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的初阳比青阳村来的早了一些,当山下迷蒙混沌一片时,山顶早已金光一片,朝阳洋洋洒洒的洒满了整个山寨,宁静中透着一股安逸!
乍换了了陌生的地儿,陈东这一夜翻来覆去的也没捞到睡个好觉,半昏半醒了半晌,等到他真的困乏的迷迷糊糊想要睡去时,却是惊奇的发现,天已经亮了!
昨儿小青走过没多久,复又跟着巩雪儿过来给陈东送了饭菜来。不得不说,这匪汉们的生活就是好,整天面对着这么充足的野生动物资源,只要他们愿意,那可是顿顿都可以吃得上肉的,而且肉质鲜嫩,保证野生!青菜反倒是成了稀有珍贵的菜食。
巩雪儿也特意找来了寨子里的郎中给陈东看伤瞧病,人家郎中简单的给陈东号了号脉,然后又让陈东光着膀子给他看了看伤势,随即捋了捋下巴出几根稀稀疏疏花白的胡须,故作高深的道:“少年,你身体上下并无大碍,皮鞭打在身上却未动及筋骨,修养些时日,身上的疤痕自可褪去。这样吧,我给你开些草药,你可以捣碎细熬,然后再将渣子敷在身上,再或者是用着熬烧的药水洗澡,即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时间。”
陈东本来就不是个金贵的人,在村里整日跟孩子瞎玩耍,磕伤碰破那也是寻常的事儿。所以他一听那郎中说这又要脱衣敷药,又要洗澡什么的,也就连忙叫住欲想出去叫人的巩雪儿,连忙把这事儿给推辞了去。
那郎中昨晚对着陈东啰啰嗦嗦半天,有一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就是这点伤只是个寻常的小伤,修养点时日就会好。所以陈东现在坐在床头。脑子中昏昏沉沉,也没有察觉身体究竟有何隐痛,他的身体原本就强壮的很,只不过满身犹如斑马般的鞭痕,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朝阳透过窗柩投射在床上。恰好就照射在陈东的脸庞。陈东被这稍有刺激的明亮照醒,做在床榻上想醒醒盹,不曾想越是这样。脑海就越是混沌,困乏之意渐渐袭来。陈东耐不住,下了床去。拉上了窗帘,复又重新回到了床榻,倒头就睡!
这边刚刚上榻,迷迷糊糊的还未曾睡去,就闻房门被人推开。旋即就有脚步声渐渐靠近。陈东懒得连眼皮都未睁。就听巩雪儿淡淡的道:“陈东,太阳都快晒在屁股上了,你怎么还不起?”
陈东闭着眼,懒散的道:“你在让我睡一会儿,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崤山的客人,你就这么对待你们的客人的么?”
这两人的话音,一个捎带埋怨。一个暗埋祈求。倒是很向勤快的媳妇在叫懒惰的丈夫起床!小青闻言,脸上不禁挂着一抹情不自禁的笑意。
巩雪儿闻言,脸上忽然闪现一抹异样的神色,沉默了半晌,忽又问道:“昨儿听小青说......你今儿打算离开崤山?是么?”
“离开就离开吧,既然你这么想让我走,我又何必自作多情的留在这儿惹某人的不痛快呢?不过你得让我睡个好觉,睡好吃饱以后,我才能拍着屁股离开!”
陈东闭着眼睛,呓语似的喃喃道。他很困,真的很不想在睁开眼睛!
巩雪儿听了,心底稍稍起了一点波动,她真的由心底很感恩陈东,可是她却不想让陈东留在崤山,她现在面对陈东,已经再无之前巩公子的那种神采。其实她的内心已经渐渐对陈东生起来一股情愫,即便她自己也没有认清这点,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以陈东离开的方式来斩断它,虽然这一点她自己也不愿承认。
巩雪儿听陈东终于要走了,心底很高兴,可是在高兴之下却是掩藏着一点点的自责感,她脸上又浮现了笑意,望着陈东那张不修边幅的睡脸,乐呵呵的道:“好,那就依你,过一会儿我就让人准备好一顿大餐,保证让你吃饱喝足后离开...”
“切!雪儿小姐,这种懒人,是这种德性。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救你的命!”巩雪儿话音落下,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屋内陡然响起。陈东听了心里不觉一愣。因为这说话的声音赫然是个男人,而且听他年纪,竟和自己相仿!
巩雪儿推门进来,陈东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他也知道进来的不只是巩雪儿一个人,但他下意识的把那人当成了小青,哪又会知道这进屋来的却是三个人!
陈东忙不迭的睁开了眼睛,就看着巩雪儿站在自己的床边。她真是个勤快的姑娘,起的不仅早,就连那张光滑的脸蛋也清洗的干干净净,精精神神。达及肩边的长发用红头绳子扎紧盘起,上面还插在一株银色的挂坠银钗。
巩雪儿不仅生的美,而且还懂得打扮,这无疑很是吸引人们的眼球,不过现在,陈东的目光只是在她的脸上匆匆一扫,复而继续向旁边看去。
进来的是三个人,巩雪儿站在中间,小青立在巩雪儿的左边,而她的右边却跟着一个少年!
陈东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了那名少年身上,这少年长得很是精神,浓眉大眼,鼻骨高立。眉宇之间也算的上是英俊,不过他虽生的英俊但是确算不得隽秀。因为他的肤色,略微偏黑了些。陈东曾自认为自己的肤色对很黑,可是跟眼前这个少年比起来,他的竟还算是白的!
“赵木合,你好好说话,陈东好歹也算是救过小姐和我的命儿,你这么说他,可是损我和小姐?”
小青听不下去了,插着嘴替陈东说话!
“哼哼哼,看他细胳膊细腿的样儿,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什么本事救小姐?”赵木合发现巩雪儿未曾出言阻止,复又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好了,赵木合!陈东不光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眼看着赵木合一脸不服的样子,巩雪儿也忍不住出言阻止!
陈东与赵木合对视了一眼,从他深邃的目光中他也读到了一种敌意。这倒是奇怪了,他与这赵木合非但不识而且还是头一回相间。他又为什么会说这么一番损人的话来!
陈东看他说话时也会不着痕迹的斜着眼往巩雪儿那儿瞥了几眼,那张下意识的小动作,好似就连他本人也不经意!
陈东恍然大悟,感情这个少年喜欢巩雪儿,只是瞧见巩雪儿对我这么关心,他心生妒忌,因此打翻了醋坛子,所以要来寻我的不快,以壮他在巩雪儿面前的印象?
念及由此,陈东心底也忽的一惊。由心生出一个想法!
他虽然看透了别人,却未曾看透自己,赵木合的确是吃了醋意,可他陈东的醋坛子又岂会未打翻?
陈东跐溜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来,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浑人,在三阳镇那也是个响当当的孩子王,兀自被一个同龄人不着边际的这么羞辱一番,他又怎么肯罢手!
面含喜色的道:言情或巩雪儿瞧陈东起了床,”你起啦,那好,我这就让人备好饭菜,咱们……””什么吃饭?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