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突然的发现

朱由校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高兴,这位在山o东地界最大的乡绅孔衍生公居然如此得民心。

再加上这位孔衍圣公士林中的地位,朱由校似乎已经感受到此次在山o东实施官绅一体纳粮的关键,如果这位孔衍圣公带头支持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但若是不支持的话,那自己要想搬走这块挡路的顽石得要费不少力。

朱由校回到了自己的御舟上的时候,孙承宗、马士英、袁可立也已经到达了他这里。

除了孙承宗以外,朱由校对马士英和袁可立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两个在明末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此时此刻却也和普通人一样朝朱由校行礼后也有些局促不安。

“三位这一路上车马劳顿,辛苦了,王承恩,给他们赐座!”

朱由校说后就朝吴进递了个眼色,吴进会意,走过来朝一得力心腹耳语几句后,那东厂番子也就出了船舱低声喝道:“注意警戒,十步之内若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而这里,朱由校又让李明睿和王承恩自寻个座位,君臣六人围座在周围开始了密谈。

“你们也知道朕在这里会见你们的目的了吧,京城里人多嘴杂,唯独趁此南巡时,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这接下来的事,在此之前也和你们通过气了,你们现在可以先谈谈自己的想法。”

朱由校说着就端起一杯滚热的茶吹了吹沸气:“老师,你先来吧,开个好头。”

孙承宗在西北吹了数月的风沙,皮肤变得有些蜡黄,再加上一身青衫布衣,看上去倒也像个老农。

此时,只见他起身朝朱由校拱了拱手就将一卷簿册递给了王承恩:

“陛下,秦地不比江浙湖广,有功名的乡绅显宦不多,良田多集中于富农与耆老大户手中;

而这卷簿册是老臣这些日子根据往年鱼鳞册和黄册再加上实地考察得出的关于若按田亩征税和按人丁征税的朝廷收入记录;

万历年间因张江陵主政内阁,曾实行过一段时间,微臣也将当年的赋税与之前的嘉靖隆庆年间和之后的万历三十五年到天启七年的记录做了对比;

现:如果按照摊丁入亩征税,朝廷赋税可比万历以来最高记录增加三倍以上,而贫苦百姓得免税者也能达到秦地总人丁之五成。”

到底是能臣干吏,做事做的细致入微,朱由校不禁内心肯定了这孙承宗几句,又问道:“关中虽贫困,但富得流油的大户也不少,且很多和边军或者在朝中也有关系,你要担的干系也不少,到时候若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提出。”

“是!”

孙承宗应了一声,这里,袁可立也站了起来。

袁可立看上去虽是满头银,但腰杆却是站的笔直,从其虎口的老茧也能看得出他握过刀,上过战场,明显不是一位只知道纸上谈兵的文官。

“臣这里倒也与其他地方不同,微臣对山o东地界的士绅也做了调查,现因山o东喜功名且又是孔孟之乡,素来中第者也不少,因而田地大多集中在这些士绅们手中,尤其以孔、林、贺、孟四家为最;

其中,又以孔衍圣公府所占田亩最大,但因历朝历代都对其优待,不征徭役赋税,所以其投献者也多,如今山o东之境虽也算富庶之地,但朝廷可收赋税却不及云贵川等西南省份。”

朱由校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山东乃大运河之中段,水系达,但的确所收赋税不及相对贫困的省份,尤其是在晚明以来更为严重,袁可立所说不无道理,而且也看得出来,只要搞定了孔家,其他的便也就容易得多。

这时候,朱由校又看向了马士英,马士英脸皮倒有些白净,虽说也快四十年纪,但却看上去不过三十岁,颌下胡须很短,笑起来时,满口白牙一露,就跟戏台上的奸臣相一个样,看上去似乎奸诈得很。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偏偏就是这么个看上去奸诈无比的官员却在大批所谓的正直人士投降鞑子时,他却选择了以身殉国,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不择手段又贪污成性的大奸臣为何还会做出如此举动,毕竟很多清流之臣都没有这样做啊。

也许,这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马士英或许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东林党笔下那么不堪。

从来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只怕这些投靠满清鞑子的东林党们在记录这个害得自己东林党这边一番心血付诸流水的劲敌时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好话,极尽贬低之能事,最好骂的后世的人几乎一听见马士英就知道他是个奸臣。

