给后辈施展才能的机会,他们才不会主动去管事。不管是不等于单纯,更不等于愚蠢。他想摆姿态给那几位看,让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他被陷害,却不想想他平时在他们跟前是什么样子。
敖还在等弘俊再次开口,坐在他右侧的那位禁地太上长老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对弘俊说道:“弘俊,你可有证据?”
闻言,蒲尘冷哼:“这是诬陷,他怎么可能有证据拿出来。”
蒲尘说完,弘俊对着蒲尘呸了一声,“早就知道你在被咬出来时会这么说,我可是没少帮你留下证据。”说着转头看向胡映雪所在的高台,“将我松开,我带你们去拿证据。”
胡映雪微歪头,“好像用不着你带我们去拿证据。”
弘俊眸光闪了下,扯着嘴角说道:“我手上的证据绝对要比你们找到的多,而且更为有力。”
胡映雪笑了下,“我说用不着你带我们去拿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拿到那些证据了。”
弘俊表情僵住,“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找到?”
“弘俊长老可还认得我?”隐在敖身后那一群人中的离火走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又恢复了之前混进银泽队伍时的伪装。
“你究竟是什么人?”看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斩龙台前的离火,弘俊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就算他身上的龙力现在都被禁锢了起来,却并不妨碍他确定眼前的离火修为要比他巅|峰状态还要高。
离火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下,“你说呢?”
看到离火露出的真容,弘俊才将他和之前见到的紫金龙联系起来。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怨恨离火几人,眼睛几欲喷火,“堂堂战神竟然装扮成一个无名小卒混到我面前来,还花言巧语的讨好于我,我真是好大的面子。”
离火轻笑了一声,“能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说几句好听的算什么。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喜欢将做过的事和听到的一些事详细记下来的好习惯,不然我都不会了解曾经的自己挡了那么多人的前程,居然就因此遭来了杀身大祸。”
敖站起身,在高台上对着遥遥对着离火躬身下拜:“晚辈敖见过天尊。”
离火抬手凌空将敖扶起,“你现在是龙皇,而我现在只是一介散人,不必对我行此重礼。”
敖再次躬身,“天尊曾经对龙族的贡献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我们破壳之后最先听到的故事就是您当年如何护卫整个龙族,都知道您为龙族做了哪些事,天尊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找人问。”
离火轻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弄清楚当年为何要谋害我们四人以及我那一对儿子到底是怎么陨落的。”
高台上,之前已经和离火面对面过的弥日、弥星看到离火露出真容还是难掩激动。听到离火提起他们当年陨落的事,在得到胡映雪允许后身形一闪来到离火跟前。在万众瞩目下,两兄弟一起跪在离火面前,俯身磕头:“孩儿不孝,让父亲伤心了。”
“什么不孝,你们是为父的骄傲。”离火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两兄弟从地上拉起来,“你们看着,父亲这就替你们讨回公道。”
离火拿出一颗珠子,翻手抛到半空中。离手的时候他已经打入一道龙力,那颗珠子飞到半空中就映射出一道影像。就像是在放电影一样,以天为荧幕,不断切换着场景。有很多段音效和画面都有些差,却不妨碍大家了解放映的内容代表着什么的。
原来离火天玄以及三位至交好友一起遭遇强敌陨落的传说是假的,真相是一群嫉妒他们在族内影响力的卑鄙小人与某些人合作设计害死的。
原来继承父志的双子战将也不是不敌强敌陨落,真相是还是被卑鄙小人所害。趁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害死他们不说,还一再破坏他们转生计划,让族人认为生下混沌龙是不祥。
原来敖广父子三人不是与人勾结盗取龙族重宝,真相是敖广虽然并非全然无辜,却是在发现某些人的阴谋后被人陷害,应龙和乌龙也在那些人的设计下立下不该有的誓言。
原来易辰当年也不是盗取龙族重宝,真相是龙族中的某些人与人联手设计当时被称为冰彤神姬的胡映雪惹得这位义兄怒发冲冠,弘俊阴谋陷害,蒲尘趁机对他和其他一些当时的青年才俊大下杀手。
可不只是牵涉到这几件事,多的胡映雪都懒得去统计到底有多少。一桩桩一件件的放映出来,有的一看就是用了手段偷着录下来的,有的则完全是弘俊的口述。即便只是口述,有那些影像为证,可信度就会变得很高。
从亘古时期到现在,别说几天,可能几年都放不完。离火做了些挑选,只放出和他们那一群人相关或者对龙族有大影响的事。就像弘俊自己说的,他收集的证据很全面。即便是做了挑选,还是用了差不多六天的时间才放完。
六天不吃不喝对在场的人都没什么影响,没有一个人走开。有的人甚至生怕错过哪个细节,眼睛都不眨一下。先是震惊,接着是满心的不敢相信,然后看着斩龙台上的人后都是满眼的愤怒。如果眼神能化为利刃,那几个人都不知道被千刀万剐多少回。
胡映雪眨了下眼,“真没有一个人怀疑那是假的?”
