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冥冥之中
到了机场,陆雪琪让司机把旅行箱拿去寄存,她拎着红色名媛小肩包踏入机场大堂,走着走着,她转身走入洗手间,五分钟后,她戴了副超大边框紫红色太阳眼镜再次走了出机场,扬手招来一辆的士,坐上车离开机场。:。
的士车一路向沿海的郊区驶去,到了目的地,陆雪琪缓慢的从车子里走了来来,抬头看向高墙上赫然的四个大字,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隔着一扇玻璃窗,陆雪琪看着削瘦苍白的陆父,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脸庞,这是她第一次过来监狱探视父亲,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父亲的一头黑发都灰了,神色如此憔悴凄凉。
“你是?…”陆父本以为是女儿过来探视,不想走近一看发现并不是,眼神中流露出失望和疑问。
“陆伯伯,我是雪琪的朋友,海澜。”告知陆父自己的身份是陆雪琪的朋友,陆雪琪从陆父的眼神中看出父亲思念女儿与家人,她唯有说:
“陆伯伯,雪琪正在极力找寻证据证明您的清白,她现在不方面过来看您,让我代她过来看望您,并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吃惊的点点头,陆父沉吟刻回道:“请代为转告雪琪,万事要小心,千万不能以身犯险,知道吗?”
“知道了。”哽咽的听从,陆雪琪听陆父问起了陆母的状况,陆雪琪心中又是一阵悲伤,强颜欢笑,她再次撒谎隐瞒陆母发生车祸住院至今未醒的真相,恳求陆父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体。
告别了陆父,陆雪琪坐上返程的士,强忍悲痛前往戒毒所。
戒毒所里的走廊很安静,陆雪琪拘谨的立在雪白的墙背上,等待验血报告,不知过了多久,窗口护士叫了她的名字,她便走了过去,被告知毒瘾不深,完会可以彻底根除,她露出一抹浅浅而羞涩的微笑。
进小屋接受面谈,陆雪琪被安排到乡村的一家小院进行治疗,被问到什么时候可以过到去,她毫不迟疑的回:“现在就可以过去。”
医护人员露出赞许的目光,安排专程车亲自送陆雪琪上了车,并一致祝愿她早已康复归来。
前往乡村小院进行治疗,面包车上就只有陆雪琪一个病患者,司机专心开着车,她把头靠在车窗上,透过窗子,安静的望着外面的风景。
乡村远离喧嚣的市中心,车子经过半个时辰的高速公路,开进了坑坑洼洼的山路,笼罩着葱郁茂盛苍翠碧绿的山林间,天空澄澈,干净透明。
住进乡村小院的第一个夜晚,天空下了雨,陆雪琪在护士人员的陪伴下,并不太糟糕的熬过了头一个夜晚,竖日,她缓缓的苏醒过来,抬手拉开镶花边的窗帘,她打着赤脚推开阳台的窗,立在深红色的阳台墙边,深深的吸了口气。
用过早餐,陆雪琪走出小院,漫步四周,山清水秀的乡村让她从没有如此置身在这么一个宁静、舒适、生气勃勃的地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美好。
不知不觉,陆雪琪走到了村里的尽头,蓦然发现了一所百年老树盘踞,五彩缤纷的孤儿院,院子里传来兴高采烈,清脆稚嫩的童声,笑声。她忍不住从铁栏下的小门里走了进去。
错综复杂的老树枝环绕下的一块小平地上,一群几岁大的孩子在欢快的追逐、嬉戏着,陆雪琪并未再向前走动,她不想惊动了孩子们的玩耍。
安静的站在铁栏下,陆雪琪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束阳光透过树枝照射下来,她忽然看向那束落下的阳光,翡翠般碧绿的梧桐树下,一抹颀长的背影缓缓的转了过身来,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他的手轻轻一挥,一群嬉耍的孩子便向他欢快的奔去,恍然光芒万丈。
莫什础!!陆雪琪真是讶异极了,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她惊愕怔然间,奔跑中的一名孩子忽然跌倒,她连忙冲了过去,蹲下身子扶起跌倒的孩子,她看着孩子惊慌的脸孔,心想不妙,便听见哇的一声哭声从孩子口中发出。
听见哭声,所以人都看向了陆雪琪,她顿感有些愕然与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莫什础来到了她跟前,而哭泣的孩子立马转身抱住他的大腿,扭着半边小脸,依旧惊慌的瞧着她。
她长得有那么吓人吗?陆雪琪抬头看向莫什础,想向他求助,而他正轻轻地微笑着。
只觉心跳跳漏了半拍,陆雪琪没有意识到她还红了脸。
瞧着她脸上那抹淡淡的,娇美的红晕,莫什础伸出了手,她恍惚地望着他,抓住了他的手,轻轻的一颤,他把她拉了起身。
孩子们围坐陆雪琪和莫什础的身边后,个别好奇的孩子不断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哥哥,她是谁呀?”
