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气的回家就病了一场,刘金贵床前床后,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小白菜则是若无其事,除了偶尔去看看朱氏,就是去作坊里,看看草帽子做的怎么样。
当天晚上,小白菜躺在床上,翻来不去睡不着,站在阁楼,望向老宅,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宅出来几个黑夜,扛着什么东西,悄悄的出了阁楼。
微微一笑,小白菜喊了声晚秋。
“去爷爷的墓地。”
为了不惊动朱氏和刘金贵,小白菜只带了忠心和晚秋,三人悄悄的赶在老宅的人前面,到了墓地。
“爷爷,大晚上的跑你坟墓前,冒犯了。”小白菜看着眼面前的坟墓,歉意的说道,死者为大,这么晚来打扰,确实不好,更何况她不单是来看看。
“忠心,点一把干柴到坟头上。”小白菜冷笑的吩咐道,耐心的等着老宅的人来。
“是,小姐。”忠心拿来几根木棍,放到了坟头上,然后小心的燃了起来。如今已是五月天,地里的麦子都要黄了,这火要是点不好,会烧起来的。
“大哥,你看三叔坟墓那边,是不是有火光?”刘金子走在前面,双腿有些打颤,可谓为了美好的生活,他也是拼了。
“哪有,你看错了吧!”刘金锁抬头,看到坟墓处一片黑暗。
“我看错了么?”刘金子擦了擦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是没有,不仅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别疑神疑鬼的,哪有啥火,自己吓唬自己,好好走路,别废话。”刘老大心里发虚,低吼着训斥道,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害怕。
“爹,你咋不好好说说奶奶,让她跟金贵好好闹闹,也省的咱们大半夜的跑来挖坟啊!”刘金条皱眉,他是最怕去刘老三坟墓的地方的。
“你奶要是有办法,会同意咱们这么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嫂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你奶奶多生气,要是有办法,还用你说。”
刘老大没好气的瞪了眼刘金条,他也不愿意来啊!为了以后能过的好点,像金贵一样盖上大房子,他也只能忍着啊!
“快走吧!这就到了。”四人之中,刘金锁是最淡定的。
“小姐,人快到了,火也熄灭了,只剩下烟了,要不咱们也走吧!别真的给他们看到了。”晚秋看了眼被土埋灭的火把,还冒着浓烟,不由的提醒道。
“怕啥!咱们就算不走,看到咱们,害怕的也应该是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抬着老太爷的尸体到处跑,只要是传出去,老宅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小白菜气定神闲的往麦田里瞅了瞅,接着月光,在麦田里蹲了下来,看看那个麦子青,就揪来用手揉着吃了起来。
忠心吞了吞口水,复杂的看着小白菜,这小姐的思维,常人还真是没法理解,亲爷爷的坟头上点火就算了,大晚上竟然还能悠闲的再这里吃小麦。
晚秋看到小白菜蹲下来,也跟着蹲了下来,还不忘提醒忠心。
“忠心,蹲下来吧!省的给老宅的人看到了,别回头再吓倒在麦田里,压倒一片就麻烦了。”
“哦。”忠心应了一句,跟着蹲下身子。
很快,刘老大带着三个儿子,抬着老头子,赶到了地头。
“爹,你快看,你快看,这个地方真是风水宝地,三叔的坟上真是冒青烟,归不得别人这么说,原来是真的。”
月光下,远远的看着风头上冒着烟,刘金条激动了一番。“还真是,怪不得不管奶奶咋说金贵都不肯迁坟,原来是想霸着这块风水宝地,自己独享福,还真是看不出来,金贵的心这么黑。”
刘金子满含厌恶的说道。
