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眼神锐利地看着坐在身旁一声不吭的简优,刚才方太太和周太太看她的神色让她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原本因为岚岚闹的笑话,她正好借此机会出来澄清那只不过是一个误会,可效果好像不太显著,方太太竟然连看都不看岚岚一样,反倒是更亲近简优。
即便简优是简家的大小姐,可岚岚是二小姐,怎么能够如此忽视?
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项链,这项链可是她花大价钱标下来的,全会场女人身上的首饰恐怕都比不过她这条项链。
“小优,你这胸针还挺别致的,不过就是简单了些,在哪儿买的?”
简优假笑道,“这是我妈咪的嫁妆,是外公外婆花了一千万从欧洲买回来的。”
一,一千万?江明月吞了吞口水,她没听错吧?就这个单调不起眼的胸针还要一千万?
“阿姨可别小看它哦,这上头镶嵌的宝石都是顶级的鸽血红,单单一颗鸽血红就需要几十万,当时这胸针可说是名誉一时,我外公也是花了一番心血才买到的。世界唯一,仅此一枚。”
江明月妒忌得瞳孔发红,她的蓝宝石吊坠顶多值五百万,还是她目前拥有最贵的首饰。没想到就这枚胸针就如此珍贵,还是顶级的鸽血红宝石!
这怎么不让她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沈薇处处都压她一头?那她刚才在方太太面前的炫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简岚脸孔都要扭曲了,她看看简优,再看看自己,原本洋洋得意的心情荡然无存。她的首饰竟然比自己的珍贵,爷爷还要送她血玉贵妃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简优微微一笑,“阿姨也不用太羡慕,我妈咪的嫁妆还有不少,都是名贵的珠宝首饰。那可都是爸爸当年买给妈咪的。不知道爸爸给阿姨买过什么首饰?”
江明月挺直腰杆,“像我脖子上的项链就是他给我买的,还有这戒指,手镯。”
她了然一笑,“看来爸爸的眼光退步了很多。”
江明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移开视线,哼,她不会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其实这些哪里是简焘给她买的?简焘还真从没有给她买过首饰。
她现在戴的这对手镯还是项书桓送的,简焘似乎忘记他是她的丈夫,每年她的生日或者纪念日,他都是给她一张信用卡让她自己去挑礼物。
简优懒得理她,江明月就是个跳梁小丑,在上流社会熏陶了几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富太太们陆续到了,简优看到了季金梅和项婉柔。
她眯起眼睛笑了。
“阿姨,你看那边那位是不想项太太和项小姐?”
果然江明月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这位项太太到底有没有四十岁?看起来好年轻,她应该很懂得保养吧。”说着不经意地打量了她几下。
江明月心高气傲地说,“是你看花眼了吧,季金梅怎么说也有五十了。她那个儿子都已经二十一了,听说她嫁到项家的时候才二十四岁,但是一直都没有生孩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三十,才终于如愿生下一个儿子继承香火。不然早就被人耻笑了。”
“哦?原来是这样?”
“当然,你是不知道,她的皮肤其实已经松弛,不过是靠化妆品妆点,最重要的是她比项书桓大三四岁。”
原来是这样啊,季金梅姿色一般,年轻的时候估计也不怎么样。难怪项书桓****成性,估计是打着“家花哪有野花香”这个名义正大光明地偷吃。
“阿姨好像对项太太很了解哦,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江明月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我也只是常听那些贵妇们说的,你知道的,大家聚在一起难免会讨论这些。我没有不喜欢她,只是别人这么说我也这么说罢了。”
简优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阿姨跟她有过什么纠葛呢。”
只是不知道季金梅知不知道江明月跟项书桓有过一腿?