“臣在凤阳也对各处巡检司和关口过境商队货物和州府县城各类行当做了估计,其中光从我凤阳过境的货物每月就不低于一千万两,而在各类州府县城的客栈、茶楼酒肆、布粮油药等各类店铺经营的银钱即便是最差的县也不少于百万,若果真如在凤阳征收商税,设置关卡厘金,每年可为国库增收当在千万两以上。”

马士英说完后,倒让孙承宗和袁可立二人倒吸一口凉气,且不由得看向了这马士英。

不只是这两人,就连此时的内阁大学士李明睿也有些觉得这马士英是在吹牛,光是在凤阳收商税设厘金就能创收千万两以上,直接堪比国库收入,那要是在全国都增加商税征收额度且在各省通衢之地设置关卡,那为难大明几十年的财政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倒是朱由校本人却是古井无波,对于这个古老帝国所蓄积的民间财富,他自然清楚得很,甚至在他看来,这马士英其实是做了保守估计的。

凤阳不只是南北货物贸易的中转地,同时也是东西货物的中转地,其经济规模不应该只是每月千万的规模,在这个大宗贸易动辄千万两的时代,谁也说不准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老百姓和朝廷的手中流向扮演着商人角色的士绅腰包里。

“看样子,你们都是信心十足嘛,不过朕也得给你们说清楚,此次试点改革,虽然前景很好,但所遇到的阻力也很大,你们得做好准备,不过朕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朕还在位一日,就能让你们善始善终,若朕一朝一日不在,也会留下遗诏保你们和你们家族无忧。”

朱由校的话让这三位封疆大吏很是感动,三人也忙请朱由校放心,从他们决定做改革的先锋军开始,他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更何况他们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如今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和身前身后名,只是按临地方多年,目睹无数百姓惨状后油然而生的一种使命感。

除此之外,如今已有宫中女人为陛下怀上了龙种,这无疑让他们的信念更加坚定,以陛下之春秋,若无子嗣之忧,何愁大明不能重振国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写朱由校派东厂的人保护和让袁可立查案

朱由校自然不仅仅利用这三位封疆大吏的一腔热枕去进行改革,在允诺自己会一直站在他们背后以外,朱由校也允诺,日后所增收赋税之一成可归于地方自主,这样一来也算是对他们一个变相的福利,一旦有了自己的小金库,自然也能好给自己增进些收入。

尤其是马士英,他之所以大力支持朱由校要在凤阳增收商税,以及开启厘金制度,本来就要给自己增加小金库的意思,要不然他也不会故意说低凤阳地区每月实际流通的货物总价值,为的就是他日好截留一部分商税银子留作己用。

现在陛下亲自允诺所增加的税银,地方可留有一定额度,这无疑就变相承认了让他们地方建立小金库的意思。

孙承宗和袁可立虽然没有马士英那么多小心思,但二人也不得不承认让地方有一定的财政自主权的确在处理紧急政务上方便得多,总不能一遇天灾**就只能指望朝廷拨银子。

除了表态全力支持三人以及给予二人一定军政自主权以外,朱由校还让东厂也专门派得力的心腹进驻陕o西、凤阳、山东三地的督抚衙门。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三人安全,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些既得利益者会不会铤而走险又搞什么刺杀以此恐吓想有所建树的官员;另一方面也是充当自己的耳目,毕竟这三位督抚日后权柄都比其他督抚大,自己作为皇帝也得有所防范。

孙承宗和马士英在面见朱由校没多久就不得不立即赶回去开始着实改革,而袁可立则没急着走,他现在刚刚被任命为山o东巡抚,除了承担着在山东实行官绅一体纳粮的新政以外,自然也得陪着朱由校视察山o东民情。

“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件案子只怕也得麻烦你这个巡抚老爷亲自办理了,据他说,州府衙门的官员们都不搭理他”,朱由校说着就命王承恩去将那叫孔志奇的老人喊来。

袁可立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案子,竟然劳动陛下亲自过问,一时也不敢轻视,听陛下口气说是因为州府衙门都不接的案子,就更加笃定这案子定然不小。