“就是,爹,金贵太坏了,以后等咱们出息了,他要有个啥事情,你可不准帮他啊!竟然想一个人过好日子,也不为咱们老宅想象,毒害。”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在说了,快进去把事情给办了,早点回家。”刘老大瞪了眼喋喋不休的刘金条和刘金子,不耐的说道,看到刘老三坟上冒青烟,他心里也是激动的,可是这大晚上,静悄悄的,他还真是不敢再这里多待。
“走,爹说的对,咱们赶紧把爷爷给葬进去。”
死人说着,就往麦田里走,而他们也很小心,走的不是麦田里面,而是地于地的界限处,底沿沟。
刘金条想着美好的明天,住着大房子,喝酒吃肉,村上的人看到他,都要低头哈腰,越想越美滋滋的,兴冲冲的走在最前面。
往地里走的一仗远左右,“啪嗒”一声再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伴随的,就是一声杀猪的哀嚎。
“啊~”
“咋了?金条,你咋了?”刘金锁看事不巧,慌忙走到了前面查看。
“我的腿。”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刘金条也不管他抬的是人了,“砰”的一声,就把抬着的简单的担架,给丢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干啥吃的,你爷爷还在担架上哪!这要是摔到哪里可咋办?”刘老大走在最后面,看到老爹被儿子丢在地上,弹起来又落了下去,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刘金条受伤了,上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啪”
“爹,我腿都要断了,你咋还顾着这个,是爷爷这个死人重要,还是我重要。”腿上火辣辣的疼,刘金条没有什么好气的反驳道。
“啪”“白眼狼,你爷爷真是白疼你了,竟然出言不逊,找打。”刘老大气愤的又给了刘金条一巴掌。
“爹,金条是被老虎夹子夹着了,你拿着火把,我来给他取下来。”蹲下身子,拿着火把查看刘金条伤势的刘金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老虎夹子,这是夹野猪的夹兔子的夹子啊!
“哼,没用的东西,干点啥事情都他跟着捣乱。”刘老大接过火把,没好气的说道。
撇了撇嘴,刘金条很想反驳,可看到刘金锁要给自己拿开夹子,不由的心里有些紧张,也没有功夫反驳刘老大了。
“大哥,你小心点啊!夹的很深。”血已经顺着夹子满满的淌出来了,看着鲜红的血液,刘金条有些害怕。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刘金锁皱眉,小心的吧手放到夹子上。
“嘶,大哥,你慢点,疼死了。”刘金锁手刚放到夹子上,刘金条就叫了起来。
“忍着。”刘老大站在一边看的很是不耐烦,怒声呵斥道。
撇了撇嘴,刘金条别开脸,咬着牙,等着刘金锁给他把夹子拉开。
“忍着啊!”刘金锁说了一声,用力的去掰老虎夹子。
“嘶,啊!”刘金条发出一声闷哼,老虎夹子终于被取了下来,鲜血直涌。
“刺啦”一声,刘金锁撕了一段自己的衣服,给刘金条抱住了腿。
“站起来看看,还能不能动。”帮着拔出老虎夹子的刘金锁最为清楚,尖锐的老虎夹子扎进了刘金锁的小腿上,扎的很深。
“嗯。”在刘金锁的搀扶下,刘金条站了起来,脚刚着地,腿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 щшш ▪Tтkā n ▪C〇
“大哥,我腿疼的厉害。”刘金条皱起了眉头,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显然是一阵在隐忍着。
麦田露出三个头,有幸灾乐祸,有同情。
忠心看向几人,又看向小白菜,不由的背后一阵阴寒,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小姐,这样损的招式都能想的出来,老虎夹子上涂了特意熬出来的辣椒油,和血然在一起,又是晚上,这些人肯定注意不到,老虎夹子夹了一下,娶下来后也并不会多疼,即便是疼,也是疼麻木了,可这涂了辣椒油可不一样,那是火辣辣的疼啊!
