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之内,一派静寂。凝重而窒息的氛围笼罩其间,阳光纵然明媚,亦是无法暖无处不在的冰冷刺骨。
“鸾儿,你……”
司空夫人难以置信地开口,心中惊骇无比,无论如何镇定亦是难以恢复如常。其实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一切已经清晰昭然,又何必再说一遍?不过是徒增苦楚罢了,又有何意义?
“娘,抱歉,是女儿骗了您,别无辩驳,事实尽在眼前。”
司空雨鸢说道,眼眸之间一派清明,与方才判若两人。只见她从床榻之上下来,走至司空夫人的面前,径自俯身行礼,向着被自己蒙在鼓里的亲娘赔罪。
“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司空夫人哑声问道,每说一个字,心口都如针扎一般的疼痛。直到如今,她的心底里仍旧存有一番庆幸,庆幸自己的女儿终于不再痴傻,不必再受苦。但是如此的庆幸却激发了内心之中最深切的痛楚,令她整个人都不由痉挛起来。
“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当初谦王给我所下的药物仅仅会维持短暂的时间。因为他不过是想以此作以威胁,以让御表哥和您有所忌惮。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伤我,甚至希望我以后可以摆脱过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司空青鸾的眼中涌起一抹氤氲的温柔,面容之间亦是沉醉不迭。然而下一刻,整个人变得狰狞而扭曲,话语亦是尖利刺耳:
“他对我那般绝情,偶尔一次的温柔却还是令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正是因此,当我得知真相之后,才会更加苦楚。
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好,不过是因为那个贱人死前对她说过,以后若是时机合适,莫要再为难我。因为在那个贱人眼里,我帮了她不少的忙,同时又是一门心思地爱着,她觉得我值得怜惜,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后来她出了事,谦王痛不欲生,恨不得将她的每一个愿望都予以实现。在他看来,只有这样,他心中的珍儿才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从而选择回归。
他的眼里只有她,就连对我施舍的星点温柔都是因为她。那我又算什么?我这多年的爱恋又算什么?难道仅仅是一个笑话吗?
如今,她竟然以另一重模样重新复活,又开始独享另一个男子的爱,而这一切的操作,皆是是拜我的娘亲所赐,我若是不做些什么,只怕也就对不起司空青鸾这四个字了。”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对,你理应知道……可是是谁告诉你的!”
司空夫人沉声询问,一抹苦笑从眼眸之中扩散开来,口中的话语消磨殆尽。在这世上,就算是再辛秘的事情,只要有人知情,就不会永远神秘之至。
更何况她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之中,身边心思诡谲之徒并不在少数,所以青鸾想要知道,也并非是难事。
“算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毫无用处。你说你不做什么就对不起司空青鸾这四个字,那我且问你,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对得起你的名字了?这般弱到极致的报复,还敢拿出来,这就不算辱没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