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道:“不信你问三贵,他清楚的很。”
郑夫人也急了:“这可怎么是好,若是让仲文知道这个消息,他如何受得了?”
深夜,郑仲文坐在书房里已经发了一整天的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见她的那一次,她有什么不妥,为何短短三个月过去,她就病死了?人的生命,真的这么脆弱吗?
从天明到黑夜,从黑夜到天明,又从天明到黑夜,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两天两夜,外头的人不知拍门拍了多少遍。
他突然起身,将缸中的画全数抱出来,一张张的展开铺在了地上,一张张的细看着,仿佛要将那绝丽的容颜刻入他的骨子里,胸口的疼痛他已经麻木了,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当所有的画卷都看过一遍后,他又抱着坐了一夜,直到天将破晓时,他才将手里的画一张张丢进了火炉,焚至灰烬。
就像他们的缘分,随着这画,随着这灰,随风散去,了无踪迹。
他推开门时,门外是所有关心他的人,他扬起憔悴又苍白的笑容:“我没事,婚礼照旧。”
郑国公一脸犹豫:“要不我和你娘去找薛侯爷和薛夫人说说,缓些日子再办也不迟。”
他摇头:“不必了,早办晚办都是一样的,用不着再缓。”
言罢,他快步回房,换上了朝服入宫。
皇上醒来后就一直没有临朝,整日待在御和殿养着,他进宫时,御医正在为皇上诊治,他便又退了回来,似乎见了皇上也不知要说什么,可不知为何,他仍然走到了这里。
想了很久,他依然选择退了回去,离开皇宫,试穿吉服,筹备婚事,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痛,痛得他连呼吸都不稳。
“王爷,您要是想哭,您就哭出来吧,祁小姐不是说过吗?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都是屁话,人到伤心之时就会哭,不论是男是女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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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仲文斜眼看他,淡淡道:“我看起来像是很伤心的样子吗?”
三贵点头:“是,你看起来就是很伤心的样子。”
是吗?他扭身面向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很伤心的?
三贵叹了一气:“祁小姐说过,人之生死,皆有命数,可我看祁小姐那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短命之人啊。”
郑仲文凝着三贵:“你左一个祁小姐,右一个祁小姐,你跟她很熟吗?”
三贵点头,随即又摇头:“不是我跟她很熟,是王爷您跟她很熟。”
“熟到什么程度?”他问。
三贵道:“亲密无间,虽未成亲,却胜似夫妻。”
郑仲文不解:“什么叫虽未成亲却胜似夫妻?你说明白点。”
三贵想了想,干笑了两声:“其实你以前在晋城时每天夜里都偷偷去祁小姐房里的事,我都知道。”
郑仲文皱眉,他从前还会去她房里过夜?那上次在周朝——她分明还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