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的陈王妃给了顾存毅和敏一人一巴掌,还未从母妃醒来的惊喜之下缓过来就挨此巴掌,顾存毅与和敏都惊了一下,随后心中有底,顾存毅试探着说道:“母妃,发生了何事?”
陈王妃冷笑,随后屏退屋里的所有下人。
顾存毅心里更有底了,同时和敏回过味来,不过事情没到最后一步,都觉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接下来陈王妃的话让二人的心丢入谷底。
“本王妃竟不知我的女儿如了那个贱人,胡元裴呢,何时私通上的?存毅一直都知道?”
顾存毅忙道:“敏儿还小,实乃不懂事,不怪她,是我这做兄长的不好,现在母妃不必忧虑,敏儿早已没与他来往。”
陈王妃的目光移向和敏,见她一言不发低着头,默认了?她冷笑,“是吗?那此次敏儿的消息如何得知的?竟比本王妃的消息还快,存毅,因为你父王已经传了消息入府,所以你并未传消息回来吧,别想着给敏儿顶罪,你已经害得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要继续祸害纵容?”
顾存毅看看和敏,张了张嘴,平常运筹帷幄能言善辩的少年公子,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其实他也不喜妹妹的做法,然而到底是他的妹妹啊,从她出身就开始疼爱的妹妹。
陈王妃走到和敏面前,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嘲道:“教你的女戒读哪里去了?你还是我的女儿吗?”
和敏知道现在的母妃情绪极为不稳,忍住要与母妃辩解的冲动,一脸歉意,“枉顾母妃的教导,是女儿的错。”
“哪里错了?别是口上敷衍吧。”
和敏有些陈王妃的冷热嘲讽,且现在的她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就闭口不言,殊不知这个样子,让陈王妃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太皇太后跟前跪着立规矩的端王妃,太皇太后训一句,她只点头,很多时候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偶尔才开口反驳,这个不合世俗不敬长辈不尊丈夫的贱人,竟然过得那么好,好的连她都嫉妒。
脑中有思,不知不觉,眼前的和敏金鱼印象中的端王妃重合,陈王妃瞬间红了眼睛,直接抬手一巴掌扇去。
“贱人……”
被打偏过头的和敏再也忍不住,含着眼泪,直接起身跑出房间。
陈王妃清醒过来,没有错的愧疚,只觉得白养女儿一样,不仅长歪了,更不尊她这个母妃。
神经有些错乱的她觉得女儿的习性真的很像端王妃,她争不过端王妃,现在连女儿都随了那个贱人,这一打击之下,登时头昏脑涨,整个身子往后方仰去,亏得有顾存毅眼疾手快扶住。
和敏跑出房间,贴身婢女刚开口喊了声郡主,没等她说完就看不到和敏的身影。
隐隐似乎听到主子的哭声,丫鬟立刻紧紧跟上去,守候在门外的她知道和敏哭声一直没有断过。
房间里,和敏半趴在哭泣。
她不过是与外男接近,越过了所谓的界限而已,却并未有什么啊,这就叫私相授受?可是她与胡元裴手都没牵过,更没私情,何来私相授受,虽然她知道母妃太受世俗束缚,但她还是觉得委屈。
她知道今日母妃的情绪是因为端王妃,端王妃是母妃的刺,顾长歌何尝不是她的刺,端王妃的生活母妃求而不得,顾长歌的生活她也是求而不得的,只是被嫉妒湮灭头脑的母妃对端王妃恶言,她却不能对顾长歌如此,不止是她头脑清醒,不做蠢事,更因为燕王视顾长歌为亲妹。
燕王,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听到了,边疆条件艰苦,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还记得自己这个总是跟着顾存毅身后偷偷看她的女子吗。
命运让她一眼瞧中他,却偏偏不给她们拥抱幸福的机会,都是顾家子弟,同姓不婚。
心爱的人远去,思念之苦化作泪水汩汩流出,好一会儿,和敏才擦干眼泪,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
【你还好吗?】
母妃已经得知她与胡元裴的事情,虽然弄错了对象,以为胡元裴才是她的爱,然而母妃如此认为,肯定会去找胡元裴的麻烦,而胡元裴多半会看在自己的面上,一忍再忍,这段时间,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了。
虽然胡元裴的爱对于她来说是负担,但总归是她先招惹他的,而且与他在一起,她有过很多快乐。
和敏去信一封,想与胡元裴问好,更想让胡元裴因为她的来信而心情变好,按说此事陈王妃的神经高度敏感,又有洛如霜虎视眈眈,她是不适宜写信的。但一向顺风顺水惯了的她潜意识里觉得不会出事。
然而理想,现实却是骨感的。
齐莹端着托盘,缓缓走入书房,太过专心的胡元裴发现她时,已将信看完了。
胡元裴也不避着,先将信放在桌上,饱含厉色的双眸盯着她,“你想做什么?别想害她。”
齐莹嫣然一笑,“照顾无暇都照顾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陷害别人,对了,我亲手给你炖了鸡汤,长久处理公务疲劳得快,先喝了它,歇会儿?”