“爹,金条的腿夹的很严重,我看还是先让他坐着歇会,咱们过去吧!”刘金锁皱眉,他拔得夹子,当然比别人更清楚这伤势了。
“没用的东西,靠边坐着。”刘老大没好气的说着,拿着火把,往前走。
刘金锁和刘金子抬起担架,越过刘金条,跟上。
“二哥,你先坐着歇会,回头我跟大哥抬你回去。”刘金子走过的时候,还不忘安慰刘金条。
“快去吧!快去吧!”刘金条腿上疼的难受,也没有那个闲心和刘金子扯淡。
“真是没用的东西,不管干啥事情,总是扯后腿,还不如不来的好。”刘老大一边走,一边发出不满的抱怨。
“行了,爹,你看着点脚下,金条也不想夹着,流了这么多血,他也疼。”
刘金锁皱眉,对于家里的不团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互相埋怨,非常的不满。
“哼,他就是没用,谁会像他一样,倒霉倒到家了。”刘老大一边着,一边往前走,却真的很小心的看着地面。
“啪”“啊~”又走了几步,刘老大也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比刘金条幸运多了,他夹的不是腿,而是脚,刚好踩到老虎夹子的一小部分,夹在了脚面上,疼的龇牙咧嘴。
“真是该死,这是那个龟孙子下的夹子,竟然用草盖着。”
刘老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恼火的咒骂道。
“金子,先把爷爷放下来。”刘金锁皱眉,这一晚上出来,刚进这块地就这么不顺,实在是不应该来。
刘金子和刘金锁两人,小心的把刘老太爷放在地上,这才围过去看刘老大。
“爹,你没事吧!”刘金条远远的声音传来,心里舒服多了,骂他没用,现在自己也中招了吧!这农田里,谁会想到有老虎夹子哪!
“死不了,不用你管。”听到刘金锁的声音,刘老大没好气的回应道。
“爹,你别动,我先看看。”刘金锁蹲下身子,刘金子给他照着光。
“还好,只是夹了脚面,爹,你忍着点,我给你取下来。”刘金锁说着,双手用力的去把夹子给掰开,然后合上的时候,竟滑到了自己的手,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火辣辣的疼,鲜血直流。
“真特娘的疼,这夹子夹一下,咋这么疼。”刘老大不满的说着,完全没有多想。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刘金锁。
拿起夹子再仔细的看了看,虽然很淡,却还是有点点红痕。
叹了口气,刘金锁疲惫的坐到了地上,看着刘老大。
“爹,三叔先埋在这里的,当初你们分家怎么分的,我是不清楚,可是爷爷、奶奶给三叔家的地本身就不多,好地也就这么半亩,三叔都已经葬在这里了,咱们就应该找另外一个好地给爷爷,咋还能挖三叔的坟?这样做,以后等你百年之后,见到三叔,咋跟他说话,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你懂啥!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几个,这可是为咱们老刘家办的大好事,就算你三叔知道了,相信也不会怪我的。”
刘老大别开脸,觉的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是被最看重的儿子指责,心中还是不爽。
“爹,这夹子不是人家放在这里夹什么动物的,怕是故意放这里夹咱们的,很有可能是金贵放的,让你侄子知道,跟你大闹一场,这样也没有关系么?”
刘金锁很无奈,长辈他又不能命令,说也说不通,实在是没有办法。
“闹啥闹,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夹子指不定谁放着夹兔子的哪!这会金贵照顾朱氏那个贱人还照顾不好哪!哪有闲工夫管他爹的坟,别啰嗦了,快抬你爷爷过去,天亮之前要把事情干好。”
刘老大吃了秤砣铁了心,以子孙的借口,想要过上好日子,打定了注意要把刘老太爷埋到这里来。
“哎!好吧!你现在还能走么?”刘金锁什么都不想说,可刘老大终究是他爹,他也做不到不管不问。
“死不了,夹着脚就不能动了?”刘老大没好气的说着,站起了身,拿过刘金子手上的火把,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往前走。
“爹,你还是拿着铁锹吧!再前面探探路。”刘金锁把铁锹递给刘老大,也是出于一片好意。
