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等了?特里坦咬紧下巴,他回头瞪着皇帝那张皱巴巴的脸。你让我等了将近二十年,才费力地认我为儿子,毁了我的未来。
特里坦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松开双手和下巴。"你为什么要召唤我回来,皇帝?"
"无礼,"善乐嘶吼道。当他把目光投向王子时,他涂满油的胡须颤抖着说不出的怒气。
阿利乌举起一根手指,让这个强大的毒蛇会首领安静下来。善乐把他的目光转移到地板上,似乎这也冒犯了他,但他仍明智地保持沉默。
"请原谅善乐公爵的坏脾气。我们正在讨论另一件重要的事,这对他的家族来说是个不太有利的结果。"阿利乌解释说,他的目光从特里坦身上滑过,看到聂悠奕小姐和聂建茗公爵已经完成了讨论。
皇帝的语气很随意,但善乐急忙转身跪在他面前。"如果我的愤怒冒犯了您,我的皇帝,那就惩罚我吧。但是,当你的请求将我们三个盟会之间的权力转移到只有利于一个家族时,很难忽视您表现出的恩惠。"
"我们在皇帝手下都是平等的,"聂建茗面无表情地回答,他领着聂悠奕站在地毯尽头的特里坦身边。"如果你有一个自己的女儿,善乐,也许事情会有所不同。"
"你这么说,好像有两个女儿是什么值得羡慕的大好事。"善乐笑着回道。
"我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你他妈的很清楚!" 聂建茗呵斥道。
"请原谅我,但你"儿子"的行为有时让人很难记住。也许这是你宝贵的近亲血统的结果。"
"够了!" 阿利乌以紧张的耐心命令道。"聂建茗公爵,你的女儿接受我们的条件吗?"
聂建茗用满意的微笑取代了他的怒气,他转身向聂悠奕点头示意。
聂悠奕优雅地弯腰鞠躬,保持着低下的姿势,她回应道:"我很荣幸能为您效劳,陛下。"
特里坦从聂悠奕瞥到聂建茗公爵,然后又瞥到皇帝,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讨论,那我可以离开了,皇帝。我想洗澡和休息。"
这一次,连聂建茗都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而阿利乌则默默地考虑了他一会儿。
"我们知道你在离开拉斐尔之前失去了对你魔法的控制--又一次,"阿利乌干巴巴地评论道。
特里坦咬紧了下巴。虽然他不理解影子卫队向皇帝汇报他的速度,但他对阿利乌的消息如此灵通一点也不惊讶。皇帝在他的旗帜下聚集了一些空气巫师,特里坦亲眼看到了他们在短短几分钟内覆盖几十公里的魔鬼般速度。
"我确实--" 特里坦紧张地回答说:"有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但这一事件不影响维特雷纳和拉斐尔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不是任何一方的公民。"
"你是我的儿子,"阿利乌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指出。他摇摇头,心不在焉地揉着修剪过的胡子。"你越早接受这个角色和你觉醒的力量责任,就越好。"
特里坦的下巴有根神经在抽搐,他再次紧闭下巴。
"那么现在,"阿利乌继续向聂悠奕点头示意,后者站起身来。"我们将按照约定解决各派之间的问题。"
"皇帝会给聂建茗家族所有的权力和荣耀,而我的教团和家族必须低头接受这种羞辱,"善乐咆哮道。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和魔法,他的语气可能会令人反感。
"善乐公爵,这不是恩惠或羞辱的问题,而是保护指导我们王国的火焰,"阿利乌有力地回答。"如果你寻求的是安抚,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会向梅克希大人赔罪。"
善乐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玩世不恭的怀疑。"我的皇帝,毒蛇盟会不需要财富,也不需要土地。我们曾希望通过与聂建茗家族的联姻来加强我们的血统,聂建茗家族因其血统的"纯洁性"经常受到皇室的青睐,虽然他们的后代在实际战斗中明显处于弱势。"
"然而我的家族在每年的火焰审判中都是第一名,"聂建茗迅速回击道。"还是你的儿子们只把屠杀奴隶、妇女和儿童算作光荣的成就?"
