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儿忽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搭放在圆桌上的那张纤尘不染的白皙手掌缓缓地攥的紧了,发出两声“咔咔”的关节摩擦声。娇柔做作的道:“小屁孩,你确定?”
目光缓缓移到那张攥紧的拳头上,别看这拳头纤细白嫩,但是打起人来却是丝毫的不含糊。而且凭借瑶儿的处事作风,她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干的出来。
觉察到了威胁的气息,孝文干吞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话语中充满了退却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你......”
王瑶儿直接一巴掌“呼”过去,手轻飘飘的落在孝文的脸上,然后在稍稍用劲。可怜的孝文就跟那旋转的陀螺似的,转呀转的就转在了床边,然后噗通一声仰躺在床上。
王瑶儿走到床边,探出头俯视着身下晕乎乎的孝文,高傲的像个孔雀:“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姐的豆腐你都敢吃,活的不耐烦了吧你?”
孝文晕儿呼呼的,视野中就看着瑶儿那张高傲绝伦的脸庞,还有周边的小星星。这床是王瑶儿闺床,被子上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处子香气,孝文明明是被转晕的,却偏偏有一种醉如情迷的感觉......
皇上特别强调了刘丹青的案件,这也就意味着张敬元不能像之前那般的为所欲为,屈打成招,作弄假证。张敬元颇为恼火,但他也没有放弃。既然刘丹青本人这条路行不通,接下来的几天里,张敬元就拷问逼供刘丹青在军营中的亲信。小皇帝虽然不准许逼供,但是那是针对刘丹青而言,但并不意味着对他的亲信就不能施以刑罚。
连续在牢狱里折腾了好几天,鞭笞,惨叫声不时传的从牢狱深处出。这些军官们的骨气远远超出了张敬元的意料,有的人甚至都当场被折腾的晕了。却依旧死死不肯污蔑刘丹青半句。气的张敬元是捶胸顿足,恨不得活剐了这些兵将。
这条路也行不通。张敬元又苦苦思索了几天,还是觉得案情最大的线索是孝文身边的那个女子。她率人劫持刘丹青的亲信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孝文皇帝玩忽职守。死死不肯交她出来。张敬元陷入沉思,他清楚的记得当天以这女子的一伙人强行的劫持走了刘津儿等人,既然他们救走了刘津儿,自然也不会遗漏下刘丹青。可是现在刘丹青还被关押在牢狱中,这也就意味着这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张敬元的眼眸不由得眯的紧了:这群人的动作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不能随意停下。所以自己只要安心的等待就好。
张敬元心里虽然这般想,其实他心里也是没有一点的底。因为谁知道得等多久才能等到这伙人上钩?这种想法明显是有自我安慰之嫌。然而仅仅过了两天,案情就有了重大的转机,这一日张敬元正在家中,负责牢狱的王华仁亲自登门而来。还未走进屋子就激动的喊道:“张大人,我终于拿到刘丹青的罪证了......”
张敬元在屋子里就听到了王华仁的声音,连忙从屋子里跑出来迎他,忙道:“王大人,你说什么。你拿到了刘丹青的罪证了?”
王华仁拼命的点头:“张大人,这次的罪名一旦落实,刘丹青必死无疑。”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拿到了他什么罪证?”
王华仁嘴角一咧,脸色阴沉的道:“勾结蛮族,叛国投敌!”
......
王华仁此言不是空口无凭,原来小王子为了先王瑶儿一步救走刘丹青,就派人去牢中跟刘丹青商议。结果他们的谈话恰巧被守门的差役听到,差役大惊之下,就慌忙把这事禀告给了王华仁,王华仁当场就拿下了这名靠着贿赂他得以进来的人。一番严刑拷打下,这个人果真的交代出了他的身份,以及蛮族此次来到皇城的目的。
张敬元是个极为老道的人。听完了王华仁所述,赶紧来到了牢狱中。在王华仁的带领下,张敬元一直走进了牢狱深处,抬眼一望,就瞧一个中年人衣着不堪的躺在发霉的稻草上。全是上下的衣服布满着一道一道的血痕,已经被大刑折腾的不成人样了,要不是他的小腹还随着喘息一起一伏,张敬元倒还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折腾死了。
“喂,快起来,别趴在地上装死......”负责开牢门的差役看见王华仁和张敬元来了,这人却依旧无动于衷,不禁对着他怒骂了一句。
这名倒霉的蛮族差使这才慢慢腾腾的从草地上直起身子,可是由于被折腾的太过厉害,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张敬元遣走了闲杂人,偌大的监牢中只剩下他和王华仁,这才冲着这名犯人开口道:“你说你们蛮族是想拉拢刘丹青归顺你们南蛮国?而且刘丹青还点头同意了?”
