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郝敬云嘶声裂肺的声音从崖顶传来,却传不到包小柒的耳朵里。
就在包小柒跌落的瞬间,巴果等人纷纷赶到,虽然控制住了范立农,但却眼睁睁看着包小柒抱着炸药跌落悬崖。
在包小柒跌落悬崖大约三秒钟后,“嘭”的一声巨响响彻山谷。
像是在为包小柒安魂般,爆炸声久久回((荡荡)荡)。而悬崖边上,只有在一次战友的葬礼上哭泣过的郝敬云,这一次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小七!包小七!”郝敬云爬在地上,冲着崖底大声呼喊,其(身呻)上被范立农染红的衣服让其看起来狼狈不已,颓废不已。
第一次,郝敬云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
“营长,营长!”巴果等人也忍不住眼红,包小柒是他们需要解救的人质,然而,到最后,他们却反被人质拯救。
范立农不知在何时断得气,这都已经无关紧要,此时,悬崖边,五六个战士站成一排,对着那个深黑崖底深深敬了个礼。
而原本负责排雷的战士也不知何时来到案发现场,经其中一名战士解释,霎时间,对那个从未见面的包小柒肃然起敬,而对他们的可敬的营长则是一脸担心。
郝敬云,似乎受到了重创。
接下来的事(情qíng)基本上是由巴果安排的,虽然知道包小柒生还希望渺茫,但战士们还是纷纷自发去崖底搜索。
然而,除了被炸碎的枯枝烂叶,竟是连包小柒的一片衣角都没有发现。战士们不信邪,攀上了崖壁搜索,最后的结果却依旧如此。
包小柒,确实不在了。
“营长,我们接着再……”
“不用了!”郝敬云截断了巴果后面的话,原本深邃明亮的眼睛此刻变得黯然无光,“收队”郝敬云说道。
“可是,营长……”
“我说了收队!听不懂吗!?”郝敬云怒喝道。
其实,他不是对巴果发怒,他是在对自己发怒。怒自己无能,怒自己没能保护好包小柒,怒自己为何不早一点提醒包小柒,怒自己……到人消失的那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而,再怒又如何,包小柒已然不在,留给自己的只怕会是无尽的后悔和……思念。
这次任务算不得失败,却也算不得成功。他们从范立农(身呻)上搜出一包分量不少的毒品,同时,从那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越国人尸体上搜到了一些其他重要信息。上级本(欲欲)嘉奖,然而,因为包小柒的牺牲,最终嘉奖不了了之。
这次任务后,郝敬云请求休假三天,却也没有回家,因为,他没脸回家。
而郝家,是在出事儿后第二天接到包小柒已经不在的消息,那一天,这个郝家似乎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生机,若非跳跳和丫丫偶尔的哭闹声传来,人们只当郝家是座空宅。
因为涉及到那个越国人,包小柒牺牲的事(情qíng)没有被立即公布,对外寻找个理由暂时遮掩过去,也因此,包小柒不在的消息只限制郝家人自己知道。
学校里,郝敬宇是以生病的借口给包小柒请假,虽然不(情qíng)愿,但郝敬宇却不得不正常上学。
而邱云凤自知道包小柒出事儿后便没再出过门,整(日rì)以泪洗面。虽然不是亲生,但却早已胜似亲生。
郝敬楠因为要照顾跳跳和丫丫,还要照顾伤心过度的邱云凤,不得不强打精神。
郝显民和李立国在接到消息那刻便结伴去了包小柒出事地,经过整整一天的寻找,连片衣角都没有找到,得到的结果同郝敬云的一样,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来过这世上,就好像包小柒凭空消失了般。
整整三天,包小柒不在的消息像是压在郝家人(胸胸)口的大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然而,包小柒虽然不在了,但(日rì)子总要继续过下去。为了生存,同时也为了怀念,邱云凤重新拾起了针线,将包小柒画完却没来的及给她看的画全部绣成了香包,抑或绣帕,一针一线都带着浓浓思念,一针一线都掺杂着邱云凤的血泪。
郝敬楠强撑着精神为家里人做饭,可不知不觉,每次做的菜竟然都是包小柒喜欢吃的。
郝显民和李立国每(日rì)还是去帮忙修路,原本就不怎么(爱ài)说话的俩人,干活的时候更是变得一声不吭了。
郝敬宇每天放学回来,总要将自行车擦洗一遍,似不想让其沾染上哪怕一粒尘土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辆自行车,是包小柒留给他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
三天后,郝敬云休假完毕,然而即便归队,他的精神状态却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满脑子都是包小柒对自己露出的那个灿若阳光般的微笑,满脑子的,都是她说的那句,“谢谢你,足够了,你快放手!”。
然后,他就真的放了手……
郝敬云一拳打在厕所的墙壁上,“咚”的一声震响,墙壁安然无恙,然而,他的手却渗出了鲜血。而这只手背上,还留有包小柒那排尖锐小牙的牙印儿。
包小柒咬得确实用力,竟是咬出了血,那一排牙印儿就像是个烙印,深深烙在了郝敬云手背上,同时,也深深烙进了他的心里。
“小七……”郝敬云喃喃自语,头抵墙,(身呻)子慢慢滑了下去。
瑟瑟发抖的肩膀出卖了这个铁血硬汉此刻像是婴儿般脆弱的心理。
听到动静的巴果和其他战士从外面赶了过来,然而,在看到郝敬云如此状态后,巴果果断将所有人拦在了门外,就连偶然路过的团长谷裕也一并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谷裕一脸严肃地问道。
“报告团长,里面是我们营长!”巴果如此回答。
而听到这句话的谷裕,再看巴果的神(情qíng),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深深叹了口气后,道:“知道了。”转(身呻)便(欲欲)走人。
然而,许是这次郝敬云的反应太过反常,战士们心中担忧,便忍不住问向谷裕,“团长,郝营长他到底是怎么了?从前也没见这么,这么……”
问话的战士无法形容,但谷裕却明白他说的意思。
看着一个个年轻面孔对自己一脸茫然,就连经常跟在郝敬云(身呻)边的巴果也同样如此,谷裕再次深叹一口气,不免惋惜道:“那个包小七……是你们营长的(爱ài)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