“没有的事,你别瞎想,我几乎都没跟她碰过面。”
没碰过面打听得这么清楚?心里应该把正宫太太往死里恨吧?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项太太,江明月是谁?不过是个仗着拖油瓶爬上简太太这位置的小三,而且还是继室。
简优笑了笑,“我听说这位项太太似乎对古董瓷器特别喜爱,不知道今晚有没有她能看得上眼的。”
这个认知是她前世就知道的,季金梅特别爱收藏古董花瓶,也喜欢收藏名贵的首饰,她为人比较尖酸刻薄,很爱摆架子,好像全世界都要围绕着她转。而且她这个人最喜欢拈酸吃醋,项书桓外面的那些女人全都被她收拾了。
江明月暗暗记了下来。
简优看到季金梅离开了位置,她随意找了个借口跟了过去。
江明月则是询问女儿是否认得项婉柔。
简岚对项婉柔只见过几次面,知道她今年十九岁,今年念高三,和梁询同一届。
江明月见问不出什么来,神情就有些恹恹的。
她想着不知道还要在简家耗费多少时日,她的青春都给了项书桓,可结果没能捞得什么好处,还要替他做事,嫁入简家,服侍简焘,她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简优在洗手间找到了正在补妆的季金梅。
季金梅看了她一眼,没认出她来,再看一眼才知道她是简大小姐。
简优笑了笑,“项太太好兴致,今晚的拍卖会我想项太太一定会有大收获。”
“托你吉言。”季金梅笑了,可笑意没达眼底。
她没忘记丈夫看着她时那种眼神,就好像看到最宝贵的东西一样狂热。
可是,简优仅仅是个小女孩。
她不禁想到丈夫当年因为沈薇而要跟她解除婚约,最后沈薇嫁给简焘,丈夫着实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简优,就是沈薇的亲生女儿。
才十八岁,就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魅力,容貌还跟沈薇神似,这让她如何不介怀?
简优见她审视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那笑容不说倾国倾城,却也让人呼吸一窒。
“项太太不用防着我,我对你喜欢的东西没有兴趣。不过倒是有人有这个雅兴。”
“什么意思?”季金梅蹙眉。
简优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慢慢地描绘着红唇,眼神隐隐含着笑意。
“听说我阿姨跟项先生是旧识,她没嫁给我爸爸之前好像跟项先生关系不错。如果不是怀了我妹妹……呀,忘记了,我妹妹只比我小八个月,阿姨应该不会跟项先生有什么才对。瞧我这个脑袋,竟然装了浆糊。”
她把口红收好,笑眯眯地摆摆手,“不打扰项太太了,我先过去了。”
季金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简优回到座位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方太太先进行一段冗长的致谢词,接着就开始进行今晚的主要活动。
前面的几个都是些小物件,那些炫富的富太太为了显摆,硬是以高价格买了下来。
压轴的是一对汝窑粉彩印海棠花瓶。汝窑瓷器土质细腻,胎骨坚硬,釉色润泽,釉中含玛瑙,釉汁肥润莹亮,是宋朝末年时期的古董,非常珍贵。
简优点头称赞,“的确是一对非常漂亮非常珍贵的古董花瓶。”
江明月心头一动,按捺住内心的狂跳,静静等着季金梅喊价。她一个晚上没动静就是为了这一刻。
果然季金梅心动了,从原来的一百万直接跳价到两百万。
“二百五十万。”江明月昂首挺胸,好像出这个价格非常了不起,却引起其他富太太的一阵窃笑。
季金梅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地喊道,“三百万。”
江明月暗暗咬牙,陆续有几个富太太喊价,如今加拍卖价已经上升到了三百八十万。
“四百万。”
简优扫了江明月一眼,见她明显的挣扎,不由得笑了。
“看来项太太是势在必得啊,这对汝窑瓶的确值得珍藏,以后说不定还会升值。”
江明月就低头问了她一句,“小优,你觉得我们该不该继续喊价?”
今晚她还没买到一样东西,如果空手而归,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项太太看上了,阿姨你就别跟她争了。不过好像这是最后一件了。”
江明月看季金梅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想到这些年自己的憋屈,脑子一抽就喊了“五百万。”
季金梅脸色黑得如砂锅,她刚才还没觉得简优的话有什么不对,书桓外面那些女人都是她打发的,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可这江明月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跟自己作对?
她没想到简家和项家向来不合,却把心思想歪了。
“五百六十万。”
江明月脸都绿了,这么多年她恨死了季金梅,要不是她霸占着项太太的位置不放,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嫁给简焘,季金梅却还稳坐着正室的位置。
季金梅生了女儿,她也生了女儿,凭什么岚岚就必须委屈在简优之下?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简优提醒她,“阿姨,要准备成交了呢。”
江明月在那句“五百六十万第二次”的时候,抽风地喊了六百万。
季金梅没有跟她争,最后她是得了那对汝窑花瓶,以六百万的高价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