这名蛮国的差使被沈唐残酷的刑法吓的破了胆,没有丝毫的异议,老实的点了点头。
张敬元眼睛一眯,捋了捋胡须,又问道:“既然你们这次是专程为了刘丹青而来,那么相信除了你之外,你的同伴一定也是来了不少。你把你们的最高统帅告诉给我,还有你们的同伴现在在哪里?”
这名蛮族差使一直是木木呆呆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可是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眸中陡然露出一抹惊骇之色,然后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显然,他并不愿意出卖他的同伴。
“王大人,你刚才给他用的是什么刑法?只是鞭笞?烙铁上了没有?手夹上了没?”张敬元忽然扭头去质问一边的王华仁。
王华仁咯咯一笑,很快就弄懂了张敬元的意思,添油加醋的道:“那些还没捞到上呢?看他这身子骨,恐怕在把他弄残喽。不过现在他嘴这么硬,要不,等会让他尝尝滋味?”
那名蛮族的差使忽然嚎啕大哭起来,随着凄惨的哭声,身子还是一个劲儿的颤抖。
张敬元俯下身子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给你钱财,放你出去,让你好好地找个地方生存下去,没有人找得到你。可是...”张敬元的声音变冷了:“可是如果你要还在这里死撑,那么等待你的就是惨无人寰的大刑。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轻松的死去,因为我会好好的折腾你,让你把我们沈唐的大刑一个一个都吃个遍......”
“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吧,反正你已经交待了蛮族跟刘丹青之间的勾当,你的同伴已经不会放过你了。你要是继续再在这儿死撑,只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那名差使在张敬元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崩溃了:“好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张敬元得意之余赶忙道:“好,那你就告诉我你们这次来的最高统帅是谁。”
“小王子,乌索!”
“小王子...”张敬元一愣,旋即内心深处涌出一阵极大地欢喜。这名差使已经濒临崩溃,他也没有必要作假。所以张敬元很相信他的话。
区区一个刘丹青,竟然连蛮族的小王子都亲自出动了?要是能抓到这个大鱼,自己这功劳可是立的大发了。张敬元心里正开心,殊不知,他已经亲自逮过一次小王子,只不过因为没太注意,结果导致到手的肥羔羊就这么溜走了。
王华仁也很开心,他虽然是跟在张敬元身后打酱油的,但是见者有份,料想张敬元也不会独吞功劳。
压抑住欣喜,张敬元继续道:“很好,那么你告诉我,小王子现在又身在哪里?”
“同坊客栈!”
打铁要趁热,从差使口中得出了消息后,张敬元就急急从牢狱调遣一批官兵。张敬元本人也亲自出动,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率领着官兵风风火火的出了牢狱大门。
牢狱大门的那条街道上,一个衣着普通,不时的还半掩着面的少年注意到了张敬元的行动,四下里打量一番,旋即悄然的跟缀在其身后。
......
“瑶儿,我又来看你了......”
孝文皇帝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朝着王瑶儿的屋子里探着头,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王瑶儿并不在这里。
孝文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感,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有瑶儿陪伴的日子,哪怕王瑶儿经常的“河东狮吼”他也及其享受。
孝文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扭过身子朝着不远处的一群嬷嬷们扯着嗓子喊:“来人,瑶儿怎么不见了。”
“喊什么喊,我是你妈啊,一时见不到就得喊?”王瑶儿刚刚绕过走廊的转角,就看到孝文没命的叫喊,靠的近了,不禁嘲讽了句。
“你去哪儿了?”孝文脸上又有了笑容,那些正欲急急赶来的嬷嬷们一看瑶儿又回来了,就识趣未过来。
王瑶儿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随意的道:“皇宫这么大,我就四处去转转看看,顺便也锻炼锻炼身体”嘴上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实际她是在慢慢摸清皇宫的门道,为将来的逃跑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