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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馨为何要将貌似与此事无关的宁远侯府单拎出来,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说出来。不过她也早有准备,听贺大老爷问她有没有证据,便两手一摊,先开了个玩笑没有证据。”
贺大老爷忍不住低声斥道胡闹——宁远侯府是皇后娘家,你怎能随意拿来玩笑?”
贺宁馨忙收了笑容,正色道女儿现在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女儿觉得,这件事是针对我们贺家同镇国公府的婚约而来。也就是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要么同女儿有过节,要么看上了镇国公府。当然,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贺大老爷和许对视一眼,觉得有些道理。
“说下去。”贺大老爷凝神细听贺宁馨的理由。
贺宁馨说不出真实的理由,只好换个角度,用结果来说明原因,其实也是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当年她还是裴舒凡的时候,跟三个哥哥一起念书,这种事情没少干过。几个哥哥都没有她有急智,经常被她的歪理挤兑得面红脖子粗……
“爹和娘都,女儿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在外面很少与人结怨。——只有上次宁远侯府的填房及笄礼上,女儿为了那去世的宁远侯原配,说了几句公道话,得罪了宁远侯的填房。此事是不是让宁远侯府怀恨在心,女儿倒不敢妄加猜测。”贺宁馨并没有一口咬定是她得罪了宁远侯裴舒芬,才让宁远侯府出来做了这个局。既为了打击到的名声,又能让宁远侯府得到实际的好处,行那一箭双雕之计。
贺大老爷和许当然听出了贺宁馨话里的意思,不由都沉思起来。
过了半晌,贺大老爷想起一事,迟疑地问道是不是馨儿上次出的选秀的主意,走露了风声?”
贺宁馨的“选秀”之议,让皇后娘娘再不敢往安郡王府里塞人。因为安郡王的缇骑负责调查选秀秀女的背景身家,从某种意义上说,安郡王如果想让皇后娘娘咯应,只通过选秀一途,便够皇后娘娘喝一壶了。
许也若有所思地叹息了一声,道若还加上选秀,那馨儿真是把宁远侯府得罪狠了。”
贺宁馨干笑了两声。以她对宁远侯府里这些人的了解来看,恐怕他们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也没有那么深思熟虑。如今这一招臭棋,不过是他们误打误撞,正好跟贺家和对上了而已。
贺大老爷却顺着这个思路,越发坐实了的想法。在贺大老爷看来,这次的事,除了因为上次馨儿给宁远侯的原配强出头,得罪了现在的填房以外,应该还跟她上次出主意让圣上选秀有关。若是贺宁馨不出那个选秀的主意,宁远侯府的庶女肯定已经送到安郡王府去了。他们就不会巴巴地想出这招儿,来拆散镇国公府和贺府的联姻。——可见这世上的事,向来是多做多,少做少,不做不。
他们都晓得,这个贺家之女“yin奔”的谣言,主要目的便是为了破坏镇国公府同贺府的联姻之举。就算简飞扬不会同意,可是一则简飞扬不在京城,无法立时反击。二则任他们造谣下去,贺家之女的名声尽毁,贺家清白之家的门风也被糟踏了。
“若真是宁远侯府在后面捣鬼,你让你二一家去告宁远侯府,管用吗不跳字。贺大老爷皱着眉头问道。
大齐朝的人都讲究谣言止于智者。像这种风言风语诋毁他人名誉的事情,很少有人拿到公堂上去理论。都是尽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贺宁馨也这些,不过她的想法有所不同,便继续解释我们贺家的名声已经被他们破坏了,这种躲在暗处黑别人的人,最怕的便是被从暗处拉到光天化日之下。一般人家有了这种谣言,都会尽量息事宁人,等待谣言。又或者嫁祸到别人头上,掀起更大的谣言,来将以前的事情掩盖下去。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既不去息事宁人,也不去嫁祸江东。——我们要直接对上那躲在暗处,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将他们拉到明处,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出来收这个‘渔翁之利’”
贺大老爷沉吟半晌,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锁着眉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渔翁就在这宁远侯府里了。——可是聂家只是白身。这民告官的话,聂维可得要吃一番苦头了。”按照大齐朝的律例,以民告官,得先被打上十大板子再。
贺宁馨眼珠一转,立刻想了一招应对,对贺大老爷道还是爹老成持重,想得周全,是女儿疏忽了。不过也可以这样,先前我们说状告宁远侯府,帽子似乎戴得太大了些。不如直接将宁远侯府的填房当作被告,放到诉状上。这样一来,既能削了宁远侯府的脸面,又没有直接同宁远侯府对上。而且宁远侯府的填房,还没有受封品级,算不得‘官’……”
当初宋良玉跟贺宁馨说过,圣上将请封裴舒芬为一品的折子留中不发,贺宁馨就一直记在心上,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贺大老爷同许相视而笑,俱点点头,对贺宁馨赞道你能想到这样迂回行事,很好,很好。我和你母亲,总算是放心了。”
许又含笑提醒道你在这里盘算得好,就算我和你爹同意,你还不你二和妹夫是否会同意呢。”沾上二房,事情总是有变数。贺家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平日里都不来往。
贺宁馨笑道所以女儿想请二和妹夫一起过府,跟他们商谈商谈。”
贺大老爷这才点头应允行,你先试试。不过说起来,这事跟我也没有关系啊。你刚才说还要寻我帮忙的?”