如很多贤妻良母一样,现在的齐莹的言行让胡元裴微微晃神,冷硬的心突然些,然而下一刻继续放冷气,“忙还炖鸡汤,你很闲?”
齐莹摇头。
胡元裴继续皱眉,“那你这是做什么?我警告你,别……”
齐莹却打断他的话,“好了,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不说这些烦心事。”端起鸡汤,“来,喝了它……”
“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反常的举动让胡元裴瞬间生疑。
齐莹无视他阴沉的脸,勾起唇角,笑靥如花的脸,却说出如厉鬼索命般的话。
“我想干什么,我想毒死你啊。”
然后齐莹对上他的眼睛,将一碗鸡汤全部倒在地上,冷冷道:“你不配喝它。她又来有妇之夫了,不是?怎么你这种眼神看着我,是要谋杀嫡妻?你本就恨我,杀我不仅泄了心头之恨,更腾出正妻之位,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可惜了,我齐莹虽然不是齐家最受宠的女儿,但借我名头出面向胡家要利息还是能的,胡元裴你承认吧,现在的你根本斗不过整个齐家,而你先做荒唐事,胡家不可能为你出头,我不知道当初的你与太后做了什么交易,但我确定皇上不会喜欢胡家做大。所以胡元裴,以前我不愿忍,而现在你将我逼得惨了更不愿忍,我不忍,那么你便忍吧,当然你可以说不,除非你能放弃你的前途。”
“你……”胡元裴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汤水,再听齐莹的话,一双眼睛怒得通红,杀齐莹的心都有了。
然而看着齐莹无所谓的笑,似乎真的无所谓,记忆中的女子不是这样的,尽管她恶毒,却不会如现在这样,真的是他逼得?
胡元裴略略反思,最后艰难地说出:“别忘了无暇,我不能动你,但无暇是我女儿,我有理由管教女儿,便是齐家也不会说什么。”
听到此话的齐莹却没了往日的紧张,反而面露诧异,“你竟然还知道无暇是你女儿,我以为你早便没了良心,不记得了呢,不过说来也无事,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是她的父亲,你要对付她,我还能拦着不成?再说我拦得住吗?最重要的是,她是你的女儿,你让我痛苦,我为何要让她快乐?”
胡元裴哑口,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特别是当他看着齐莹无所谓的离开,然后听到书房外,齐莹打骂下人的声音,他的心突然惆怅起来,这样的日子啊!
然后将书桌上的纸张小心翼翼地装入柜子最里。
房门外的齐莹冷冷地对眼前哭成一片的丫鬟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清楚了吗。
丫鬟点头,清冷的脸上哪里有一丝丝的泪水。
齐莹转身,一如往常的淡然神色,然而气质上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冷,让人看了发寒,熟悉齐莹的人就会发现,这个时候,有人正在被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