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暖阳微微迟疑,看向张朔和侯明橘,两人摇头表示不认识。
沐暖阳轻晃脑袋,沉声道:“我认识你吗?”
尴尬……
牛志平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不过他是老江湖了,脸皮锻炼的十分厚,很快又恢复镇定的神色,朗笑着道:“哈哈哈,沐少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那天你父亲过生日,我也到场了,只不过不过那时候人太多了,我没能和书记说上话啊。”他这话是自吹自擂,想要和市委-书记说话上,哪里是他这种人够的上的,在各路大人物满屋走的生日庆会上,他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沐暖阳了然的点头,旋即说道:“既然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你说吧,看这事情怎么解决吧?不然的话物价局见吧。”
“沐少,这件事情我真得不知道,都是他们自作主张。”牛志平冷汗顿时唰刷得就下来了,苦笑一声,心里把吕南方和那小薇骂死了。连忙叫吕南方倒上满满一杯白酒,“那我自罚三杯,沐少可满意。”
这可不是啤酒,而是度数很高的烈酒,沐暖阳看到他的态度很好,点头道:“可以。”
牛志平鼓起腮帮子咬咬牙,双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连续三杯下肚,胃里翻腾。
这时候沐暖阳也起身了,走到牛志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淡然的道:“你很聪明,好了,我们走吧。”
侯希平这个时候很激动,对沐暖阳基本上是无限仰慕了。
然后沐暖阳他们很是潇洒地走出红军灶,牛志平满脸的笑意这时也伴随着他们的离开消失不见,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叉着腰,指着吕南方的鼻子涨红了脖子劈头盖脸的骂道:“我草大爷,你想让我这个店趁早关门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给我惹出多少麻烦啊!你个没脑子的蠢货,猪!不对,说你是猪都是侮辱猪了!三个月的工资全扣光。”
吕南方被骂的是满脸口水,不敢还嘴,心里早就把那个叫小薇的女服务员给恨死了。
牛志平骂累了,歇口气,摸了摸头上的汗水,道:“赶紧给我拿几张贵宾卡来,我去送给这几个衙内让他们消消怒火。”
“哦哦,好。”吕南方赶紧从屉子里面拿出贵宾卡给牛志平,牛老板跑的比兔子还快,几步就跑了出去。
沐暖阳一行人走出红军灶,外面冷风吹起。
牛志平小跑出来,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大喊一声,“沐少等一下。”
沐暖阳一行人停下来,张朔冷冷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牛志平堆着笑脸双手端着几张卡片,连忙道:“之前是我们不对,为了赔罪,我们给几位几张贵宾卡,来这里吃饭可以打八五折,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侯明橘淡淡笑道:“这种宰人的黑店我们可不敢再来。”
牛志平强忍住怒意,脸上堆上笑容,好在他满脸通红也没人看得清楚他真实的表情,沐暖阳抬手制止了几个小衙内,接下贵宾卡,点头道:“嗯好了。”
“这里路上滑,小心点,几位慢走啊。”牛志平说完以后就退回去了。
沐暖阳掂量一下手上这几张贵宾卡片,卡片制作得还挺精致的,不过对于沐暖阳他来说,这种东西家里一大把,他笑了笑,随手就丢进垃圾桶里面。
侯希平还没回过味来,砸吧砸吧嘴道:“丢了多可惜。”
沐暖阳淡淡一笑。侯明橘翻白眼对老弟怒其不争道:“这样的东西沐哥家里要多少有多少,你惦记着啥,改天叫沐哥给你拿几张。”
侯希平嘿嘿一笑。
沐暖阳突然问道:“你说今天你们同学聚会有一个叫谢宁恬的?是不是在双溪初中。”
侯希平心想沐哥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认识,他琢磨不透,小心的道:“嗯啊,没错,她还有个哥哥今天也到了。”
“哥哥?!”沐暖阳蹙着眉头,忽然笑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苏灿啊?”
侯希平有些发懵,点头道:“是啊,沐哥认识他吗?”
张朔和侯明橘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然后面色有些古怪,轻咳一声。
沐暖阳说了一句,“噢,他是我情敌。”然后就没说了。
侯希平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原来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人畜无害的男生,居然这么厉害,竟然是沐哥的情敌!他有些玄色错愕道:“沐哥……”
沐暖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了,对侯明橘笑道:“橘子,县里有哪些地方好玩啊?”
侯明橘想了想,道:“我刚出门的时候听到我爸说今天天岳广场要在搞灯会吧,那里可能有热闹可以瞧瞧,我们平海县城毕竟只是一个小地方,县里除了一个起义纪念地方,还有一个烈士陵园之外,没有什么好玩的,噢,还有安定镇那边有一个很有名的漂流旅游地,不过现在这季节都冬天了,都停止漂流了。”
“噢!”沐暖阳摇摇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蛮喜欢漂流的,要不明天暑假七八月份一起漂流吧。”
“嗯嗯,这个注意好。”张朔点点头。
“行,那说好了。”沐暖阳道:“我们现在就去天岳广场看灯会吧。”
“走走走。”
……
此时同时连云大道,天心小区。
程可淑恬静的站在街道公交车边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外套,里面有温暖的毛衣,不至于太单薄,修长紧身冬季牛仔裤包裹到脚踝,穿着白色球鞋,雪白无比。
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头发从后脑勺帽檐处呈马尾般垂下,乌黑的发丝随着风摆动,飘然的发梢绞缠在腰间。
就在程可淑等待公交车到来的时间里,有三四个男生侧目眺望,甚至有一个自以为条件还好的男生笑着走过来想和程可淑搭讪,结果在她冰冷的眸子凝视下撑不过三秒钟就落荒而逃了。
程可淑安静的等着公交车,很快公交车摇摇晃晃颤巍巍的到来,李芸在公交车内挥手笑嘻嘻的道:“可淑,快上来,咱们去看灯会。”
“嗯。”程可淑等公交车停,“嘎啦”一声打开了车门,她踩着白色球鞋飘然地快步跳上公交车。
在这九八年的落后内陆小城,程可淑以一种惊艳了时光的姿态成长,如夏花绚灿,如秋月皎洁。也许多年以后那些被踮着脚眺望过她的男生们会笑着怀念,对她们的妻子或者孩子们讲,在那个落英缤纷的街道,曾遇到过一个飘然似仙的女孩,她的身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飘飞着,路过他们斑驳的青春。
然后她们的妻子们就会撒娇的问道,那到底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男孩们都一脸溺爱的抱着妻子温柔地说道:“傻,当然是你好看啊。”