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听戴全这么一说,眉头微微蹙起,抬手把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抚顺到脑后,才说道,“这玄煌,他是要闹什么?”
带着满朝文武来他徐子衿家门口蹲守,闹那般?
徐子衿说着,有些气愤。
是的,气愤,他徐子衿习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但是绝对不喜欢高调做人,如果他想活的更高调些,也不会沉寂到现在,而玄煌带着满朝文武来他徐子衿家门前堵着,让他根本就低调不起来。
“少爷,看皇上那样子,似乎少爷不出去,他就不打算走了!”戴全说着,顿了顿,见徐子衿恼火,又不说话,才继续说道,“少爷,依戴全的意思,先把皇上请进来,有什么事情,少爷和皇上坐下来,当面说清楚,也总比把皇上拒之门外来的好,毕竟,他再不是,他也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少爷这么做,传出去,对少爷的名声不好!”
徐子衿闻言,也知道戴全说的有理,但是,他心里还是恼怒玄煌。
站在原地,沉思,默不作声。
卢暖穿好衣裳,梳洗好之后出来,就见徐子衿和戴全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淡声问道,“子衿,戴管家,你们怎么了?”
“少奶奶!”戴全低唤一声,把玄煌堵在徐家门口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边,“少奶奶,你看,这事?”
卢暖听了戴全的话,示意戴全稍安勿躁,走到徐子衿身边,挽住徐子衿的手臂说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玄煌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徐子衿说着,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是,我徐子衿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但是他玄煌带着满朝文武,来我家堵我大门,算怎么回事?”
卢暖淡淡一笑,“就为这个生气?”
“嗯!”
卢暖无奈摇摇头,拉着徐子衿往外面走,边走边说,“子衿啊,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就能知道玄煌的来意了!”
徐子衿闻言,看向卢暖,“什么故事?”
“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卢暖说着,拉着徐子衿坐到凉亭里,见徐子衿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笑着说道,“从前三国鼎立,有一个谋士,智谋无双,很多人都希望他能够为己所用。有一个君主,其实还算不得君主,带着兄弟,三顾茅庐,就是为了请这个谋士,为他出谋划策!”
“那这个谋士,可曾答应?”徐子衿问。
卢暖点点头,“自然是答应了!”
“答应了!”
徐子衿倒是沉默起来。
卢暖见徐子衿沉思,也不打扰,只是站起身,对戴全说了几句,就离开去了厨房。
卢暖深信,徐子衿会想明白,玄煌的不容易。
厨房。
“少奶奶,你觉得少爷会请皇上进来吗?”小草问。
一边把东西递给卢暖。
卢暖接过,冲小草笑了笑,“会,你家少爷,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会的!”
“少奶奶,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小草继续问。
“因为我了解你家少爷,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懂他!”卢暖说着,拿起鸡蛋,敲开,仔细分开蛋清和蛋黄,然后把蛋清放在面粉里,细细搅拌。
青青走进厨房,走到卢暖身边,帮卢暖擦汗,柔声说道,“少奶奶,看你忙活的满头大汗,让我来吧!”
卢暖摇摇头,“青青啊,这个我自己来,你帮我那鱼肉剁碎了吧,记得一定要把刺挑出来,不然一会这鱼糕,做出来,有鱼刺,就不好吃了!”
“好!”
厨房这边,卢暖,青青,小草,初二,忙的不亦乐乎,徐子衿在凉亭里,单独坐了片刻,才起身,慢慢的朝徐府大门走去。
站在大门口,与玄煌一墙之隔,一门之隔。
可徐子衿却觉得,他对玄煌,似乎了解太少。
犹豫好久,才伸出手打开门。
在门打开一瞬间,玄煌就看见了徐子衿,原本着急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两人四目相对,徐子衿顿时觉得,今日的玄煌,似乎变了一个人。
不再怯弱,变得很果然,也很有男子气概。
倒让他不知道,应该唤他玄煌,还是皇上?
“子衿,怎么,见了我这个兄弟,不高兴吗?”玄煌说着,走到徐子衿面前,冲徐子衿一笑。
徐子衿摇摇头,“不是,是皇上你今日的变化,着实太大,让我这个乡野村夫,有些发杵!”
