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怀谦依然记得他刚才是被冷水泼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一个大叔模样的男人把衣服丢在他头上,一脸的鄙夷。当时没来得及细想,如今才记得,那个房间充满了馨香,明显是个女孩子的卧房。
加上他当时看到床单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自己双腿间的粘稠,通体舒畅的感觉,作为情场浪子,要是还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何事,那他就是一头猪。
他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再看到简焘黑着脸,他的心顿时坠到了谷底。牙一咬,很好,他又被算计了。
不得不说这次项怀谦反应还挺快,转念之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通了。本来光溜溜地躺在女孩子床上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被五花大绑的押跪在客厅,只把项怀谦臊得不敢抬头。
“想起来了吗?想到自己做的好事了吗?”
简优看着简眉,不得不说她这个姑姑的嘴巴的确很毒辣,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不过正是因为有她在,事情才会更加精彩。
简焘一掌重重地击在桌面,冷厉地怒喝,“说,你怎么会跟简岚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
不再喊岚岚,而是连名带姓的,简焘怒火翻腾。
项怀谦缩了缩肩膀,却还不忘为自己辩解,“简叔叔,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就算再无耻也不可能在您家做出这种事,我,我是被人下药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这个理由,不然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春?他的克制力虽然不太好,可也不会糊涂至此。
“荒唐!”简焘冷笑,“被人下药了?证据呢?你是被谁下的药?”
项怀谦忙说道,“当时我跟周品娜在跳舞,后来有人端了一杯威士忌给我喝,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喝下去了。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后来头越来越晕,呼吸还很难受。这个周品娜可以作证。”
“然后呢?”
“然后我就到一旁休息,我当时觉得胸闷气短,很难受,就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果汁。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一个服务员见我情况不对,就好心带我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依稀记得跟某个女人缠绵。要是说了,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好像怕简焘不相信他的话,他举手发誓,“简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胆敢骗你,让我不得好死!”
“你说有人带你去休息,那个人是谁?你又怎么证明自己是被下药了?”
项怀谦哑口无言,“我当时头脑太混乱,看不清。至于下药……”
他根本就没有证据,那杯酒已经被他喝完了,这么多被子也找不出来,说不定已经被拿去清洗了。
种种情况都不能证明他的说词,对他很不利。也就是说,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混账!既然没人证明,你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简焘怒极,“之前你就经常跟简岚出去,又传出过绯闻,你是不是早就对她心怀不轨?”
项怀谦拼命地摇头,“不,没有,简叔叔,我对简岚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简岚的,他眼里只有简优。早知道当初的孟浪行径会成为威胁,他说什么也不要靠近简岚。
“是吗?没有想法?那你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简焘气得吹胡子瞪眼。
项怀谦视线乱瞟,看了一眼简优,心乱如麻。小优肯定对他很失望吧?
简优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骂他自作多情。现在她不方便说话,那就看好戏吧。
江明月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简焘现在审问项怀谦,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她不会天真地以为简焘想要维护岚岚,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质问岚岚而已。
沈君奕沉默地看着,心里却想着,简岚跟项怀谦偷尝禁果,如此禁忌的兄妹恋,会不会太骇人听闻了?这件事跟小优有没有关系?
沈艳却不是如此想,江明月心狠手辣,简岚总是为难小优,既然如此,她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也不关她的事。
“现在事情如此,你说该怎么办!”简焘抓起茶杯重重地砸到地上,瓷碗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溅飞上项怀谦的脸,他却连声都不敢吭。
项怀谦虽然脑袋简单了点,但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人从中作梗,他这个倒霉鬼不知被谁盯上,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就算否认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又有什么用?他跟简岚被捉奸在床已成事实,还被很多人都看了去。
“简叔叔,我觉得这绝对是个阴谋。当时我晕得稀里糊涂的,我连简岚的闺房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摸上她的床?”
简振国终于开口了,“岚岚,你怎么说?”