这时候,老人孔志奇走了过来,见皇上朱由校和一个穿着红袍官服的官老爷就要下跪,但被朱由校立即拦住了,并让孔志奇将他女儿失踪的事告诉给袁可立,并道:“老人家你放心的说吧,这位可是你们山o东地面上最大的父母官,他不会不管你的事的。”

孔志奇听后便也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女儿何时去孔衍圣公府做短工何时失踪以及自己去了县衙和州府衙门,甚至也去了分守道衙门都没有官老爷肯为自己做主的事说了。

袁可立倒也没想到原来陛下亲自过问的只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人口失踪案,因而他也没觉得有多大难度,在户籍管理制度甚严的大明,即便是在晚明体制崩坏的时候,一个没有路引的弱女子是不可能走多远的,除非生了意外。

不过,既然陛下过问了,他也不能不重视,便向朱由校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微臣回去后一定着按察使和曲o阜知县全力侦办此案,为这位老人家寻找到他女儿的下落。”

“甚好”,朱由校点头说了一句后,这边吴进也走了来,禀道:“陛下,袁崇焕已经装殓好,不知如何处理,是就地掩埋,还是着人运回其家乡。”

“此等悖逆之徒何必落叶归根,我们反正也快到济o南城了,就把他葬在这济o南城外的码头边,让南来北往的人都看看此人的下场,以警世人!”

朱由校这样一说,吴进也只好照办,而袁可立也不好说什么,毛文龙是他一手提拔的将才,而如今陛下是因毛文龙杀袁崇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求情还是该支持陛下这样做,既然无法抉择也就干脆保持沉默。

在吴进着人寻找乱坟岗埋葬袁崇焕时,朱由校的御舟也已经到了济o城的地界。

此时的济南城外,已有无数官员和乡绅耆老恭候在城外,其中有一肥头大耳的人身穿蟒袍,且头戴公爵雉尾冠的孔衍圣公孔胤植却是分外引人注意。

朱由校在山o东巡抚袁可立陪同下先下了船,紧随而来的自然是内阁大学士李明睿和司礼监掌印王承恩以及禁卫军各营指挥使和各营官兵。

这些官绅们便忙山呼万岁的朝朱由校行起礼来,朱由校受了他们的礼后,就径直朝垫了黄土红毯上走来,这时候山o东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官员都走了来,连带都指挥的武官也跟了来。

不过,朱由校却是有些恼怒地问道:“不是已经着令过你们地方官员不必管朕南巡之事,为何还要如此浪费人力财力为朕修整这御道?”

这时候,山东布政使顾庭焯忙回道:“回陛下,这些非臣等所做,实乃孔衍圣公一片敬畏陛下之心,特捐银二十万所建,这沿途礼炮和唱念做打也都是如此。”

朱由校噢了一声,就朝一旁的孔胤植笑了笑,说道:“倒也多谢衍圣公了。”

孔胤植一脸谄媚地朝朱由校笑了起来:“这是做臣子的应该做的,陛下您乃君王,为臣者奉孝敬以全忠于陛下之义,实乃理所应当,陛下如此说倒真的是折煞微臣了。”

朱由校不得不承认这个孔胤植一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日子倒真的让人很难去恨他。

不过,朱由校在没有摸清楚孔府对于官绅一体纳粮的反应之前,他也还没有抉择到底该不该动这孔胤植。

孔胤植也不知道当今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也知道既然当今陛下来了,他就得好好巴结巴结陛下,至少不能因此得罪陛下。

比如城中流民和乞丐,孔胤植还亲自主持人去施舍粥棚以解救这些最底层的百姓,而朱由校在进入济o城后也看到了这一幕幕也不由得朝孔胤植夸奖起来:“孔衍圣公造福乡里,倒也是功不可没。”

“微臣所做之事哪及陛下所做之万一,不过是竭尽全力,帮衬一下乡邻而已”。

孔胤植笑了笑说道。

没多久,就在朱由校背后突然传来紧急的马蹄声,愕然就见吴进迅疾如风地来到了朱由校身边,附耳道:“陛下,我等在挖坑埋葬袁崇焕时,意外现一具女尸,其音容笑貌与那姓孔老头所描绘的他女儿的特征有些相似,都是眉心有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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