“是哥哥的朋友。”莫什础也不嫌烦,又回答了一次。
陆雪琪噗的一笑,拉过淘气的孩子,让他们一个个都要叫她姐姐。
黄昏时分,孩子们依依不舍了送别了莫什础,陆雪琪随同离去,跟在莫什础身后,与他安静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夜色渐暗,小路有些湿滑,陆雪琪忍不住走近莫什础,悄悄的看他一眼,他也在看着她,眸光明亮清澈。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问,似乎很难想象狂野的她会来这种偏远寂静的乡村。
“我过来戒毒瘾。”她轻轻的道,回想那夜她咬了他,她便不想对他隐瞒,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在他面前,在他安静的注视下,他有着能催眠她的的魅力。
显然没想到她如此自然坦白,莫什础静静地看着她淡淡的脸色,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安静地又走了一段路,在山叉路口前,陆雪琪缓缓地停了下来,淡淡地望着莫什础,淡淡的笑:“我走这边。”
“那我送你。”他微微一顿,对她道。
“不用,很近,你明天还会过来看孤儿院的孩子吗?”她眼中流露异样的光彩,看着他点了点头,她轻轻的一笑,再道:“那明天见。”
“好。”他再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的唇边有了一抹微笑。
那夜,陆雪琪只觉得很快就熬过了毒瘾发作,并至那夜此,她每夜都很努力戒毒瘾,白天便去孤儿院,与莫什础一起陪伴孩子,教孩子画画,读书,嬉戏。
时间转瞬便过去了一周,这日,莫什础要带孩子们去露营,陆雪琪吃惊的看着莫什础,他竟然要邀请她一起去。
他知道夜里她的毒瘾会发作,还带动一群孩子向她起哄,要求她一同露营,看着他与孩子们脸上灿烂的笑容,陆雪琪心里涌进一片暖流,绽开笑靥,她点了点头。
在乡村的后山上,莫什础与孤儿院随同的老师把帐篷搭了起来,陆雪琪带着孩子在山头玩小鹰捉小鸡,莫什础偶然转过头看向山头那边,那边那抹纯真娇俏的笑脸,光彩照人,美丽璀璨!
夜里,玩了一天的孩子都钻进帐篷,钻进睡袋里安睡过去,陆雪琪深怕毒瘾发作吓着孩子,所以独自坐在了帐篷外,莫什础哄孩子睡去后,出来,坐在了她身旁。
“冷吗?”他问。
她转过脸看他,微笑的摇摇头。
莫什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陆雪琪缓缓的看着他,很讶异这个世上怎么会还有这么安静的家伙,忍不住笑了笑,她想对他说点什么,忽然毒瘾发作,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嘴,身子开始一阵一阵地颤抖。
蓦然的望入她一瞬间苍白失色的脸孔,莫什础猛的一怔,脱下外套盖在她发颤的双肩,欲要把她搂入怀里,迟疑了下,他把手臂递过去让她咬。
陆雪琪又好笑又好气抬头瞪他一眼,心下却忍不住一阵感动,动了动苍白的唇片,她虚弱暗哑的问他:“你会看不起我吗?”
看向她闪动的瞳光,莫什础摇了摇头,告诉了她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做了很多自以为了不起,却另人可耻的事,如今他终于明白过来,并想方设法的做出弥补,即使并不能得到原谅…
默默倾听莫什础说着那个不被原谅的故事,那夜,陆雪琪很快控制住毒瘾,熟睡在莫什础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