“啊哈哈,子衿啊,你可不能妄自菲薄,你若是乡野村夫,那这世间绝对没有所谓的富人,贵人!”玄煌说着,看了看身后汗流浃背的大臣们,才对徐子衿说道,“请我进去坐坐吧,刚好有些事情,咱们也可以面对面的说!”
徐子衿顿了顿,才伸出手,请玄煌进屋子。
“请!”
玄煌点点头,依旧有礼的对徐子衿说道,“子衿请!”
玄煌进了徐家,徐子衿也让门房把大门关上。
玄煌一边走,一边四处观看,赞叹道,“你家真不错!”
“怎么说?”
徐子衿可不相信,玄煌就是来家里看看他家好不好的。要说好,这天底下,哪里还比得过皇宫的富丽堂皇,奢靡。
“这么多的树,这么多的花,让我瞧着,都有些舍不得走了!”玄煌说着,很认真的看着徐子衿,站在原地,微微叹息道,“子衿,对我失望了吗?”
徐子衿闻言,错愕的看着玄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好半晌之后,才抬手轻轻拍拍玄煌的肩膀,“是兄弟,就没有失望这些玩意,对你,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看来,你似乎明白了!”
“不是我明白了,是皇祖母终于放权了!”玄煌说着,抬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手心把玩,然后把树叶捏在两指之间,才继续说道,“子衿,曾经的我,就像是这片树叶,看着青翠欲滴,可谁又知道我的脆弱,我八岁登基,如今十多年了,很多时候,朝政大事,都是皇祖母替我拿主意,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能反抗。
皇祖母她年纪大了,我不能为了权势伤了她的心,那是不孝。
可我又不能伤了你的心,那是不义。
更不能伤了南宫瑶的心,那是不仁,我不想做不仁不义不孝之人,我一直在找权衡的办法,可是,好难好难。
很多时候,我满腔热血,可后宫皇祖母把守,朝堂三大王挡道,就算我有治国良方也被他们否决,段豪虽然是丞相,可他一生一帆风顺,不管做什么,都温温吞吞惯了,很多时候,他也帮不了我。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是要一辈子这么窝囊下去呢,还是为楼兰百姓做一些事情。
子衿,看在我们兄弟,朋友一场。
你想要平静生活的份上,你再帮我一次,入朝为官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做一个好皇帝,不昏庸,不碌碌无为,我只是希望有左膀右臂,很多时候,在我有重大决策的时候,有个人,能够义无反顾站出来,支持我。
或者监督我!”
玄煌说道最后,眼眶都红了。
他想做好皇帝,可……
太难,太难。
玄煌说了这么多,徐子衿是有感触的。
玄煌说得对,他想做好皇帝,但是,太难,太难。
“玄煌,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徐家先祖有祖训,徐家后代子孙,不得入朝为官!”
玄煌闻言,看着徐子衿,他知道,徐子衿是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
微微摇头叹息,“难道,我玄煌,真的只有这样子了吗?”
“不会!”
徐子衿和卢暖闻言,扭头看去,只见卢暖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茶壶,茶杯,站在拱门处,娉娉婷婷的走出来。
“徐家是有祖训,但是,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祖训对的,我们要去遵守,如果是错的,我们就不应该要去遵守,徐家眼看一代一代衰败下去,难道这是先祖愿意看见的吗,子衿,像馆陶堂兄,子晨堂兄,子望堂兄,他们不适合经商,但是,他们为人圆滑,是很适合为官的,可偏偏,徐家祖训,制约着,一个个郁郁不得志,子衿,如果你觉得我说错了,你可以去问问三个堂兄,他们为什么对经商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们想走仕途,可偏偏,徐家的祖训,让他们动弹不得,但凡,有一个出来反对这祖训,我想,三位堂兄,一定会鼎力支持,就连几个伯父,伯母,也会支持的!”
卢暖说着,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招呼玄煌,“玄煌,不要理会他,过来喝茶,听说你一大早就来了,过来喝点茶,吃些点心,一会吃了饭,再回去!”