“不用。”刘老大赌气,摆手推开了刘金锁递过来的铁锹,他就不信会这么倒霉,夹了一次,还能再夹一次。
听着争吵声,小白菜继续揉着自己的小麦,吃的欢,心里不由的对刘老大鄙视和嫌弃,活这么大岁数了,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么没有脑子,竟然连半点常识都没有,再夹一下也是活该。
刘老大瘸着腿,大刀阔步的往前走,一副英勇无惧的样子,气的身后的刘金锁只想暴走,只好无奈的跟上,一句话都不说。
“大哥,不会出啥事情吧?”刘金子胆小,这一到坟地,刘金条就被夹着,这会爹老头子也别夹着了,不由的心里多想了起来,一定是三叔知道了,开始惩罚他们了。
“先跟上吧!”刘金锁叹气,真是不愿意多说。
刘老大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在前面,眼看就要到老三的墓地了,不由的心中得意,他就说不会这么倒霉吧!拿来的这么多夹子,刚刚被夹着,无非是巧合罢了。
“啪”的一声脆响,刘老大再次发出一声痛呼。
“哎呦!”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爹,是不是又被夹子给夹着了?”刘金锁担心的问道。
“臭嘴,都是你这张臭嘴,不然拿来的这么多夹子。”刘老大疼的心里直冒火,又听刘金锁这么问,忍不住发起了脾气。
“爹,这咋能怨大哥,都是您,不听大哥的建议,要是拿着铁锹再前面开路,咋可能会又被夹子给夹了。”
刘金子皱眉,为刘金锁抱不平,觉的要是啥事情听刘金锁的,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爹,你又被夹了?”远处,传来刘金条问候的声音。
听着儿子一个个的话,刘老大只觉的肺都气炸了。“混账东西,咋说话哪!”
刘金条撇了撇嘴,爹老子就是嘴硬,要是听老大的话,也不会被夹两次。
“爹,你别动,我给你把夹子取下来。”刘金锁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跪在刘老大面前,小心的给他取夹子。
两只脚都被夹,刘老大是气愤难平,刚刚一直脚别夹,疼的额头直冒汗,这会真是疼的心急火燎,事情没有办成,还受伤了,这要是下葬那天还不能好,他要砸办?
“嘶,混账东西,取下夹子的时候,就不能说一声么?”脚上猛然疼了一下,刘老大不由的发出一声抱怨。
“爹,行了,现在咋办?”刘金锁把夹子放到一边,冷脸看着刘老大。
“咋办?能咋办?我脚夹着了,你也被夹着了啊?你跟金子两人去。”刘老大没好气的说道,这都倒跟前了,难道就这么放弃。
“爹,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刚进地二哥就被夹了,你还被夹了两次,我看,一定是三叔发火了,才会出这样的事情,不如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刘金子话刚说完,一阵阴风吹过,吹的刘老大心里毛毛的,刘金子心里更是惊惧了几分。
“是啊!爹,我看咱们还是回家吧!离爷爷下葬还有两天的时间,你要是真的想把爷爷葬在这里,咱们就再想办法,跟金贵好好商量商量,别大晚上偷偷摸摸的,爷爷都这么大岁数了,咱们这么偷偷的把他葬在这里,这合适么?爷爷要是知道了,还不给你气的跳起来。”
刘金子的话,看刘老大不说话,刘金锁不由的一个跟着劝了起来,他并不是有多害怕,而是不赞同刘老太太和刘老大做的这个决定,以后儿孙祭祖,要怎么跟他们说,难道跑到空坟里去祭拜?
“我说你们两个是咋回事?咋到了这么眼面前就怂了,你们能有啥办法?要是有办法,早就办了,还用这么辛苦的大晚上跑来?”
刘老大瞪着两人。
“行,爹,按照你说的,爷爷葬到三叔的坟墓里,咱们啥都没有准备,三叔的尸骨你打算咋办?”刘金锁没好气的看着刘老大问道,真是忍耐到了极限。
“随便找个地挖了埋了不就成了,拿来的这么多事啊!快去,别在这里啰里啰嗦的。”
刘老大烦躁的催促道,他心里也是毛毛的,可已经到这里了,现在回去岂不是太怂了。
刘金锁气愤的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草堆里闪了一下,不由疑惑的站起身,拿着铁锹戳了过去。
“咔砰”一声清脆金属碰撞的声音,又一个老虎夹子出现在几人面前,老虎夹子死死的咬着铁锹的尖端,看着很是穷凶极恶的样子。
小白菜转头看向忠心,无声的再问:“谁放的?”
