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笑着屈膝应了,转身出到外面守门去了。
“侯爷……”裴舒芬红晕满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兴奋。
楚华谨叹了口气,进到屋里坐下,对裴舒芬道:“你也坐,别这么拘谨。”
裴舒芬羞答答地在他身旁坐下了,故意偏着头,露出个四十五度角的侧脸,极为娇俏可人的样子。
楚华谨却没有心思欣赏她,只是眼望着前方不远的地方,低声对裴舒芬道:“委屈你了。”
裴舒芬心里一喜,忙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楚华谨道:“只要侯爷知道舒芬的委屈,舒芬就不委屈”
楚华谨听她说话曲里拐弯的,又有几分意思,便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杏眼桃腮,年岁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而她眼睛里那股热辣眷恋的神情,更是楚华谨在女人眼里经常见到的,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揽了她到怀里,轻声在她耳旁说起情话来。
一边说,一边有些情动,楚华谨便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裴舒芬的胸口揉捏起来。只是一抚之下,裴舒芬平平的胸前,如一盆凉水一样,泼在楚华谨身上。他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忙放开裴舒芬,起身站到一旁去了。
裴舒芬不是雏儿,楚华谨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侯爷可是嫌弃舒芬?”
楚华谨见裴舒芬两只杏眼里逐渐水汽朦胧起来,心下不忍,忙又走回来,抱了她的怀里,在她耳旁低声道:“刚才是我不好。你尚未及笈,我们不能圆房。”
裴舒芬微微一笑,从楚华谨怀里挣脱出来,坐直了身子,对楚华谨回眸一笑,道:“侯爷能为舒芬着想,乃是君子所为。舒芬能得侯爷为配,实在是三生有幸。”
楚华谨本来以为她年纪小,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哄得她听话。现在见她大度异常,完全不像十三岁的小姑娘,反而有几分她嫡姐裴舒凡的气韵,不由更高看她几分,便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又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自己安置吧。以后,我会住在方姨娘的院子里,有事你可以遣人去方姨娘院子里寻我。”
裴舒芬温婉地笑着,送了楚华谨出去。
桐月见姑娘一点小性子都没有,心下暗暗称奇。
两人今日也是劳累了一天一夜,便各自歇下了。
裴舒芬躺在床里面,听见睡在旁边脚踏上面的桐月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知道她睡着了。便在床里面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具青涩稚嫩的身体,刚刚满了十三岁。胸脯才开始发育,比个荷包蛋稍微强些而已。臀窄细弱,连葵水都是前几个月刚来的。这样的身体,就算能承欢,也是十分勉强,和裴舒芬前世那个妖娆起伏的胴体,更是不能相提并论。而且以裴舒芬对男人的了解来看,这具身体,除了恋童癖以外,不会有人感兴趣。
所以裴家人提出的,等她及笈之后再圆房,倒是正合她意。
再说自己现在这幅没胸又没屁股的身材,裴舒芬实在不愿意在男人面前袒露自己。——还是等自己长成之后再说吧。自己有琅缳洞天在手,里面有各种极品药材和方子,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改头换面。到时候……
裴舒芬一边想,一边窃窃地笑。
在她的前世,有位著名的女作家说过,通往女人心的捷径,便是通过她的阴|道。
同理可证,要抓住男人的心,在裴舒芬看来,并不是要抓住男人的胃,而是要抓住男人的命根子。
裴舒芬一直认为,柏拉图式的爱情就是自欺欺人。没有肉体的**,爱情就不能茁壮成长。
在她看来,什么是爱情?不过是男女之间原始**的互相吸引,不掺杂任何外在功利的算计。当然这种吸引,也是短暂的,不长久的。不过,谁也不能否认,就算是短暂的昙花一现,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以后种种别样的情感,都会从这里生发开去。
裴舒芬非常有信心,两年后,她才会是最后的赢者。她不是楚华谨的第一个女人,但是她要做他最后一个女人
前世她败给了情人的老婆。这一世,她一定要完完整整,把这个同自己前世的情人长得一模一样、身居高位的男人牢牢地握在手里。让她和他,在这个异世,花好月圆,白头偕老……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她的孩子的。别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想和她争,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看自己配不配
虽然现在她暂时进不去她的琅缳洞天,可是以她的才智和运气,以后肯定能进去的。她不急,她还年轻,她有的是时间。
裴舒芬扶着左手腕上的梅花形胎记,笑着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桐月服侍她梳洗之后便去了上房的正屋,给太夫人敬茶,又让人领着,一一认亲。