贺宁馨拿出一张字条,递给贺大老爷,问道这三个人,爹认识吗不跳字。
贺大老爷看了看那张字条,看见那三个人的名字,正是许跟他说过,当日故意出来传谣言搅混水的那三位的夫君,都是袭爵的勋贵,也是兵部的实权人物。
“不算熟悉,点头之交而已。”贺大老爷看见这三个人的名字,其实早就想起一些事来。他作为左督察御史,本人又博闻强记,这监督百官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
贺宁馨眯了眼,看见贺大老爷有些不自在的神情,他没有说实话,抿嘴笑道没有交情更好。女儿让爹做得,可是得罪人的事儿呢。”
“你到底要你爹做?”许极为好奇。
贺宁馨笑道此次状告宁远侯府的填房,女儿还指着这三家的出来给此事做证人呢。”
有了苦主原告,当然还要加上有权有势的人证才够劲爆。出来作证的也是三位勋贵,当然是同宁远侯更有交情,这样会更有说服力些。
“不过依女儿看,这三位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所以要爹出马帮这个大忙了。爹最近要是闲了,不妨请这三位的夫君去都察院喝喝茶,聊聊天,看看他们能不能去说动他们的……”大齐朝的官员最怕被请到都察院“喝茶聊天”,一准没好事儿。
贺大老爷心领神会,拊掌笑道所谓‘夫为妻纲’,馨儿真是深知其中三味呢”
许似笑非笑地看了有些得意忘形的贺大老爷一眼,贺大老爷立时收了笑容,对贺宁馨点头道这事让我去办。你二那边,若是你搞不定,我也可以……”
贺宁馨忙抢着截断了贺大老爷的话,道女儿觉得,二和妹夫都是明白人,应该不用爹出面了。”在原来的贺姑娘的记忆里,聂维是个好人。而且看他之后做得事情,也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难说服。再则贺宁馨也不会白让他们出这个头,自然是有补偿的。
三人在内室里议好此事,贺宁馨便告辞离去,回到院子里。
第二天,贺宁羽和她的夫君聂维都被请到了贺家大房。
贺宁馨一进许的上房,看见贺宁羽肚腹隆起,有些张口结舌二,你……你……有了?”
贺宁羽脸红,扶着聂维的手站起来,给贺宁馨行了礼,道见过。”
许笑着让回秋给了贺宁羽一个大红包,道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给你孩儿的一点心意。”
贺宁羽双手接过红包,恭恭敬敬地又同聂维一起,给许磕了头,歉意地道侄女给大伯父、大伯母惹麻烦了……”
这一阵子贺家女儿“yin奔”之事,让贺二老爷在外面晓得了,回家冲着二太太李氏发过脾气。李氏对这事本来就心中有愧,闻言立刻冲到聂家,跟聂姨妈吵了一架。
贺宁羽和聂维这才晓得出了事,两人也极为羞愧。——他们那时只顾着的心愿,就没有想到他们这样做,若是让别人,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许也不说原谅他们的话,讪笑着起身道我要去前面见管事对帐去了。馨儿有话跟你们夫妇说,你们去花厅里坐着去吧。那里敞亮,开了窗子,四围都是通透的。”在那里,周围有没有人,就能一目了然。——其实有时候要说些不为人知的话,未必要躲到密室里。
贺宁馨见贺宁羽有了身孕,这事又棘手了几分。带着这两人去花厅的路上,贺宁馨脑子里霎已经转了十七八个主意,却总觉得不是很妥当,一路上极为沉默。
贺宁羽本来想同贺宁馨说,为以前的事道歉一番,可是见贺宁馨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名声受损为难,心中更加歉疚。
来到花厅,贺宁馨将伺候的人都遣到外面的回廊下。
看着四围轩亮的玻璃窗,贺宁馨终于开了口,咱们长话短说。这次我们请你们,所为何事,你们想来也是心里有数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