"受够了你们的争吵,"阿利乌从宝座上站起来时,恼怒多于愤怒地插话。"我的儿子在穿越沙漠的旅途中很疲惫。"
当这位强大的纯种人迈着有分寸的步伐向他走来时,特里坦站稳了。皇帝紧紧拥抱他的儿子,泽雷将军和聂悠奕退后了一步。
"看来你的拉斐尔之行没有完全浪费,"阿利乌一边评论,一边拂去嘴唇上的沙子。"你回来后变得更强大了--"他轻轻地拍了拍特里坦的肩膀,"尽管还没有强大到杀死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当阿利乌转向聂悠奕时,一股破碎的气息从特里坦紧咬的牙缝中滑过,聂悠奕在她父亲身边躬着腰。
"起来吧,聂悠奕小姐,"阿利乌用温暖的感情回答。"我很高兴你能接受这个责任。你有我的全权委托,他缺乏训练和经验。"
"我很荣幸得到这份恩惠,皇帝陛下,"聂悠奕回答说,她仍然谦卑地低下了头。她头发上的珠宝珠子叮当作响,辫子落在她的肩上,遮住了她美丽的脸。
阿利乌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聂悠奕和特里坦之间转移,显然很满意。"一对好搭档。经验和潜力,谦逊和傲慢,耐心和鲁莽。"
特里坦嘲笑道。"当然,皇帝不是在建议--"
"从明天开始,聂悠奕小姐将成为你的教官。"阿利乌迅速打断了他。"你呆在她哥哥的宫殿里,聂烨是你的新典狱长。"
"我的--什么?" 特里坦眨了眨眼,猝不及防。
"等我能信任你不做冲动的决定时,你就可以有你自己的宫殿。同时,你在拉斐尔的不幸遭遇已经证明了我的观点。你严重缺乏训练,特里坦。没有控制力,你不过是个幼年的女巫,随时都可能背叛朋友和敌人。"皇帝尖锐地指出。"我怀疑你已经学到了这么多。"
当亚历克斯在他怀里解体的形象闪现时,内疚感在特里坦的肠子里扭动。
"我把你的沉默视为接受和理解,"阿利乌淡淡地笑着回答。"聂烨王子还将为你提供宫廷指导和关于女巫团政治的课程。作为你的典狱长,他负责你在聂悠奕训练课程之间的安全和福祉。"
"虽然我很感激皇帝的慷慨,"特里坦不安地咆哮道。"我有一些事情需要我立即返回拉斐尔。我请求允许我在大使离开时与他同行--"
"海米大使已经去了拉斐尔,"阿利乌带着僵硬的笑容插话。"而且我已经为他提供了足够多的女巫来入侵拉斐尔--"
"什么?"
"--并造成重大损失,如果你继续反叛和不服从我的话。"
"你在威胁我吗?" 特里坦怒吼道。熟悉的硫磺石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火花释放了徘徊在皮肤上的恶魔,太接近皮肤了。
阿利乌阴笑着,而泽雷和聂悠奕则谨慎地从蜷缩在特里坦全身并在他眼中闪烁的恶魔之火中退了出来。"如果你认为我的女巫们值得敬畏--想象一下,如果你回来,你能对拉斐尔和它的公民造成多大的破坏。你真的认为你能在教会开始宗教裁判之后保持控制吗?"
特里坦猛地吸了一口气,呼了一口气,他在努力控制克里丝塔的力量。"不要--威胁我。"
阿利乌回以微笑,他的目光在摇头的同时影射出一丝遗憾。"那就不要强迫我诉诸这种威胁。你的位置在这里,特里坦。专心训练,证明你能控制你生来就有的天赋。做到这一点,我会自豪地把你送回拉斐尔,成为维特雷纳的王子。"
"我不需要头衔,"特里坦咆哮道。
"不需要?" 阿利乌的嘴唇因蔑视而扭曲了。"你已经让自己剥夺了一个头衔和拉斐尔的王位。"
"那不是我的!" 特里坦回敬道。"而且是你送走了许诺我的女人,还是你忘记了?"
阿利乌的笑容消失了,他走上前去,抓住了特里坦的脖子。当父子俩对视时,包裹着王子身体的恶魔火焰嘶嘶作响并逐渐枯萎。"你越早忘记过去,你就能越早拥抱你的未来,"阿利乌敦促道。"你不是拉斐尔软弱的凡人王子,你是我的儿子,几个世纪以来祭司们见过的最强大的纯血女巫。埃莉诺拉--不配拥有你的血统。"
"不值得吗?" 特里坦笑了起来。"我母亲也不值得吗?这就是你把她嫁给亨利的原因,你的种子在她肚子里?"
"我要重复多少次,你永远不相信我,"阿利乌有分寸地回答。"直到卡塔琳娜死后,我才知道你是我的。"
"这一切有区别,是吗?"特里坦痛苦地回击道。
"你--"
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异国丝绸和羽毛的年轻人,他的面容有点像聂悠奕,他优雅自信地走进房间,宣布道。"听说我被召见了,陛下。"
阿利乌的黑暗目光在转向入侵者时闪烁着愤怒的光芒。然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放松了对特里坦脖子的控制,回到了他的宝座上。
"聂烨,"聂建茗担心地看了皇帝一眼后咆哮道。"你迟到了。"
"聂烨王子,"聂悠奕的哥哥在跪在地毯上之前,带着狞笑轻描淡写地纠正道。
"把我的儿子带回你的宫殿,看看他能不能得到照顾。明天天一亮,你妹妹就会开始他严格的训练计划。"
聂烨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很荣幸能为您效劳,陛下。" 他把他那双闪着金光的午夜黑眼睛转向特里坦,并对他身后敞开的大门做了个手势。"殿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聂烨的特征让特里坦想起了亚历克斯,但眼中的狡黠光芒只可能属于聂建茗家族。
我在这些巫师中待得越久,就越能理解凡人对她们的偏见。特里坦向聂烨默默点头,跟着他的姐夫走出王室的大门。然而--我的拉斐尔家族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