忠心低下了头,不敢回应小白菜,来的时候是晚上,想着老宅的人也是晚上来,就没有那么仔细。
“爹,看到了。”刘金锁也被吓了一跳,把铁锹处到刘老大面前,低声问道。
“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吧!你们快去吧!”刘老大低下了头,有些不死心。
“爹,你跟金条都受伤了,等会就算把爷爷葬了,还有三叔的尸骨,回头咱们怎么回去,金条的腿伤的很重,回去就要去请大夫看看,你难道想他拖到天亮,成个瘸子?”
刘金锁有些受不了,弄不明白,刘老大为啥这么铁了心的要把刘老太爷葬在这里,这件事要是说出去了,不光是如今的刘家人抬不起头,怕是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
“真是个麻烦,你们先把他送回家吧!”
刘老大不耐的说道。
“我送,我把二哥送回家。”刘金子积极的站了出来,他是一刻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爹,我一个人挖坟,再把爷爷葬进去,你觉的我明天能干完这些事情?还是后天能干完这些事情?三叔的坟用了多少钉子封上的,你不知道?”刘金锁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的问道。
刘老大看着刘金锁,别他这么已提醒,突然有些无语,刘老三的坟墓被封着,是他亲手封的,要是撬开,怕也是要费些力气,别说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也要铓锣到天亮,万一给起的早的人看到,麻烦就大了。
“咱们先回家吧!回头再想办法。”刘老大终于松口。
“金子,你是背着爹?还是背着爷爷?”刘金锁转身,看向没有受伤的刘金子。
“我背爹。”刘金子慌忙表态,生怕刘金锁不让他,刘老太爷死了几天了,身子冰凉,还带着点味道,他是死都不想背着。
“好。”刘金锁点头,蹲下身子,整理好刘老太爷的戎装,小心的把他背在了身上,一只手拉着刘老太爷的双手,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三把铁锹,用胳膊夹着,没等刘金子把刘老大背起来,就率先离开。
“大哥,你等等我啊!”慌忙背起刘老大,刘金子也不敢地上平整不平整,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刘金锁走到刘金条面前,这才停了下来。
“你拄着两个铁锹,跟着金子慢慢走,我先把爷爷送回家,再过来接你。”把两个铁锹递给了刘金条,刘金锁就迈开了步伐,大步的离开。
“哥,我一个人能回去,你不用再来了。”拄着铁锹,一跳腿跳啊跳的往前走。
“大哥这是干啥!也不等着咱们,这么快就走了。”跟也跟不上,刘金子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别管他,让他走,咱们走咱们的。”以为刘金锁是跟自己赌气,刘老大说话的口气非常的冲。
“走吧!”刘金条拐着腿,跟在刘金子身后,慢慢的离开。
看着几人都离开,小白菜从麦田里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她们就躲在坟的不远处,刘老大刚刚和刘金锁讲的话,她们全听到了。
不管是老人,年轻人去世,棺材的盖子一定不是用钉子封着的,都是用浆糊糊着的,只有那些仇人,害死了别人,怕他上来报仇,就用钢钉把棺材给钉住。
“小姐?该回去了。”晚秋提醒道。
看了眼静静躺在那里的坟墓,小白菜眼神闪烁,这件事怕是朱氏不知道,不然,早就闹起来了,如今朱氏身子不好,也不能让她知道。
“回去。”看了眼远去的身影,小白菜带着晚秋和忠心,从另外一条不好走的近路离开。
刘金贵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朱氏,小白菜只是去看了看,并没有久留。
下午,何叔来到阁楼。
“小姐,老宅来人了,刘金锁来了。”
似乎是早有预料,小白菜并没有多惊讶,而是淡淡的抬头。
“让他去门房等着,我一会就过来。”
“是,小姐。”
刘金锁再门房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小白菜。
“金锁大伯不应该披麻戴孝再家里守着么?咋还有闲心跑我们家来了?银子不够用了?”小白菜进门,嘲讽的看着刘金锁,老宅这么多人里面,这人怕是最有心计的吧!
