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脆弱的木门被踢开。只见一道旋风一般的黑影径自而入,而后气势汹汹地来到前厅之中。紧随他而来的红影稍稍错后,令本来宽敞不已的空间顺时变得有些拥挤,平缓祥和的气氛亦是变得紧促起来。
姬墨谦站在门口,燃着熊熊烈火的眼眸瞬间便看向南宫御搭在苏凌手腕上的手指,周身散逸出来的气息便更加冷峻。
手中掌风骤起,顿时便朝南宫御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人仰马翻之象顿时而生。只见南宫御瘫倒在墙边,手捂胸口鲜血从口中溢出,面容之上顿时涌现苍白。
“阿御!”
苏凌神色一惊,顿时便起身来至南宫御面前,急忙掏出锦帕擦拭他嘴角的血迹,而后召唤桑禅为他诊治。
“阿凌,我没事,不必担心。你现在身子尚未复原,莫要为我劳神才是。”
南宫御推开苏凌的锦帕,示意她莫要担忧。苏凌点头,而后迅速起身朝着姬墨谦而去,径自来至他面前,语调平铺直叙,但却温度沉降: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阿御是我请来的客人,您一进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他一掌,如此作为,您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姬墨谦看到苏凌过来,面色好转了些许。但是听到她呼唤自己王爷,却一口一个阿御,登时便面容阴鸷起来。一旁的凤清尘见情况不妙,顿时便开口言语,企图缓和一下气氛:
“阿凌啊,阿墨他刚刚在植树,一听家中来客了,便飞奔而来了。你知道的,阿墨他很紧张你,生怕你出一点差池,所以才会出手。
不过你放心就好,他只用了一成力道,绝不会对人的身子造成什么损伤。有些时候气血不畅之时还可帮助排除淤血,并非如你所看这般……”
“是啊,阿凌,我没事,你就不要生气了……咳咳!”
南宫御附和道,面容之间一派无辜。然而话语未落,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令他的面容更加苍白。在他旁边照料的桑禅亦是挑了挑眉,眼底不由掠过一抹讶异,紧接着便是深深的敬佩。
“这样,还是没事吗?”
苏凌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御,而后便转头凝视姬墨谦,神色之间一派冰寒,话语之间亦是不留余地:
“王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我没有立场和资格去与你针锋相对。但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决定,若是这点基本要求都做不到,你我之间不必再言,也不用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苏凌说道,而后径自转身准备朝南宫御而去,却被姬墨谦拉住。她眉头一拧,而后便准备挣脱,但是身子却猛然被对方拉了回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径自调转,而后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她神情不由一怔。
“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凌肆声道,对眼前的黑衣男子怒目而视。姬墨谦低头看着她,眼眸之间深不见底,言语低沉沙哑:
“你要去哪?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不必说话,因为你已经出手!对方因为我而受伤,难道我还不能去看望一番吗?”
“不许去!我不准,我不准!”
姬墨谦神情阴郁,语调越发增高。以至于平静无波的面容扬起前所未有的激动,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控。
“你不准?什么时候开始,我行事需要你允许了?快些放开,之前你应允我的都不作数了吗?我就知道会如此,所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就不必说了吧,不然一切也就没有意思了。”
“我说的一切都作数,你大可相信。但是你是绝对不可以离开我的。我的确无法对你如何,但却可以让旁人死去活来。比如这位御公子,我定能让他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姬墨谦本就心头惊痛交织,被苏凌那一番话刺激了一下,整个人顿时便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一旁的凤清尘频频示意他,让他休要再说,但显然并未发挥什么作用。于是也就揉了揉太阳穴,而后退至一边,连连叹息。
“惨痛的代价?谦王,你能让人死去活来的本事的确令人称赞,令我好生佩服。此番我请阿御来,便是为我清除体内的残毒。
方才你进来时她正替我把脉诊治。既然您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那我这体内的残毒也就不必再清。你且在这里解决吧,我有些胸闷,还是出去透口气吧。”
苏凌淡淡一笑,而后放弃了挣扎,神色之间略带苍白。姬墨谦心中一慌,手中的力道立时松弛。苏凌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朝外而去。
姬墨谦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跟上前去却又不知更上去要说什么。脸上纠结万分。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瞳孔骤然缩小,而后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搂入怀中,神色之间惊惶不已。
“阿凌!阿凌你哪里不舒服吗?”
凤清尘亦是一惊,急忙赶了过去。墙边的南宫御亦是挣扎着起身,随着桑禅朝这边而来。
“我从刚才开始就不舒服……我……”
苏凌微微舒展嘴边的弧度,想要说出个完整的句子。但是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昏厥了过去。姬墨谦径自叫了两声,却始终没有回应,嘴唇之间亦是颤抖了起来。倒是一旁的南宫御牵过苏凌的手腕,快速诊断了一下,而后便对着姬墨谦说道,话语之间一派焦灼:
“快将阿凌抱到床榻上去,本公子要为她彻底诊治一番。”
“拿开你的脏手。”
姬墨谦冷声道,一双视线投在南宫御的手上,仿若要在上面瞪出两个血窟窿来。南宫御却也不畏惧,不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嘴角露出一抹弧度,神色之间似笑非笑:
“王爷,本公子的手脏,阿凌不嫌弃。你的手干净,她却不愿与你接触分毫。如此看来,本公子还是脏些吧,毕竟阿凌喜欢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