慕天玄笑了下,“咱们当年在族内都非常有影像力,更不用说被咱们三个推出去受人瞻仰的离火了。弘俊几次确认离火的身份,那边几个人都没否认离火的身份,他拿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有人敢怀疑?”
胡映雪微挑眉,“敢?”
慕天玄往一个方向指了下,“这个时候提出质疑基本上都是别有用心,那就是下场。”
胡映雪笑了下,“这样子咱们就看不成敖的表演了。”
慕天玄笑接道:“这其实也不能说帮了敖大忙。事情扯出的越多,被牵涉到的人也就越多。要把这些事完全平息,不仅要费脑子,精力上的消耗就够敖那小子受的。离火应该也是知道那些很麻烦,才坚持说他只是回来查真相的。”
说完这些,慕天玄转头看向尉迟瀚宇,“瀚宇,接下来就该你出场了。”
尉迟瀚宇点了下头,站起身后身形一闪,下一刻人便出现在蒲尘跟前,“我的剑出现在你手上,你对此作何解释?”
蒲尘本来就被那柱子映射出来的影像震飞了魂,乍听到尉迟瀚宇的声音在身前响起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对上尉迟瀚宇的目光,他神情略恍惚,却依然嘴硬:“我要解释什么?你的剑怎么会在我手上。”
尉迟瀚宇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被蒲尘下意识拿出来的剑,“那柄剑,我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让它认主。但为了能够很好的操控它,还是在上面留了个印记。就算是你将它炼化成本命武器,我当年留下的印记也还在。”
蒲尘马上用神识扫了下自己手中的剑,没在上面发现什么特别的印记,冷笑道:“真是天大的消化,我的本命武器上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留下的印记。”
就算真有印记,蒲尘也不怎么担心。若是在亘古时期,他肯定不敢和尉迟瀚宇对上。但转生后的尉迟瀚宇,不管是天魔劫之时,还是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实力一定比对方高。因此即便是有,他也能压制住。
尉迟瀚宇难得勾起嘴角,蒲尘脸上的冷笑马上就变成了僵硬。他手里的剑抖了下,他都没反应过来便脱手而出。想要将剑拉回来,却发现剑打了个转之后居然剑尖对着自己冲来过来。赶紧身形一闪,闪到了敖牧所在的斩龙台上。
蒲尘的脚才落地,就看到那柄剑竟然跟了过去,还是剑尖对着他。在斩龙台上,任何人都用不出龙力。眼看来不及躲闪,瞄到一旁的敖牧,一下窜到了他的身后。那柄剑像是冲的太猛收不住势,噗的插|进了敖牧的肩膀。
尉迟瀚宇抬了下手,那柄剑马上飞回了他的手中。一手抓着剑柄,另一只手在剑身上抹了一下,众人便见蒲尘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尉迟瀚宇将那柄剑和他之间的联系给抹掉了。
就像是特意过去收回那柄剑,掐断了蒲尘和那柄剑之间的联系,尉迟瀚宇就转身回到了高台之上。应该是除了胡映雪、慕天玄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敖牧,没人知道刚刚一剑其实从敖牧身上带走了一缕元神。
见胡映雪他们遵守了诺言,敖牧突然奋力挣扎起来。虽然他做龙皇的时候没有将任何人送上斩龙台,但这不妨碍他了解斩龙台。脚下用力踢了下柱子上的一处符文,就听斩龙台上雷声大作。
蒲尘发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两道雷柱出现在那个斩龙台上,一道劈在敖牧身上,一道劈在蒲尘身上。可别以为只是敖牧被绑在斩龙台上,就劈他劈的最狠。也不知道当初谁设定的规则,被劈的最狠的会是没有被绑在斩龙台上且修为最高的人。
作为惩罚,不会只劈一下就结束。蒲尘刚才没有准备,被直接轰趴到地上。刚挣扎着站起来,又一道雷落下,再次将他轰趴到地上。这一次他学乖了,直接躺着滚了几圈,从斩龙台上滚了下去。
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第三道雷,能这么轻易躲过就不是惩罚了。还没等蒲尘从地上爬起来,又是一道雷劈在他身上。斩龙台的雷罚伤的最厉害的是神魂,而且是不分修为境界。即便蒲尘的实力在龙族能排到前十,也扛不住被这样劈了三下。
看到蒲尘挣扎着站起身后还是不住的摇晃,胡映雪一点都不同情他。这个人用实际行动让大家深刻了解到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哪里不好躲,非得躲到斩龙台上。本来以他的实力说不定还有机会跑掉,现在这个样子是肯定跑不掉。
被五花大绑起来的蒲尘这时候终于回过了神,恶狠狠的瞪向弘俊。或许他天生就是吃软怕硬的性子,将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归咎于被弘俊传染了蠢病。所以说反派的想法你别猜,不然你不会自己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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