被一个晚辈这么挖苦讽刺,刘金锁有些尴尬,他是来求人的,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姿态。
“小白菜,跟大伯说话,不用这样子,我也不跟你瞎扯,你跟你老太太说,想要迁坟就找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咋?你们真的非那块地不藏老太爷?”小白菜冷笑。
提到刘老太爷,刘金锁就觉的反胃,天气炎热,刘老太爷放了四天,竟然有味道了,昨晚被了一路回到家后,脑子昏昏的,恶心的一口水都喝不下去,就连他去接刘金条,刘金条都问他身上啥味?咋这么臭?
“三婶跟金贵都不同意,你能说服他们么?”若说以前刘金锁从来没有注意过小白菜,可在小白菜把屎泼到大珍珠身上以后,他就开始注意她了,这个小丫头,聪明,伶俐,还懂得避其锋芒,如今家里富有了,有了抵抗的资本,开始露出了锋利的爪牙,小丫头不是善茬,却也不是个惹事精。
“能,不过,即便我能说服奶奶跟小叔,我也不愿意去,这不是找骂么?老宅欺负了奶奶这么多年,把人气的吐血,地就这么点,你们还要来要,我凭啥帮你们?”
小白菜嘲讽的看着刘金锁,想让她张嘴,要有诚意才行。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刘金锁是个明白人,小白菜都这么说了,也不能当做没有听到,诚意还是要的。
“我们家就宅子后面那两亩地,太少了,若是我们家地旁边的四亩地也都是我们家的,倒是不错。”
小白菜淡然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们家旁边的地有两亩地是老宅的,中间隔着的是别人家的,我可以答应你把我们家的给你们,别的,我做不了住。”刘金锁也不隐瞒,要两亩地他能做主,多了,又是别人家的,他也不敢做这个主。
“金锁伯伯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请回吧!我说服不了奶奶,也不想找骂。”小白菜站起身,半点机会都不给刘金锁,大步的离开。
“小白菜,等等。”几个大步上前,刘金锁拦住小白菜。
“金锁大伯还有事?”小白菜扬起头,淡淡的看着刘金锁。
“你不要为难大伯,两亩地换半亩地已经不少了,再说,那两亩地是别人家的,我们怎么找人说?”
刘金锁为难的说道,声音温和,希望小白菜能松口。
“我就要宅子后面那一整块的地,你能不能换到,是你的事情,我不管,没有,就不用找我,等你那天有,你那天再来找我,就是不知道,那天老太爷能不能等到。”
小白菜笑着,绕过刘金锁,冷笑的离开。
说道刘老太爷,刘金锁就忍不住想起那个臭的熏脑子的问道,胃里就一阵的翻墙蹈海,若不是再小白菜面前忍着,怕是真的要吐出来了。
“等我回去商量商量。”刘金锁急促的说了一句,匆匆的离开。
“小姐,刘老太爷怕是不能放了,这刘金锁都换了衣服了,身上还残留着臭味,老宅怕是要着急了。”
晚秋吐出口气,又深深的换了口气,刚刚刘金锁靠近,她敏感的闻到了味道。
“不管他们,我先去洗个澡,你也别跟着我了,去洗个澡吧!”小白菜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匆匆的回了阁楼,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往外甩。
尸臭不同意别的臭味,像是鸡屎拉的稀一样,摸了一手后,擦干净,洗个一两次,还是留有臭味,没有个几次,都洗不去哪个味道,尸臭更甚,靠近了,像是灌进了脑子里,最起码让人熏上一个月。
刘金锁匆匆的回家后,也是脱衣洗了一个澡,昨晚脱下的衣服,张巧嘴用棉花塞着鼻子,洗了又洗,最终忍痛给扔了。
“回来了?事情咋样了?”刘金锁刚进大门,刘老太太为首,都围了过去,却和刘金锁保持着一点距离。
“回头在说,我先去洗个澡。”刘金锁说了一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去给他烧水。”张巧嘴也跟着离开,她是巴不得刘金锁好好洗个干净,这晚上睡一个床上,真是给他熏得睡不着。
“老太爷是不是臭了,我爹背了他一趟,回来身上臭烘烘的,洗过以后,还是臭。”
大珍珠也没有多想,实话实说。
“啪”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大珍珠的脸上。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再敢乱说,撕烂你的嘴。”刘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珍珠,冷声威胁道。
