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知道你此刻在说些什么吗?”
辕帝心生警惕,明黄衣袍之下的身躯不禁涌起一抹颤栗。但因为衣袍宽大,所以未曾令人察觉。
“朕当你清晨未醒,神志不清,说出来的皆是胡话,所以朕也就不做计较,看你的样子,有些委顿不堪,看来此番朕这番禁足的确是苦了你了。
所以自此刻开始,你可以回到你的府邸之中,好生休养一番,反正年后,那素珍也要入府,总要有许多事情需要置办一番。待家宴之后,再进宫便是。”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见姬墨谦只是蹙眉沉思,一言不发,便径自加快脚下步伐,朝那朱红宫门而去。
然而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朱红宫门猝然被一股力道紧紧闭合,散开的余力径自刺向辕帝的背脊,令他五脏六腑为之一震,痛楚之色尽数在眼眸间散逸开来。
“珍儿不会入府。就在深夜之时,她以损伤自身性命为由迫使臣弟应下了对她放手的诉求。自今日拂晓开始,臣弟又将是孤身一人,重回到过往那麻木不仁的日子,而这一切,全都拜皇兄所赐。”
姬墨谦缓缓从圆凳上站起,而后移步走向门扉之处捂胸咳血的辕帝,狭长的眼眸之中再无疼惜,亦无恻隐,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冷以及浓浓的怨毒。
“你……”
辕帝的眸子之中荡着猩红之色,无眠无尽的不祥之感径自笼罩在他的身上,令他神色大变。想要说话,想要呼救,想要逃离眼前这男子的步步紧逼,但他发现无论做什么皆是不可抵挡。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昨晚,你出宫去见那素珍了?看来你真的将朕的旨意当做耳边风了?不过朕的那些精兵护卫,也甚是废物,不然你这么大一个活人凭空消失,总该有人禀告朕一声,对不对?”
自古红颜出祸水,虽然朕一直没有觉得那村妇会当得上祸水二字,但是如今看来,却也是英雄不问出路。如今你为了一个女子,不惜违抗圣令,顶撞皇兄。
真是让皇兄寒心啊。”
经过身子之中内力的调和,辕帝的气息顺畅了许多。尽管心中仍有余悸,但是口中的话语却是比刚刚要顺畅了许多。
“眼下朝局未稳,尤其是西南方一直是天颂的隐患所在。眼下你该注意的是这些,而非那举足轻重的女子!你且答应过父皇什么,又答应过朕什么,想必不用真朕再行提醒。所以阿墨,好自为之,莫要在这一件事情上反复纠结了。”
“皇上,此刻距离早朝还有多少时辰?”
姬墨谦突然说道,径自在她五步之外凝滞脚步,话语有些不着边际。
“为何突然间问这个?”
辕帝一听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脑海中掠过一阵苍白,神色无法抑制地沉郁了下来。
“臣弟若问,自有臣弟的道理。皇兄且回答就是。”
姬墨谦将目光漫不经心地投向那辕帝,却换来了他一身的颤栗,虽然并不甘心,但却不愿因此而恶化关系,只得冷声回答。
“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