玄煌闻言,倒是笑了。
看向满脸黑线的徐子衿,连忙说道,“子衿兄,不如一起吧!”
徐子衿被卢暖那一番抢白,有些脸红脖子粗,“不了,她只招呼你,可没招呼我!”
“额……”
玄煌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他怎么也想不到,徐子衿也会耍小孩子脾气。
卢暖倒是不在意,招呼玄煌先坐下喝茶,才走到徐子衿身边,歪着头说道,“生气了?”:
“那里敢啊!”徐子衿说着,眼睛眨了眨。
“还说没有,你看,这眉头蹙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我跟你说啊,你不是想吃鱼糕吗,我刚刚做了,一会就能出锅,你喜欢鸡蛋香,我特意放了许多鸡蛋呢!”卢暖说着,含笑的看着徐子衿。
徐子衿先是一愣,随即才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可不会被你的美食诱惑!”
卢暖噗嗤一笑,“没诱惑你,我啊,只是心疼你,东奔西撞这么辛苦,想做些美食给你补补身子,好了,看在我心里这么记挂你的份上,就不要跟我赌气了,快过去尝尝,那云峰毛尖,可是好东西,不然一会玄煌喝玩了,你就是想喝,也没了!”
“真的?可你为什么那么关心玄?”徐子衿挑眉问。
玄煌来家里,来就来了,她倒好,一个劲的招呼着。
卢暖点点头,“当然,走了,亲爱的相公,你家娘子我啊,最爱的,肯定是你,至于玄煌吗,一来他是咱们的朋友,二来,他还是皇帝,总不能对他漠视吧,快走吧,你们坐下慢慢聊,我先去厨房看看,鱼糕好了没,要是鱼糕好了,我就做几个下酒菜,叫上师傅,戴管家,满月,你们几个男人,喝点小酒,好好聊聊!”
听卢暖这么一安排,徐子衿心里乐呵,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既然娘子如此盛情,那为夫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快去吧!”卢暖推推徐子衿。
徐子衿点头,走到大厅,和玄煌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卢暖的话。
其实,卢暖所说的一切不无道理,可是,谁都不愿意背负着欺师灭祖的罪名,毕竟,挑战老祖宗的祖训,还真的需要一些勇气。
不然,三个堂兄,也不会沉默至今。
或许,真的应该找个时间,把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好好谈谈了。
“子衿……”
玄煌唤了徐子衿一声,又沉默了。
徐子衿淡笑,“有什么话就说吧,咱们兄弟,不必遮遮掩掩的!”
“阿暖说的,其实不无道理,要是你愿意入朝为官,大丞相监国,这个位置如何,还是你想做什么王爷,卢家村周围三百公里封底,怎样?”
徐子衿闻言,笑了,“玄煌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要,真的,官职越大,负担越多,我可以入朝为官,但是,等天下平定了,我就带着阿暖离开,到时候,你不可以挽留我,如何?”
“我不明白,人人都想上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子衿你为什么?”
对权势这般的不屑一顾。
“如果我真贪恋权势,玄煌,你觉得,我甘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想,如果我真贪恋,我早已经揭竿而起,自己称王称帝了!”
徐子衿说着,给玄煌倒了茶,“喝茶!”
玄煌点头。
徐子衿的话,玄煌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才心酸。
徐家门外,众人都是千般心思,锦亲王,林亲王,汾阳王更甚。
如果徐子衿入朝为官,那么他们,真的是要动弹不得了。
动,徐子衿比起玄煌的手段,怕是厉害不止千倍,当初徐子衿收拾平都诸葛家的手段,他们虽然远在京城,却是知道一二的。
想到这里,三大王忧心起来。
饭厅里。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吃着小菜,喝着小酒,没有君没有臣,只是说着当今时局,怎么为百姓造福。
玄煌好几次说道精彩之处,徐子衿等人都点头。
玄煌满腹经纶,有理想,有谋算,却少了能够帮他把理想实践的人,想到徐子衿,徐子衿倒是认认真真的想,入朝为官的事情。
“子衿……”
徐子衿扬手,示意玄煌不必再说,“回去吧,我三天后,给你答复!”
