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内,层层纱帐,姬墨谦一直将素珍牵领到床榻之前,才停下步子。
“你这是……”
素珍望着宽大舒适的床榻,而后又看着一直默然不语,却眼神灼灼的男子,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话语未完,脸却径自又热了几许,令她不禁在心头暗自骂了自己好几句不争气。
“珍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发了风寒?”
姬墨谦突然凑近她,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笑意,话语之中的气息清清凉凉地喷薄在素珍的脸上,却让素珍的脸更加灼热,以至于整副身子也都热了起来。
“你离我远一些!”
素珍终于大爆发,而后伸手去推搡他。然而力道还没用上,她那纤细的手腕便被姬墨谦狠狠攥住,眼前顿时涌起一阵天旋地转之感,令她不禁失声叫道。
床榻之上传来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不禁有些刺痛。
“唔,你这是哪一出啊……”
素珍蹙着眉,而后睁开双眼。然而一张放大了的冰山脸便充斥在她的眸光之中,令她再次惊叫出声,想要伸手推搡,却发现四肢全都被牢固束缚,再无活动的余地。
“你我早已合二为一,眼下这情况,你说是哪一出?”
姬墨谦伏在她身上,而后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话语之间皆是蛊惑之力,令人根本无从抵抗。
“我哪里知道!你先放开我!”
素珍喊道,但话语之间明显底气不足,且推拒意味不明风,反倒像欲拒还迎。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果断闭嘴,不再说话了。
“不。”
姬墨谦自喉咙之中涌出一个单音节,而后便俯下头颅,毫不犹豫地赌住了她的嘴。素珍发出一声嘤咛,但脑中的意识很快就消失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中,令她的大脑很快便一片空白,几近本能地与之回应。
“珍儿,准备好了吗?”
一场缠绵悱恻的亲吻暂时告一段落。姬墨谦抬起头,眼中晶亮不已地看向她,声音沙哑,却充斥着比老酒还烈的醇香。
“嗯……”
素珍若有若无地应道,已经解放的双手毫无犹豫地环住了姬墨谦的劲腰,脑袋径自倚他的胸口,而后闭上了眼睛。
姬墨谦眼中流过一抹暗光,腾出一只径自放到床板之上,规律有致地敲打了七下,偌大的床榻便径自翻转了过去,然后将他们移到床榻之下的灰暗之处。
事情的发展快如闪电,倏尔,床铺便恢复回原来的样子,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啊!……”
急转直下的冲击力令素珍抛却了所有顾忌,肆意大叫,基于求生的本能,她不禁紧紧环住眼前之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姬墨谦看着怀中难得如此小女儿情态的心爱之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而后揽紧她,径自在这光滑的地道之间穿梭,不多时,便到达了目的地。他们二人不禁停了下来。
只见他抱起素珍,纵身一跃,以极稳健的脚步停在了一处空地之上,一张冰冷的面容渐渐流出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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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我们到了。”
只见他对着怀中仍旧紧闭双眼的素珍说道,声音低柔,缭绕在耳边会引起丝丝颤栗。
然而这之于一直惊魂甫定的素珍而言,却是毫无用处。只见她睁开眼眸,环顾了一圈眼前的景象,而后便让姬墨谦放她下来。姬墨谦本来不愿按她之言行事,但见她语态严肃,毋庸置疑,也就不再与她对着干,径自将她放了下来。
“这地方,是与咱们的床榻处相连的?”
素珍双脚着地之后径自在空地上而行,一刻也不肯耽误,与之同样忙碌的还有她的眼睛,一直逡巡上下,且处处不落下。
此时,他们所处的空地乃是一处偌大且平坦的岩壁。岩壁之下,水流时而湍急,时而轻缓,清澈不已,却也深不见底。
只见岩壁的底层,拴着一只不大的船只,船篷有些破旧,估计若是行驶地快一些,流水必定会进入船篷,到时候坐在里面的人必定会成个落汤鸡。
“是,这是咱们新房之下的一条暗道。由此乘船而过,顺流而下,便可以出了无疆,毫无悬念。”
姬墨谦走了过去,然后将素珍的身子转了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言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珍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日便要离开无疆。对此,我最是对你不起。”
“你说什么?明日便要离开?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素珍这回彻底呆愣,眼中亦是存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对姬墨谦陈述而出的决定感到格外无法接受。
“并非开玩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决定。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太过仓促,亦打乱了你的计划,但我不能冒险,所以这是最好的决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突然如此决定?”
素珍听着他的话语,本来一片浆糊的思绪渐渐清明了起来,也正是因此,无尽的不祥之感涌入她的心房之中,令她的眸色顿时涌入了焦灼之色。
“是不是,御公子那边又……”
“是他,但或许他并无此意,是我多此一举罢了。”
姬墨谦眼中深邃阴沉,看不出真正的情绪。素珍凝眉看向他,一言不发。
“明日是老城主起灵之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一趟。但这一趟必定有所波折。毕竟照目前情况,我已经给了他极大的重创,所以他必定会为难我一番。但以他之力,若想为难于我,无疑是他不自量力。
但你之于我,是软肋,是弱点,若他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无疑会令我的胜算全都失却。所以,我必须要先行送走你,确保你的安全,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姬墨谦紧紧凝着素珍,而后问道,言语之中尽是迫切,令素珍呼吸不禁困难。
“我明白。”
素珍点头道,迎向他逼人的两束目光,话语之中亦是充斥着了然之感。
“但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陷于困境而自顾自己,我做不到,阿墨,想必你也该理解我的苦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