大珍珠被打的很是委屈,胆怯的看着刘老太太,眼泪汪汪,她也没有说错啥啊!不过是说了句实话。
刘老太太走了,其他人也跟着离开,未有王氏没有急着走。
“死丫头,大人面前你就不能闭紧你的嘴巴啊!因为说话挨打还不长记性啊!这话能是随便乱说的么?挨打也不亏,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王氏没好气瞪了眼大珍珠,自己的孙女,心疼是当然的,可这孩子不知轻重当众乱说,挨打她也挡不住。
“知道了,奶。”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大珍珠不知道有多委屈,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些话不能乱说。
刘金锁回到家里以后,关上门就准备脱衣服,张巧嘴就匆匆的回了家。
“家旺他爹,你还是别在家里洗了,你身上这味真是太重了,你还是去池塘里洗洗吧!多泡泡,身上抹点稀泥巴,听说去味。”
听张巧嘴这么说,刘金锁觉的可行,他也不想家里都被自己染上这样的味道,又匆匆的穿上了衣服,出了门,直奔村西口的池塘里,里面养的有鱼,淤泥特别多。
刘金锁刚到池塘边,就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衣服扔到了一边,一口气扎到了水里,问着水里的腥味,心里舒服了很多。
“呦,金贵啊!你咋到这里来洗澡了,再往西边的那个小河,水不比这里清啊!”有人看到了,不免提醒道。
“哦,是么?我倒是忘记了,先洗一下,我这就过去。”刘金锁说着,看着那人离开,这才四下的看了看,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从池塘的底部挖了一把淤泥,也不管脏不脏,腥不腥,硬是往身上涂。
刘金锁出来的着急,忘记带衣服,张巧嘴想起来后,匆匆的拿着衣服追了上来,身上这味这么重,不换套衣服澡也是白洗了。
“家旺他爹,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在那边的小河里哪!”
跳进了池塘里,刘金锁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衣服。
“是给我送衣服的吧?”刘金锁问。
“恩,你出来的着急,我看你没有带衣服,就给你送过来了。”
“那就好,把我刚脱下的衣服丢过来。”
闻言,张巧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有些嫌弃,四下的看了看,找了一个树枝,把衣服给挑起,丢给了刘金锁。
看着张巧嘴这么做,刘金锁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没有说什么,这些衣服有没有味道,他最清楚。
“这衣服再这池塘里洗,不腥啊!”张巧嘴四下的看了看,低声说道。
“腥总比熏脑子的臭味好。”刘金锁无奈的说了一句,捞起一把淤泥,就往衣服上抹。
张巧嘴帮着刘金锁看着,刘金锁也怕别人看到乱猜,匆匆的把衣服上涂了一层的淤泥,身上一摸了一层,这才从池塘里出来。
“咱们去小河边上。”
刘金锁走在前面,抱着满是淤泥的衣服,张巧嘴跟在后面,抱着干净的衣服。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人知道,偏偏给人看到,乱猜测起来。
“刘老太爷怕是臭了,我今天看到金锁跑到池塘里洗澡,怕是身上沾上味了。”
“就算是沾上,也是刘老大沾,咋样也轮不到金锁啊!你想多了。”
“也许吧!不过,我真的闻到了味道,这大热天的,就应该早点葬了,还留七天干啥!”
“瞧你说的,这刘老太爷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小孩子,咋能说葬就葬,七天是最少的了,这是热天,要是冬天,还不得多放几天啊!”
村上议论纷纷,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到底有没有味,出殡的那天就知道了,这味道即便是在棺材里,那也是想挡也挡不住。
小白菜洗了一个花瓣澡,洗了两次,可心里还是很膈应,晚上听到何叔来说刘老太太和刘金锁都来了的时候,不由的想着要不要见,这味她实在是不想再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