其实,三天后的答案,徐子衿此刻已经答应了。
不然,他会直接拒绝。
玄煌站起身,“子衿,我等你!”
“好!”
卢暖提着食盒走来,递给玄煌,“里面是我做的点心,你带回去给阿瑶解解馋!”
“阿暖!”玄煌有些感动。
卢暖淡笑,“夫妻之间,一定要相互体谅,多沟通,才能长长久久,不要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记挂在心,不给自己机会,也不给对方机会,那样子,再深厚的爱情,也会进不去冷酷的折磨,玄煌,阿瑶为你,真的放弃了很多,你要好好待她,我敢保证,这世间,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南宫瑶,这般深爱你,为你了!”
玄煌闻言,叹息一声。
“阿暖,你们这里,这么温馨融洽,我都舍不得走了!”
皇宫,太凄冷,太凄冷了。
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在生活,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
“只要有爱,哪里都是家,相信阿瑶会让皇宫温馨起来的!”
玄煌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声,毕竟,你们也相识一场!”
“什么事?”卢暖问。
“安冬凝,我赐婚给汾阳王做平妻了!”
玄煌说的云淡风轻,卢暖却有些愣住。
“这……”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安冬凝到底是怎么想的,她……
卢暖错愕至极,看向一边同样愣住的青青,完全猜不透安冬凝的心思。
“别震惊了,是安家小姐,主动勾引汾阳王的,而且,这个消息,还是汾阳王身边的人透露出来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是汾阳王身边的谁!”
“我能不震惊吗?当初,她口口声声,说是汾阳王害的她家破人亡,可如今,转个眼睛,她爬上了别人的床,这样子的女子,我都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浆糊做的!”
卢暖说着,是气愤。
亏她觉得,安冬凝不错,可如今看来,她其实就是一个愚笨的。
世间有千千万万种报仇的方法,但是她选择了最困难,也是最傻的一种。
青青走到卢暖面前,握住卢暖的手,“少奶奶,不气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卢暖叹息,“我也没气,就是觉得,这姑娘啊,傻!”
玄煌淡笑,“别多想,我回宫了!”
“玄煌,她什么时候出嫁!”卢暖问。
其实这一问,也是为青青问,她和青青也想知道,安冬凝身边的安然如何了。
“就这几日吧,确切是什么时候,我让身边的人,送信给你!”
卢暖点点头。
徐子衿送玄煌出门,玄煌提着食盒和徐子衿出现在徐家门口,面色红润,满面春风。
三大王瞧着和玄煌并肩而立的徐子衿时,顿时心一紧。
“诸位爱卿,你们一定很好奇,朕来徐府是做什么来了,那朕不妨告诉你们!”玄煌说着,看向徐子衿,“子衿,我可以说吗?”
徐子衿点头。
玄煌见徐子衿答应,一笑,大声说道,“朕是来请子衿入朝为官,官拜大丞相监国,不管任何大事,他都可以单独处理,见徐子衿,如见朕!”
众大臣闻言,一个个唏嘘不已。
这大丞相监国,楼兰监国以来,可只有在始皇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可后来,再无大丞相监国。
“不过……”
玄煌又开了口,淡淡说道,“子衿要考虑!朕相信,子衿会考虑清楚,而且,这大丞相朝服,朕还未准备好,朕相信,待朕朝服准备妥当那一日,子衿一定会考虑清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煌笑。
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一定会。
玄煌走了,徐子衿却站在门口,好久好久。
久到卢暖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才回过神。
“进去吧,看你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皇上的邀请吓傻了呢!”
“阿暖,我想回一趟徐家主宅!”徐子衿说道。
卢暖一笑,“傻瓜,我都准备好了,一会满月就把马车驾驶过来,我跟你一起回去,来京城这么久了,都没有去拜见几个伯父伯母,叔叔婶娘,今日,也是一个好日子,咱们一起回去吧!”
徐子衿闻言,冲卢暖一笑,“准备东西了吗?”
“准备了,要不然,我那能让你在门口呆这么久!”
徐子衿看着巧笑倩兮的卢暖,心口一暖,轻轻的把卢暖拥入怀中,“阿暖啊,为什么,你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周到!”
