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可看好了?若是看好了,就该让青鸾瞅瞅该看的,是不是?”
司空青鸾注视着魏嬷嬷,话语之中虽然仍带着温和,但眼神之间却夹杂着一抹即将升至极致的不耐。都说眼眸与心灵密切相关,由此眼眸,足以对她心中的想法明晰一二。
“急什么?眼下我只看了信皮,里面内容还未曾查看。怎么,你还有事情?若是如此,咱们下次再定也可以。”
说罢,便将信笺递还给司空青鸾,大步离开。
“嬷嬷,您可知这风月楼,何人为当家者?”
司空青鸾将那信笺摆放在花桌上,身子微微向后停顿,径自坐在圆凳上,眼中精芒闪烁,透着一股风轻云淡。
“这风月楼,乃是司空名下的产业。您觉得,您此番单枪匹马,可以顺利离开吗?若我是您,定不费这番周折,继续刚刚你我之间未完的这场事由。不知嬷嬷可否与鸾儿心心相印?”
说罢,便径自取出一只紫砂茶杯,径自将里面斟满了清茶,浅浅品酌,唇边留下一层莹莹的水印。
暗度陈仓的勾当,虽然在商贸之间屡见不鲜,但并非所有商户皆可以游刃有余。而风月路之所以能如此顺风顺水,与司空二字亦有着难以抹煞的关联。
由于娘亲不可直接掌管这风月之所,所以这边的日常之务皆交给族中的一个叔父予以打理。
叔父性子多情,且放荡不羁,向来恪守己规的娘亲自然不愿与之多加接触,加之青楼事务并非她所了却,所以一直以来风月楼在她心中的关注度甚是低微,唯有分红盈利之时才能提高一下关注度。
所以她当初将会面地点选在此处,正是看中了娘亲对于这里的关注稀疏,加之青楼一类场所自是“进时容易出时难”,如此特性自是为她省却了诸多事宜。
“司空小姐是在威胁老身吗?若是老身硬要离开,看来等待于我的定是一番煎熬折磨?”
尽管心中未曾抱以分毫希望,但是当亲自得知这赤裸裸的现实之时,魏嬷嬷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抹酸涩之情。
然而她很快便将这情绪仔细藏好,转身望向她,言语之间多加了一抹讥诮。
“果然还是让小姐称呼老身为嬷嬷,来得更恰当一些。若是那声姑姑呼之欲出,而司空小姐却做出如此之举,只怕老身定是会心伤不已。”
“嬷嬷快别如此说。此举不过是下下之策,只要你我能顺利完成这番事由,定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毕竟您并非是我心中厌弃的那个人,不是吗?”
司空青鸾眼底流过一抹寒芒,纤细的手指微微曲起,径自在那信笺之上敲了两下,自是一番不言而喻。
“老身明白了。”
魏嬷嬷嘴边涌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款动脚下细碎步伐,径自将那信笺拿起,而后将那信封之中的纸笺缓缓抽出,略略看过。
然而这略略查看,亦是让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所有理智几近崩溃。紧握信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成拳,将那信笺抓得皱皱巴巴。
“嬷嬷小心,这可是亲笔手书,若是揉坏了,也就无法弥补了。”
司空青鸾看着神情激动的魏嬷嬷,话语之中亦有抚慰之色,但亦是浅薄无比:
“辕帝之于谦王爷的忌惮,已经到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单凭他为了制约于他,与御表哥暗地里有交易往来,足以说明一切。
鸾儿很清楚谦王在您心中的位置,亦知晓就算他多么伤您的心,您亦是无法起这加害之心,这一点与鸾儿不谋而合。
尽管他暂时被那贱人迷住了心窍,但鸾儿相信,他自有醒悟这一天。无论是那倒胃口的皇帝,还是这让您我困扰的村中野妇,皆摒弃在后才是。
到时候,王爷他少了这些牵绊,自会对咱们的付出予以重视,到时候还愁不到柳暗花明的那一日吗?”
“你说得有理,这信笺老身且收下了。现下老身带你前去看你想要的。”
说罢,便将信笺收入袖中,而后引着那司空青鸾朝帷帐之后的床榻而去。
经过层层轻纱,一袭柔暖床榻出现在她们眼前。只见魏嬷嬷径自来到床榻处,然后从床榻下面拉出一只黑色的绸袋。解开绑在口上的带子,黑绸径自脱落,一个绑缚手脚的女子显露出来,令不远处的司空雨鸢瞪大了眼眸,眼底尽是澎湃之色。
女子动弹不得,一双眼眸冷冷看向那司空青鸾,面色虽然沉静,但却含着喷薄的火焰,正是素珍无疑。
魏嬷嬷倾身上前,将堵在她嘴唇之中的布帛径自拿开。素珍唇上径自恢复自由,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而后抬头看向眼前二人,神情之间尽是凛冽。
“素珍娘子,别来无恙啊。此番将你请到这里来,费了些周折,令你受苦了。不过鸾儿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稍后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戏静静等候,还望你可以尽请笑纳。”
司空青鸾眼中不禁涌起一抹疯狂的肆虐,唇边笑意尽显,几抹狰狞穿插而入。
“阿墨如何了?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做出如此幼稚的把戏?”
素珍冷声询问道,呼吸微微急促。尽管面色澜静,但一颗心却不自禁地微微加快,声色之间亦夹杂着一抹颤抖。
“我觉得,眼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王爷情形如何,我自有分寸把握。我对他之情义可是不比你少却分毫,所以我必定不会让他出事。”
司空青鸾低下身子,然后猛然抬起素珍的下巴,细细端详,不言不语,半晌,才开口道,话语之中满是残忍:
“说起来,这张脸说起来真是没有什么,倾城之貌简直与之相差甚远。看来你真的不是以色示人,而是独有一番伺候男人的本事。
为此,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几名男子,风格迥异,你且同他们在这床榻之间好生切磋一番,让我也好生研习一下,自己究竟有哪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