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然要兵有兵,要钱有钱,现在再要人有人,真要造反起来您顶得住吗
朝臣们虽然没把话说透,但话里话外都表达了这么一层意思,不止荣轩,就是范子衿的心都提了起来。
齐修远则直接表示他弟弟不是当皇帝的料,也不会想当皇帝。
见朝臣还要纠缠这个话题,齐修远直接暗示道:“荣亲王妃不爱权,她是不会答应的。”
众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荣亲王他惧内啊
荣亲王妃不想当皇后,那荣亲王还会想当皇帝吗
至于荣亲王妃为何不想当皇后,朝臣们一致认为是因为她妒,若齐浩然当了皇帝那肯定得广纳后宫,而她现在是王妃,是大齐第二尊贵的女人,地位尚且在长公主之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朝臣们没想到皇帝会因为荣亲王妃而对荣亲王有信心,都抽抽嘴角说不出话来。
范子衿则偷眼瞄了一下齐修远,放下心来。
齐修远当然不是因为穆扬灵才相信自家弟弟,而是他熟知自家弟弟的性格和为人,就算他把皇位送到他手上他也不会坐的。
而之所以给出这个理由是因为不管他怎么赌咒发誓相信自家弟弟,朝臣也都不会相信的,既然这样还不如给出别的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比如当下这一个。
虽然将自家弟弟惧内的事广而告之很丢脸,但既然全大齐都知道了,且这又能为他挡掉不少麻烦,那就用吧。
所有人都觉得齐浩然惧内,但齐浩然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是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也一向是他决定的,阿灵也都听他的,他怎么就惧内了
所以在一方小镇的客栈里听到这个流言时,他很是不忿的啃了一只鸡,然后才紧盯着阿灵问道:“爷问你,爷惧内吗”
穆扬灵连连摇头,“你不惧内,不过惧内是一个良好的品德,你应当学习。”
“你就是想让爷听你的也不必这样胡诌啊,从没听说过惧内还好的。”
“肯听妻子话的男人没有大祸。”
“那要看妻子的为人了,妻子要是一奸诈小人,专门让她相公去做些坏事,那还能没大祸吗”
穆扬灵歪头一想,点头道:“也对,但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的心软得跟水似的,还能是坏人”
穆扬灵顿时笑盈盈的道:“那你就惧内吧,肯定少祸少灾。”
“不惧,”齐浩然砸吧砸吧嘴道:“爷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你这是想夺我一家之主的权呢,幸亏我俩都没想过去抢皇位,不然大齐还不得出现一个女帝”
说起这个话题,穆扬灵立即问道:“大哥真的信我们吗,子衿给我写信,说连后宫都开始有人暗示皇上小心你了,我就怕一句谣言说得多了大哥会相信。”
齐浩然不在意的挥手道:“放心吧,我的为人大哥还不了解吗不管外人怎么说大哥不会疑我的。”
“何况,”齐浩然声音微低的道:“兵符我早交给大哥了,就连三军的任命也一直是大哥安排的,他们效忠的都是大哥和大齐,也就在外人眼里我还握着兵权。”
穆扬灵松了一口气,又担忧的看他道:“突然失去兵权你不伤心”
齐浩然摇头,“爷这一辈子打过的仗不少了,也算是建功立业了,在国事上我已无悔这一生了。”
齐浩然伸手握住她的,低声笑道:“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陪你们娘几个了,然后在有需要的时候伸把手扶一下大齐,扶得动就尽力,扶不动我们就撒手不管了。”
齐浩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带了三分怅然的,任谁突然转换这样的身份都会有些不适,就算齐浩然天性乐观,此时也不由有些失落怅然。
穆扬灵紧紧地回握,低声道:“浩然,多谢你”
齐浩然正当壮年,若不是为了她和孩子们诸多顾忌,这次就算犯了众怒他也依然可以留在京城与朝臣们对抗。
说到底他这么急匆匆的出京还是为了她和孩子们。
毕竟对付齐浩然有些困难,对付她和孩子们则要容易得多。
夫妻俩正在默默深情对视,虎头和小狮子就拉着弟弟妹妹蹬蹬的推开包厢门跑进来,嚷道:“爹,娘,我们把整个小镇都玩了一遍,还听了许多八卦呢。”
穆扬灵看到孩子们进来就要松开手,齐浩然就紧紧的一把握住,整理了一下衣袖,让宽大的袖子遮住俩人的手,自然的问道:“都听到了什么有用的”
小狮子眼睛亮晶晶的道:“据小镇上的百姓所言,他们的县令还算尽职,也没有什么贪污受贿的现象发生,他们每年所需纳的税目和额度与朝廷规定的一样。”
齐浩然微微点头,见两个孩子这么兴奋,显然情况不至于此,就问道,“还有呢”
“妙就妙在这个县令他不剥削普通百姓,却对商户要求尤其苛刻,”小狮子道:“我偶然听到一过路的客商抱怨这里要的过路费很高,而本地商人也说县令常逼着他们交修桥修路费,总的算下来竟比商税还要高。”
“而且您知道他是谁吗”虎头扬着小脑袋笑道:“他是吏部右侍郎的儿子,就是弹劾父亲最起劲的那个吏部右侍郎。”
齐浩然和穆扬灵对视一眼,问道:“县令是如何逼他们的”
“还能如何逼下了帖子请他们去吃酒用饭,席上讨钱,捐了的事后没事,没捐的就指使衙役三天两头的查税查各种安全,总之就是不能让人开张,最后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据说这个县令尤其厌恶商人呢。”
“那捐的钱是否都用到修桥修路上了”穆扬灵问道。
两个孩子一起摇头,“这样的事我们如何打听得出来”
“也是,”穆扬灵笑道:“是我太想当然了。”
齐浩然道:“大齐对工商以扶持为主,虽然依然最重农桑,但并不限制商业的发展,大周的商税有三十税一,也有二十税一的时候,而大齐自建国以来就是三十税一,前两年一些商品更是降到了五十税一,这个县令胆子也够大,竟然明目张胆的逼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