“因为是你,因为我爱你,虽然都说,爱不必老是挂在口上说,可是子衿,我就是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卢暖说着,鼻子都有些酸。
“我知道,就算你不说,你的眼睛,你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卢暖是爱着徐子衿的!”徐子衿说着,揉揉卢暖的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句话,徐子衿是每一天,都要感悟一遍,然后用心爱着他心爱的姑娘。
“又让你知道了!”卢暖说着,从徐子衿怀中抬起头。
冲徐子衿一笑。
刚好满月驾驶着马车过来,徐子衿扶卢暖上马车,后面还有三马车,一辆是给三个丫头坐,两外两辆,里面都堆满了东西。
是带去徐家住宅的礼物。
卢暖都希望,但愿自己带的不那么逊,入不了她们的眼才好。
汾阳王府。
汾阳王一回到府里,就得知刘明柔又发威,收拾了好几个夫人,如今那几个夫人还跪在院子里,几个婆子,一口一句求汾阳王过去救救她们的主子。
汾阳王本不打算管,但是,这些夫人,可都不是一般的姑娘,可都是京城,那些投靠他官员的闺女,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多多少少总有些来头。
只得低骂一声,走过去。
远远的,就听刘明柔身边的嬷嬷摔着鞭子,抽打那些夫人,哀嚎声真是震耳欲聋。
汾阳王听着,心一抽。
怒喝一声,“够了!”
刘明柔身边的嬷嬷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动,刘明柔却看着汾阳王,呵呵呵笑了起来,“怎么,王爷你心疼了吗?”
“明柔,够了!”汾阳王怒喝。
这个王府,已经很风雨飘零,她居然还有心思整治这些夫人。
“够了吗,不,王爷不够,王爷或许不知道,我在接到宫里的圣旨是,笑得有多开心,眼泪都笑出来了,王爷你知道吗,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可惜,王爷不在家,王爷你没看见,所以,我心情不好,这些个夫人好死不死,却要到我这里来找晦气,既然她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嬷嬷,给本妃打,往死里打!”
刘明柔说道后面,都有些癫狂了。
她傻啊,她笨啊,她蠢啊。
嫁这么个花心的男人,和那么多女子分享一个男子,一开始她还沾沾自喜,以为嫁了一个良人。
如今才明白,他的心里,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当初,他可以狠心抛下安家大小姐,她就应该明白。
那些妾一见汾阳王,一个个哀嚎着求情,“王爷,救命,救命!”
“明柔,够了,别闹了,回屋子去吧,本王今日很累,没心思和你周旋!”汾阳王说着,呼出一口气。
这个女人,有谋略,有手段,还很会赚银子,可也太心狠手辣了。
“王爷累了,也是,那安家二小姐风姿绰约,昨日和王爷厮缠了一晚,王爷会累也是正常的,只是王爷啊,昨夜妾身也等了王爷一宿,希望王爷回来,可是……”刘明柔说道最后,勾住汾阳王的脖子,“王爷,你会补偿妾身的,对吗?”
“你……”
汾阳王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刘明柔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更他要宠爱,而且当作那么多妾室面前。
有一种恼羞成怒,汾阳王想都没想,拉下刘明柔的手,把刘明柔推开一些,“明柔,本王累了,改日吧!”
然后转身离开。
刘明柔站在原地,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汾阳王,你当真以为,世间只有你一个男人么?
错,大错特错。
刘明柔想着,阴沉沉的看着那些个妾室,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王爷没有叫你们起来,都跪着吧,没有倒下之前,谁要是敢离开,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说完,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刘明柔砸了很多东西,然后进了内室,拿出那个盒子,抱在怀中,哈哈哈大笑。
癫狂了一般。
她是多么的风光啊,却不想,都是表面风光。
马车缓缓前行,来到徐府。
马车停下,守门的一见是徐子衿,立即跑进去禀报。
“老爷,子衿少爷回来了!”
徐家大伯二伯三伯五叔一个个听见,立即喜笑颜开。
倒是任氏,阴沉沉的说道,“来的正好,今日就新债旧债一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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