终于把矛头对准了简岚。可是她已经被堵住了嘴巴,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简振国。
简优轻声叹气,“爷爷,爸爸,还是听听岚岚的说法吧。也许,这只是个误会呢?”
简焘摆摆手,玉勤立即会意,将简岚嘴里的布条拿了出来,并把绳索给解了。
简岚未语泪先流,“爸爸,爷爷,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会我被穆流云踢下泳池,就回房换衣服了。后来不知怎么的,我浑身都长了红点,痒得要命,好不容易用盐水冲澡舒服了些,可身上的红点没有消失,我不敢下去,就怕别人笑话。于是妈咪就让我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江明月重重地点头,“这个是真的,阿焘,岚岚没有说假话。周设计师可以证明。”
简优却说道,“爸爸,这个我也可以证明。当时我亲眼看到岚岚身上的确长了痱子,不过我把药膏丢给岚岚之后就下楼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了。”
“药膏,对,药膏。”简岚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肯定是那瓶药膏有问题,我原本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后来发生的事我模模糊糊的,是你,一定是你!”
简优莫名其妙,“岚岚,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有数。”简岚尖叫着扑了过去,尖锐的指甲顿时划破了简优的手臂,丝丝血丝渗了出来。
“你做什么?放手!”简优气极,简岚简直是疯了。
“我做什么?我要撕烂你的嘴,划破你的脸,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是你设计陷害我,让我失去了清白,还被人耻笑,我要杀了你!”
简岚头发凌乱,瞳孔充血,脸孔扭曲,模样十分骇人。
“小优!”杜欣欣和玉勤急忙上前去把简岚架开,即便如此,简优的手臂还是又多了几条血痕。
沈艳心疼地拉着简优的手,“让姨妈看看。该死的简岚,她是疯了吗?快去拿药过来,这万一搞不好要留疤的。”
简眉立即火上浇油,“可不是,一点廉耻都没有,教养都丢到海里喂鱼了吗?”
简焘见简岚发疯,还把小优弄伤了,怒火再也憋不住,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简岚被打得趔趄后退了几步,嘴角流血。
江明月是各种心疼,忙扶住女儿,“岚岚,你怎么样?疼不疼?”
简焘咬咬牙,“给我继续捆起来,免得像个疯子一样四处撒野。自己做错事还不知悔改,把气撒到小优头上,还动手伤了她,简岚,你简直让我寒心。”
江明月泪眼婆娑地求饶,“阿焘,岚岚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一时语无伦次,你千万不要生她的气。不过这件事的确很蹊跷,还是要查明清楚才好。”
简优揉揉被抓疼的手腕,冷声道,“阿姨你的意思是,我是幕后凶手?如果你怀疑的话,大可把那药膏拿去医院检验过,看是我动了手脚还是她血口喷人。”
江明月当然相信那药膏没问题,简优又不是傻子,如此轻易就被抓到证据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只是后来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无从得知。
不过她可以肯定,在那段时间里,肯定有人对岚岚做了什么。而老黑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就说明,有一个强大的黑手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她打了个冷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全被人掌握?
“我可没这么说。”
简焘暴喝,“够了,江明月,看看你教的好女儿,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胡说八道!还有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我们家的脸面全都被你们丢光了,简直无耻!”
简眉拿了柄扇子轻轻摇了摇,“我就说吧,小户人家出来的女人就是小气没教养,教导的女儿也是一个样。怎么说我们简家在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家族,今天全都被你们俩给毁了。”
简眉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简焘就回想起那年江明月趁着他酒醉爬床的情景。
拳头握得嘎吱响,简焘拽了江明月的手重重把她甩到一边,眼神锐利,语气森冷,“你们母女都是一个样,简直让我恶心!年纪轻轻还未成年就勾引男人,下贱卑劣至极!”
爸爸这回很生气,简优知道,爸爸修养一向很好,可这次真的把他惹毛了,开始口不择言了。
简焘手一甩,“项怀谦,把你老子叫来商谈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