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过激动了,所以忽略了你的手臂,你别怪阿姐哈。”
兰夫人说道,而后松开凤清尘的手臂。凤清尘顿时喘息连连,心中一派释怀,就连整个身子亦是僵硬不迭。
但就在此时,一个细微的嘤咛声径自从柴堆那边传来。兰夫人面色一惊,立即探身而过,手中力道亦是毫不留情,令那从昏迷转醒的云竹重新陷入了黑暗。
“阿清,这件事情容后再说吧。现下你想法子将她先运离这里,有什么事情等明日有了结果再说不迟。”
兰夫人对凤清尘说道,然后指着地上的云竹,眼神之间不由涌起了一抹坚决。凤清尘点头应允,而后将那昏迷的云竹接过,狭长的眼眸眯起,神色之间尽是兰夫人生龙活虎的模样,话语之间一派调侃:
“阿姐,看来你现在是重燃斗志了吧?想必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你亦是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好生与我里应外合了,对不对?
刚刚那般颓废的模样,实在是不适合你,还是现在这般最适合你。阿姐,你可不要让我这做弟弟的担心啊……哎呦!”
话语未落,一个剧烈的呼唤自凤清尘口中肆意而出。只见兰夫人收回手,对着痛得弯下腰的凤清尘说道,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弧度。
“阿清,我真没想到,你如今胆子竟变得如此之大,都教训起姐姐我来了。就算你姐姐我再不能干再不聪明,此生此世也是你的姐姐。你个臭小子以后给我老实点,知道不知道?!”
“知,知道了……阿姐!阿清以后不敢了!”
凤清尘揉了揉疼痛的脑袋,而后委屈巴巴地说道,话语之间亦真亦假,但重在态度良好。
兰夫人点头,而后径自朝外而去,不多时便迅速回来告知他外面的情况以及如何离开的法子。凤清尘和她简单商量了一下,两人便心领神会,随即便一前一后离开,径自开始各自的活计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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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悄悄而至,天空一片漆黑,无皎月亦无星辰,云雾遮掩,光亮尽无。
天颂之中,京城之内。偌大的谦王府中一派静寂,清风拂过,却无法将期间的沉重凝滞吹散殆尽。
主院之内,萧瑟晦暗。高悬的灯笼虽然散逸着光亮,但却羸弱而暗淡。院子之中,莫管家携着一众王府下人伫立其中,视线纷纷望向紧闭的门扉,虽然面容平静,但心中却荡溢着无尽的担忧,以至于神色之间亦是晦暗不明。
“咣当”一声,紧闭的门扉缓缓而开。只见桑禅慢步而出,沧桑的面容之上明暗交织。桑孺在身后跟着,面色亦是凝重,与这啊深沉的夜色极其相配。
“桑老先生,王妃如何了?”
莫管家见状,急忙上前,然后对着桑禅行礼,言语甚是急切。桑禅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之间不见悲喜,但话语之间却鲜明地宣布了结果:
“就是今个晚上了,还望大家做好准备。稍后集结暗卫到这边集合,你该明白老朽的意思。”
“桑老先生,王妃她当真……”
莫管家面色骤然苍白,呼吸亦是有些凝滞,而后立即吩咐身旁的下人前去通告。王妃若离去,王爷的性命只怕真就攸关了。
所以这几日京城之中的暗卫已经暗中整合,而后躲避暗处,准备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下王爷,哪怕不择手段,亦是不能让他有性命之忧。
“嗯,就先这样吧,老朽有些乏了。先行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且找小孺便好,他会妥善处理。”
桑禅说道,而后无奈地挥了挥手,径自迈着步子蹒跚而去。桑孺紧随其上,而后搀扶着桑禅,带他离开了院子。直至走出好远,桑孺才口说道,言语之间情绪复杂:
“师父,兰夫人那边的消息确实可靠吗?若是找错了人,那王爷他可就真的……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心惊胆战……”
“一个年富力强的男子,喊什么心惊胆战!眼下还魂珠的所有力量即将燃尽,阿珍的那副躯体亦是再无支撑下去的机会。就算无疆那边的讯息有所偏差,也要当做真的,否则事情永远不可能有解决的可能!
眼下阿槿已经到达无疆,准备协助兰夫人行事。谦王府上下就剩你一个尚能主事的,所以你切莫给老朽出乱子,否则老朽必定要你好看!”
桑禅说道,眼神之间锐光肆意,令桑孺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现下的事情并非如此便能解决,只见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王爷暗淡幽深的面容,心中顿生焦灼,于是便开口说道:
“王妃明明还能再活上一段时日,只要您行针救她,她还能延长光阴,今晚过后,王爷必定痛不欲生,若是无疆那边事情再无法落实,徒弟我只怕……”
“阿孺。”
桑禅轻声唤道,面容之间毫无情绪波动,显得安静如斯。但令人看来却比刚刚更加可怖,以至于多了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想必你应该清楚,那床榻上躺着的究竟是不是阿珍。如若不是也就罢了,她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你也看在眼里,如若不是王爷他悉数接受,并且毫无怨言,只怕她早就被众多暗卫万箭穿心了。
鸠占鹊巢,总是不得容忍的,更何况如今又有了阿珍的消息,自然不必容忍她,傻徒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说到这里,桑禅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甩开他的搀扶,继续缓步朝前而去。
“师父,我……”
桑孺欲言又止,脚下步伐不由上前,但却被桑禅的一番话语止住了步伐,整个人宛若雕像一般石化当场。
“阿孺,无疆的那位苏姑娘,必定是阿珍无疑。因为她在无疆为一位白小姐查看身体状况之时,曾经用过一套针法。那针法天下无双,在这世上除了你之外,老朽只教过阿珍一人。
能使用不止一次,而且如火纯情之人,除却老朽的得意门徒,还有谁人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