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寒眨了眨眼,在珀西的警告下,她急忙将手帕像面具一样压在鼻子和嘴上。
"对不起,"宁香寒低声说,她转身逃上楼去。
她在冲向她的卧室时检查了那块手帕,面料上明显的棕色斑点证实了她担心的事情。她痛苦构建的面具正在崩塌。
宁香寒的双手颤抖着掏出钥匙,笨拙地打开卧室的门,走进去,并在身后紧紧关上。
"你回来了,"艾薇嘶哑地问候道,现在她蜷缩在毯子下面发抖。她那双被泪水染红的玉绿色眼睛望着宁香寒。
"是的。" 宁香寒把锁栓滑到原处,喊了一声。"而且我忘了你的晚餐,我很抱歉。"
"你的衣服?" 艾薇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挣扎着要解开自己的手。
"不,别起来!" 宁香寒走近,用手背轻轻按住艾薇冒汗的额头。"你有轻微的发烧。不要担心衣服的问题,我相信及时的援助已经来了,那就是珀西大人。"
"珀西大人?"
"康斯坦丝夫人的儿子,"宁香寒提醒她。
"你的脸是--"艾薇犹豫了一下。
"嗯,明显化妆品不耐酒。"宁香寒干巴巴地评论道。
艾薇笑了笑,吓了一跳,然后蜷缩在她的小茧里。宁香寒温柔地将女仆潮湿的金发从她灼热的脸颊上拂去。
"嗯,你的手很冷,"艾薇喃喃地说。
宁香寒俯下身子,对着艾薇的额头吹了一口凉气。冰冷的雾气沉淀下来,在她的皮肤和头发上闪闪发光。宁香寒知道这不会持续很久,但是当艾薇疲惫的眼睛睁开时,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足以缓解她的焦虑。
珀西带来了一位医生,她会好起来的。
宁香寒不情愿地从床上离开,坐在梳妆镜前。从她的左眼顺着脸颊的苹果状棕色斑点确实明显地晕染成了梨形。有几个比较小的棕色斑点也因酒而变得模糊不清。
珀西注意到她的斑点在流动,她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担心呢?只有康斯坦丝夫人和艾薇见过毛拉没有化妆的脸。
'不过他没有出卖我--如果有的话,他在有毒二人组注意到之前就提醒了我。
宁香寒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不大的珠宝盒。她把盒子翻过来,露出假底,她的特殊颜料和化妆品就在那里等着。
在清洁牛油果油和水混合物的帮助下,七个形状怪异的棕色斑点从她的脸上被去除。之后,宁香寒用一块湿抹布把她的皮肤擦得一尘不染,然后把她的脸拍干。完成后,她取下一个由皮革制成的防水面具,作为模板,以确保她的斑点恢复到与以前完全相同的位置和大小。
重新涂抹完毕,宁香寒就摘下面具,修饰了她的作品,然后整理并藏起了她的欺骗工具。
"再等一会儿,"宁香寒向她的倒影保证。
毛拉的倒影茫然地回望着她。棕色的斑点被愤怒的红色烧伤的皮肤取代,覆盖了她的右脸,并沿着她的脖子和胸部蔓延。
当记忆像冰冷的灼烧一样冲刷着她时,宁香寒迎着鬼魂那幽深的目光。
❆❆❆❆❆
"你怎么敢! 我看到你在和他调情!" 毛语兰尖叫着,她抓起毛拉的头发,把她从花园的秋千上拽了下来。
"住手!我没有和他调情!" 毛拉一边抗议,一边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
毛语兰咆哮道。"你对他笑了,你今天还化了妆,好像你这样的杂种能把阿什从我身边偷走似的。"
"让我走!" 毛拉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试图从她的头发上撬开毛语兰的手,一边呵斥道。"我只是笑了笑,以示礼貌。是阿什走近我的。你为什么如此偏执?你才是和他订婚的人。"
"是的,"毛语兰毒辣地嘶吼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那讨厌的笑容和献媚的手远离我未来的丈夫。" 她把毛拉推到地上,转身离开。
"我不是冲着你的东西来的,"毛拉一边吐槽,一边把她凌乱的头发从脸上推开。"我不想和阿什或你们关系中的问题扯上任何关系。如果有人表现得很轻浮,那就是他。也许在你被一个像毛津一样的丈夫缠住之前,这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
"闭嘴,毛拉!" 毛语兰一边尖叫一边转过身来。"闭嘴! 闭嘴! 闭嘴!"
毛拉站起身来,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我不说了,这与我无关。" 她捡起了从她腿上掉下来的书。当她转过身来时,毛语兰手中拿着一个花园水桶。当毛拉注视着肥料和浑浊雨水的黑色混合物时,她愣住了。"你是什么......"
"杂种。"毛语兰边说边把桶里的东西甩向毛拉。酸性肥料拍打着毛拉的脸和胸部,她转过身去,向后踉跄了一下,手脚并用地跪倒在地。
毛拉喘着粗气,她匆忙地擦拭着右脸颊上的有毒混合物。她吸了一口颤抖的气,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越过毛语兰跑向房子。空气拂过她的脸庞,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与灼伤她皮肤的刺激性化学物质混合在一起。
❆❆❆❆❆
宁香寒闭上了眼睛,因为记忆的控制力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毛拉的幽灵。房间在她周围形成了一种阴森的寂静,她转过身来发现艾薇,她在发抖,但在床上睡着了。宁香寒把珠宝盒塞进抽屉里,疲惫地揉了揉脖子。
毛语兰的过度偏执和嫉妒的天性是宁香寒通过创造自己的皮肤畸形来避免的。她在九岁时只用几个小斑点开始了她的骗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增加并扩大了这些斑点,使其外观自然。这些斑点,类似于夸张版黄褐斑,是一个令人厌烦的伪装,需要每天化妆维持。但比起毛拉被迫忍受的永久性疤痕,每天例行的丑陋更好。
话又说回来,如果能让毛津不把我像牲口一样卖掉,也许疤痕会更好,宁香寒苦涩地想。
卧室的敲门声把宁香寒从她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推开门闩,打开门,发现门槛外站着一个看起来很谦卑的人,手里拿着袋子。
"晚上好,女士,我是内科医生海思。你在等我吗,"他带着一种轻快的礼貌说。
宁香寒走到走廊上,发现珀西正靠在她门边的墙上。他的灰色眼睛在她的脸上跳动着,带着一丝乐趣,然后他直起身来,点头致意。
"你可以信任他。海思医生和我家在一起多年了,"珀西简单地说。
"我可以进来为你检查吗?" 海思耐心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但首先--"宁香寒退后一步,向艾薇做了个手势。"能不能请你看一下她的伤。"
"这--"海思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他看向珀西。
"随她的意思。"珀西眯着眼睛看着医生,礼貌地笑着说。
"很好,那么我应该先检查和治疗女仆吗?" 海思在跨过门槛时问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吧,海思医生,"宁香寒用恭敬的语气回答。
他点了点头,突然变得很有生意头脑,他把包放在床边的地板上,轻轻地摇醒了艾薇。
宁香寒松了一口气,转身发现珀西在门口。他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几乎没有掩饰的兴趣。
"母亲提到你有生存的诀窍,"珀西低声评论道,他轻拍她脸颊上的大块棕色斑点。"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她的意思。"
宁香寒警惕地注视着他,然后露出一个紧紧的微笑。"谢谢你的帮助,珀西大人,但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一点隐私。" 她退后一步,在他有趣的笑容中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