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难怪和俺甩那么多的闲话,原来真正的目的就在这里啊。俺竟然被你所骗,还傻傻地和青霞商量先去临近寺庙吃斋念佛,想为你解决现下的难题,谁知你却存了这样的心思。”
凌氏冷笑道,径自瞪着素珍,声音里斥满了嘲讽。
“夫人,您能不能莫要再说了,娘子她绝非您所想这般不堪!……”
芳嫂听了凌氏的话,没来由的来气,顿时驳斥道。结果话音未落,一直注意分寸的茹嫂亦开了口,口气和话语竟与她如出一辙:
“是啊,夫人!娘子她为这个家费了无数心神,您如此说她,未免有些过分,更何况,刚刚徐管家已经接到了娘子的命令,说购置房舍的事情已经取消了,根本就没有那回事了,您如此冤枉娘子,当真不对。”
“你说什么?她让徐管家取消购置房舍了?”
凌氏脸色大变,呼吸骤然急促。她将视线投向徐管家,言语震荡不已:
“徐管家,此事可当真?”
“回夫人的话,的确如此,您当真是误会娘子了。刚刚她如此说,无疑是在气头上,试问谁在盛怒之下不会说出一些意气用事的话呢?娘子是您的女儿,她究竟待您如何,待乐天如何,想必您心里是有数的。”
“俺……”
凌氏无言以对,视线不由垂了下去,所有的气焰全部消失殆尽,连看素珍一眼都不敢。
“还有你,如槿,娘子教导孩儿的事情,岂是你能插手的?乐天是娘子的心头宝,娘子平素对他好得已经不能再好,如今这般也是因为关心情切,生怕他再出现任何意外。你一直跟着娘子,自然应该知道今日早晨的事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而你竟然还在这当口触动她的软肋,简直无法无天,还不快向娘子坦白刚刚去了哪,顺道再给娘子认个错!”
徐闵乃灵透之人,说服了凌氏之后,自然将矛头指向如槿,明面上是斥责,实则缓和气氛,好让这件风波就此息止下去。
“我……”
如槿面露难色,眸子里镶满了复杂纠结。虽然心里仍旧惦记着乐天的去留问题,但也知道自己不可再如此逼问娘子,毕竟娘子心里也不好受。
徐老头的话是对的,若不是苦衷甚深,又怎能出此下策?她刚刚那般质疑,未免太过火了。
“我刚刚见娘子您和王爷说话,便不想打扰,于是便准备带着乐天先回来。结果在半途,乐天向我诉说了您要让他随夫子远游的事情。我当时就急了,立即带着他回去准备问您一番。殊不知赶回去的时候,您与王爷已经分开,王爷他正欲进入马车,我便将此事同王爷说了,结果就回来地晚了一些。”
“你居然将这件事和王爷说了?你可真是……”
芳嫂错愕不堪,而后咬牙问道,恨铁不成钢。
如今娘子和王爷已经修成正果,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态度和立场亦应该有所变幻,理应不偏不倚,慎重而为,从而不给主子们添乱。
乐天的这件事情,理应娘子自己去说,或许娘子还不想说,王爷亦无需知晓。而这如槿倒好,全都给说了,这要是引发什么矛盾和误会,她自是难辞其咎!
“我为何不能和王爷让王爷劝劝娘子不好吗?那崔夫子是什么样的人,王爷他一清二楚。他出门在外,连自己都尚且照顾不周,饥一顿饱一顿,如何能让乐天过上无忧的日子。固然他才华横溢,沿途能让乐天长无数见识,但是如此受罪的经历本可不用经历,娘子此念,我甚是想不通!”
如槿依旧振振有词,令其他几人伤透了脑筋,决定对她放弃治疗。
“然而更为可气的并非这些,而是王爷的态度。他居然甚是欣喜,连连说娘子这个主意好得不得了,而后便甩下我们,径自上车,声称去筹备去了。若不是我打不过他,而且亦不能动手,我真想将王爷给砸晕了。”
如槿义愤填膺,滔滔不绝。身旁的乐天看着她,亦是一脸茫然。
其他几人看着她那副样子,皆摇摇头,而后都不再说话,静默不已。
院子里陷入了一番凝滞的寂静,同刚刚的喧闹吵嚷形成鲜明的对比。
“都不说了?”
就在这时,一直无言的素珍开口道,而后将视线一一掠向他们,眸子深邃荡漾。
“既然不说了,就都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先进屋将肚子填饱再说。”
说罢,便率先迈入门槛,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停顿稍候便纷纷朝着屋里而去,不一会儿这热闹的院子便恢复了秋日的冷清。
接下来的时间,在场的所有人皆向素珍提出了疑问,全都被素珍以吃完午饭再说的由头搪塞了过去。
午饭过程中,所有人都食髓知味,味如爵蜡。唯有素珍一人吃得津津有味,细致入微。以至于到最后,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人,硬生生地憋着心头的话,等着她细细品味完那一碗嫩鸡汤。
“都吃好了?”
素珍慢条斯理地用手绢擦了擦嘴巴,而后抬起头,径自问着大伙。见大火都点头因应对,便回以明了,而后说道:
“之所以让你们吃饭,是因为接下来的一个下午你们将面临马不停蹄的状态,现在多吃点,路上不容易晕,也是挺好。”
她说罢,径自看向茹芳两嫂,而后说道:
“茹嫂子,芳嫂子,一会儿要劳烦您们去一趟离咱们镇子最近的泉水庵。看看有没有可以吃吃斋念佛的清雅之所,给我娘好好安排一番,莫让她在那边受委屈。徐管家受累送她们一趟,争取早去早回。”
“娘子……”
芳嫂不禁错愕,而后准备反驳。却被一旁的茹嫂子狠狠拉了一把,径自没了声音,而后继续听素珍的话语。
“而如槿你,则要立即给我写出一套防身培训计划。我要你在半月之内教会乐天一些基本的可以防身的功夫,好在他一直都在练基本功,想必学上一招半式,应该不成问题。好生张罗,不得有误。”
素珍下达完应下的指令,而后看着一头雾水的几人,眼中不由流过暗芒:
“想必,你们是极想知道我为何要如此的缘由,莫急,现在我就一一告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