宁远侯府里如今只有楚华谨和楚华诚两个嫡亲的兄弟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庶妹楚中玉,住在后花园里的临风馆。楚中玉很少见外人,这次为了新嫂嫂进门,才从临风馆来到中澜院里。
裴舒芬见她不过十四岁的样子,比自己大一岁,可是生得极为漂亮。依裴舒芬看来,她穿到这个世上,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便是这位楚二小姐。
认完亲,楚华谨又带着她回到新房的小院里,让妾室过来敬茶,庶子、庶女们也过来给继母问安。
楚华谨的妾室,裴舒芬早就见识过了,并不陌生。可是今日再看过去,却觉得每个人都同以前大不一样了。
兰姨娘和桂姨娘虽是丫鬟出身,以前的神色却倨傲得很。如今却一幅痛改前非的样子,在裴舒芬面前极为谦卑。——让她有心想挑错,都挑不出来。
齐姨娘还是同以前一样,落落大方,却又谨小慎微。跪下敬茶的时候,眼波流转,恰到好处地从坐在上首的楚华谨身上扫过。
楚华谨果然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转头对裴舒芬道:“快喝了茶,一会儿还要去娘那里用饭。”
裴舒芬嫣然一笑,从齐姨娘高举的托盘里接过茶,在嘴边略沾了沾唇,便让自己的丫鬟桐月放了一个素色荷包上去,含笑道:“一点意思,拿着给孩子玩吧。”
齐姨娘恭恭敬敬地收起托盘,站起身来,躬身道:“多谢夫人惠赐。”
接着,方姨娘和桐雪姨娘都过来敬了茶。
裴舒芬留神看去,见桐雪面目黄瘦,显见是失于调养的样子。她想起来桐雪本来应该是有了孕的,如今却肚腹平平,看来是孩子没有保住……
“桐雪,今儿天还冷,你快回去养着吧。身子要紧,不用天天到我这里来立规矩。”裴舒芬学着姐姐裴舒凡的样儿,大度地吩咐道。
桐雪木着脸,对裴舒芬行礼道:“桐雪谢过夫人体谅。”说着,便起身扶了自己的小丫鬟,回去躺着去了。她自从被侯爷一脚踹得流产之后,下红就一直不止,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她越发着急起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大夫。齐姨娘让人端来的药,她一口都不敢喝,都偷偷倒到屋里的富贵竹盆景里,如今不过是躺在床上挣命罢了。
方姨娘见桐星走了,便上前来敬茶。她穿着一袭莲青色对襟哆罗呢的褂子,虽然很宽松,却依然可见衣裳底下纤侬合度的身材。黑黢黢的头发上,只是挽了一个松松的堕马髻,斜斜地插着一支羊脂玉莲花簪。肤色雪白如玉,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同楚中玉的美,乃是春兰秋菊,各擅一边的样子。
裴舒芬顿时脑中警铃大响。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方姨娘生得这样的美?
“方姨娘昨夜可是没有歇息好?我瞧你眼下有些发青的样子。”裴舒芬笑吟吟地问道。
方姨娘晕生双颊,垂了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多谢夫人关心。妾身身子骣弱,近来睡得不甚安稳,都让夫人看出来了。”
裴舒芬便侧过身子,对站在她背后的桐月道:“去把我亲手做得安神茶拿一包过来,给方姨娘送过去。”又回过头来,看着方姨娘笑道:“这茶我在娘家时亲手做得。家里的嫡母、姐姐们,也都是经常饮的,对睡眠有奇效。”
方姨娘屈膝谢了裴舒芬,便站到一旁,神色如常地入起定来。
楚华谨忍不住多看了方姨娘几眼,才转头对裴舒芬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娘那里了。让她们回去歇着吧,这一阵子,大家都累坏了。”
裴舒芬含笑点头,道:“我听侯爷的,你们都散了吧。”
几个姨娘便带着自己的孩子各自下去了。
裴舒芬跟着楚华谨去了太夫人的慈宁院吃午饭,又回屋去打点自己的行装,要从新婚的小院子,搬到正院中澜院去。
桐月叫了桐星和桐云一起,把细软都收拾了,又服侍着裴舒芬上了小轿,往中澜院去了。
来到中澜院上房里,裴舒芬站在正屋门口,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不由呆住了。
这屋子里,以前是满满登登五间大屋子的黄花梨木家私,现在却一件都没有了。
“桐月,去叫赵妈妈过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裴舒芬沉下脸吩咐道。
赵妈妈和宁妈妈是大姐裴舒凡带来的陪房,在中澜院里是管事婆子。
赵妈妈听了桐月的传话,忙赶着过来,对裴舒芬陪笑道:“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裴舒芬站在门口,下巴颌往屋里扬了扬,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空荡荡,以前那些家私到哪里去了?”
赵妈妈探头往屋里看了看,又盯了桐月一眼,看见对方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退,心里头暗骂桐月滑头,嘴上却赶紧道:“回夫人的话:这正房里的家私,是先头夫人的陪嫁。昨儿裴家的大舅奶奶过来,亲自看着让人都搬到库里去了。”
裴舒芬听了赵妈**话,大怒道:“胡说八道昨儿是我大婚的日子,大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皮痒了是不是?”
赵妈妈吓得两腿发软,一下子跪在裴舒芬面前磕头道:“夫人饶命饶命啊!……”
裴舒芬还要发作.
楚华谨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听见赵妈妈哭喊的声音,眉头微皱,几步走上台阶,看着端立在正房门口的裴舒芬问道:“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